隨即,白骨夫人不再猶豫,身后骨翼一震,率領著剩余一大半的骷髏大軍朝著南天門而去,踏足那真正的天庭。
然而…
“嗞…”
率先飛在最前面的骨龍,輕輕地一觸碰到覆蓋在南天門之上那有型無形的薄膜之時,卻是遭遇到了什么天敵一般,瞬間渾身燃起了火焰,不到一息的功夫便被燒成了飛灰。
“哈哈哈,妖孽,這南天門又豈是你們這些下界妖孽所能通行的?”另一邊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的魔禮海不慌不忙地將那死命纏住自己的骷髏架子轟碎,一邊不屑地嘲諷著。
而白骨夫人的臉色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念頭一動之下,那鋪天蓋地的黑云沒有絲毫停頓地朝著南天門卷席而去,大量的骷髏架子接二連三地朝著那薄膜撞擊而去。
火焰…
不斷地燃起。
無數的骷髏架子化作飛灰。
上千、還是上萬,亦或者是近十萬?
隨著無數骷髏架子如同河流一般奔涌而至地撞擊到那薄膜之上,那薄膜終是越發地透明起來,隱隱出現了抖動。
“嘭!”
又是上千的骷髏架子揮舞著翅膀狠狠地撞擊到南天門之上,伴隨著一聲悲鳴在火焰之中化作飛灰,那薄膜終將還是破了。
然而,這些許的延誤功夫,卻也足以讓魔禮海和魔禮壽解決掉那些死命地纏住他們的骷髏架子,再度地出現在白骨夫人的面前,臉色威嚴地喝道。
“妖孽止步!”
白骨夫人仍然是一言不發,率領著身后那已經肉眼可數的骷髏架子向著魔禮海和魔禮壽沖了過去。
而白骨夫人沒了那由鋪天蓋地的骷髏大軍所形成的陰氣掩護,魔禮壽與紫金花狐貂阻擋在前,魔禮海則是稍微退后了一步,輕彈手中的碧玉琵琶。
無盡風火,再起。
一時間,在那無盡風火的卷席之下,數量本就肉眼可數的骷髏架子迅速地減少,乃至于在魔禮壽和紫金花狐貂的配合之下,所有骷髏盡數覆滅。
然而,白骨夫人那無情空虛的眼神卻是沒有絲毫的波動,也不見她如何動作,那以著南天門為中心到處散落的骷髏碎片全部微微顫動了起來。
隨著白骨夫人那尖銳的骨爪虛空一合,無數的骷髏碎片瞬間朝著魔禮海和魔禮壽以及紫金花狐貂激射而去。
一時間,就宛如是無盡雪花一般,那骷髏碎片將魔禮海、魔禮壽以及紫金花狐貂層層包裹了起來。
而讓魔禮海和魔禮壽大吃一驚的是,被那骷髏碎片淹沒的同時,卻是有什么東西悄然地通過七竅入侵到了他們的體內。
下一瞬間,白骨夫人食指微微一動,魔禮海、魔禮壽以及紫金花狐貂渾身骨骼隨之響應,發出了陣陣怪異的聲響,操縱身不由己的魔禮海、魔禮壽以及紫金花狐貂朝著白骨夫人跪伏在地。
“該…該死!!!”
直到這一刻,魔禮海、魔禮壽才明白了過來,這妖孽一直都在示敵以弱,她或許不擅長正面對決是真,但卻一直在為這陰狠的神通而準備著。
然而,渾身骨骼受制于人,魔禮海和魔禮壽莫說是起身迎擊,甚至還完全不受控制地朝著白骨夫人跪伏行禮。
而白骨夫人就這么施施然地一步步,從他們的面前經過,不斷地靠近著南天門。
手指微微一碰,沒了那薄膜,白骨夫人觸碰在那南天門之上,卻是泛起了陣陣漣漪,宛如是平靜的湖面一般。
正當白骨夫人心中一喜,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正準備邁步正式踏足那南天門之時。
突變驟起!
魔禮海瞬間從軀體之中元神出竅,十指飛快變幻之間,那千丈之高的南天門光焰再起,一層全新的薄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恢復。
須知這南天門乃是天庭門面所在,其陣法又豈是區區骷髏大軍所能磨滅?
之所以會出現那薄膜破碎的假象,不過是作為南天門鎮守將領的魔禮海暗中施為,刻意關閉了陣法罷了。
而魔禮海的原意卻并非是如此算計白骨夫人,他的原意不過是制造這么一個南天門陣法已破的假象作為誘餌,以避免這白骨夫人無望闖入天庭而逃命罷了。
畢竟有妖孽擅闖南天門,作為南天門守衛將領,倘若讓白骨夫人走脫了,魔禮海自問少不了責罰,所以才這么吊住白骨夫人,試圖趁機將她捕捉而已。
只不過魔禮海沒有想到的是,白骨夫人暗地里竟藏了這么一手操縱骨骼的神通,以至于他們兄弟二人被制住了。
而心急著進入那所謂的天庭的白骨夫人卻是沒有過多在意魔禮海和魔禮壽,莫說是取他們二人性命,甚至連元神都沒有封住。
以致于陰差陽錯之下,局勢發展到了這種程度。
當白骨夫人察覺到不妙,想要收回手指之時,顯然已經來不及。
這一刻,白骨夫人瞬間便感覺整個人被炙熱到極致的火焰所包裹,那堅硬得堪比普通法寶的骨頭,此刻卻是在融化。
法力在燃燒,神魂亦在燃燒。
這火,白骨夫人不認識,但卻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在慢慢地融化,用不著片刻的功夫便會被焚燒殆盡。
僅僅是一息,白骨夫人便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然開始渙散、模糊了。
過往,卻是在緩緩地回憶起來。
一點一滴關于花果山,關于那位王的回憶…
數百年來,白骨夫人回憶了不下千遍、萬遍,這一次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那一位王仍然笑對群妖,桀驁不羈,以酒會天地,而自己則是坐在他的身后,輕輕地拍著手中美人鼓助興。
這一刻,白骨夫人恍惚之間,竟以為自己身處于那傲來霧,花果香之中。
“白骨,你這變化之術,便是連俺老孫都瞞了過去,這般可不行,俺老孫允你瞞天下人,卻唯獨不能瞞俺老孫,且讓俺老孫給你做個印記,今后也好認出你。”
驀然之間,那幾乎是刻在了白骨夫人靈魂深處的這句話有如驚雷一般在白骨夫人的腦海之中響起,以至于她那昏沉了意識都剎那間清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