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朵朵蓮花托著升入那烏巢之中,唐三藏頓感眼前一亮,卻是發現這烏巢之中有著偌大的空間,另有一番天地。
“金蟬子,請吧…”到了此處,烏巢禪師的語氣可謂產生了些許變化,灑脫、自在、輕松了不少。
“貧僧,唐三藏。”對此,唐三藏在烏巢禪師的引導中于一山崖之上的涼亭坐下,也不忘解釋一句。
“呵,金蟬子,到了我這處,何須這般裝腔作勢,其他道友的眼睛還看不到此處,你盡管放心就是了。”烏巢禪師不復剛剛那仙風道骨的模樣,一邊為唐三藏斟酒,一邊開腔說道。
“酒?不是說清茶嗎?”唐三藏鼻子下意識地動了動,卻是嗅到了那濃郁的酒香味,當即感覺到渾身的毛孔都舒張了不少,但在這不知根底的烏巢禪師面前,唐三藏卻是不敢過分。
“哈哈哈,金蟬子,你倒是好生會裝腔作勢,當年你不是曾言:萬物皆空,唯心所致,只需心中有茶,喝什么都是茶嗎?”烏巢禪師說罷,將杯中美酒往唐三藏的面前一遞,說道。
“來,金蟬子,嘗嘗我這釀了上千年的清茶。”
“貧僧…”唐三藏不得不接過眼前的酒杯,猶豫地轉了轉杯子,堅持道。“老禪師,您真的是認錯人了,貧僧乃唐三藏,并非是什么金蟬子,再者貧僧打娘胎起便守著清規戒律,不曾犯酒戒。”
再三被唐三藏否認,烏巢禪師不禁眉頭一皺,深深地凝視了唐三藏的片刻,最后啞然失笑,說道。
“我險些又被你騙矣,你就是那金蟬子,錯不了,來…”
說罷,烏巢禪師將自己杯中佳釀一飲而盡,頓時濃郁的酒香伴隨著靈氣飄香十里。
然而,烏巢禪師飲罷杯中佳釀后,卻是發現唐三藏依然不為所動,對杯中美酒目不斜視,仿佛一屑不顧一般。
“好罷,好罷…”烏巢禪師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你不愿承認是金蟬子,那便算了,不過此乃我盡心盡力為你準備的佳釀,盛情如此,何以拒絕?”
“這…貧僧需守清規戒律,飲酒乃佛門…”唐三藏臉色平靜地溫聲解釋道。
“好了好了,跟我說這個可沒用,且不說那如來參加那安天大會之時,也喝了個酩酊大醉…”烏巢禪師不以為然地說道。“再者,此乃素酒耶,算不上犯戒。”
唐三藏。
這烏巢禪師話里話外之間,完全沒有將如來佛祖放在眼里的態度,卻是讓唐三藏對他多了幾分信任,確信他并非是佛門派來試探自己的。
“也罷,倘若是素酒,貧僧便陪老禪師盡盡興吧。”唐三藏一副為難之際,卻又盛情難卻的模樣,嘆息著雙手小心捧起了手中的酒杯,仿佛初飲者那般閉著眼一飲而盡。
“啊…”霎時,佳釀入喉,一股靈氣自腹中噴涌而出,唐三藏卻是不禁長吐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毛孔舒適至極。
“好…”
險些本能之下,唐三藏便想贊嘆一聲好酒,幸好最后卻是反應了過來,改口道。“好茶!”
“是吧?啊哈哈哈…”烏巢禪師大笑了起來,再度為唐三藏與自己的酒杯滿上,說道。“來來來,這等好茶卻是不能浪費,再嘗嘗。”
“干!”
“老禪師,先請!”
一時間,隨著三杯佳釀入腹,氣氛卻是熱烈了許多,不復剛剛那般的疏遠。
“光是飲茶,卻是少了幾分滋味。”烏巢禪師搖了搖頭,隨即大袖一揮,高崖之下那一片蓮池卻是又一片蓮子自然而然升騰了起來,然后紛紛匯聚在桌子之上。
又是手指一抬,這烏巢小世界之中遙遠的角落之中,幾片翠綠如玉一般的海帶瞬間跨越而至烏巢禪師的面前,并且已成了細長海帶絲,伴著諸多不知名的醬料。
“這片小天地貧瘠,無甚靈根,再者圣僧你還要守那清規戒律,就暫且這兩道小菜講究一下吧。”烏巢禪師幾分酒意上頭,越發地灑然地說道。
“阿彌陀佛,老禪師客氣了,喝茶無須這般,便是單獨品嘗,一樣有別樣滋味。”唐三藏雙掌合十,隨即語氣一轉,借著那幾分酒意問道。
“老禪師,適才你可是說那《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而這才是唐三藏應邀單獨赴會的真正原因,他人或許僅僅是將這《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當做常見的經書,或者便是那些鉆研佛法數十年的老僧也不會察覺到有何問題。
畢竟佛法經書之多,天地間便沒有一個僧人敢說盡數了如指掌。
但是唯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三藏是曾刻意留意過的,起碼在大唐國境之內未曾找到類似的經文,并且唐三藏之所以知曉《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也是根據自己的記憶默寫出來后,為了圖省事才常常誦念此經罷了。
所以當烏巢禪師刻意地做了這個口型之后,唐三藏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
被唐三藏這般發問,烏巢禪師動作一頓,隨即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隨即,烏巢禪師頓了頓,接著說道。“圣僧只需知道,知曉這《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者,都可以信任就是了。”
唐三藏深深地看了烏巢禪師一眼,卻很是厭惡這些打啞謎,故作內涵之人,故以,唐三藏為解心中抑郁,將杯中清茶再度一飲而盡。
看著唐三藏那模樣,烏巢禪師目光一轉,隨即說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之事,暫時還不可說,不過另有一事,或許圣僧你會頗感興趣。”
“還請老禪師不吝指教。”唐三藏雙掌合十,問道。
“那小老鼠帶著燈芯下界有段時間了…”烏巢禪師一撫自己的長胡子,另有所指地說道。“日月神燈那盞琉璃燈的燈芯。”
小老鼠?燈芯?
然而,唐三藏正欲再度詳細詢問一番之時,烏巢禪師卻是轉移了話題,就著那蓮子、海帶,品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