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凡人…”
敖聽心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但還請你尊重一下我的煩惱。”唐三藏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但這番話在敖聽心的耳中,卻是不禁讓她本體的龍鱗都微微緊貼了許多。
“尊…尊重…一定尊重…”敖聽心連連應道。
“道歉!”唐三藏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地說道。
而在說著這句話的同時,上空那陽光垂直地自白云空洞處灑在華山之巔,折射在唐三藏那光亮的腦門之上,卻是宛如在山頂之上點燃了一盞明燈一般。
倘若是平常,敖聽心必然會忍不住以著龍之軀笑出豬叫聲,但此際卻是硬生生地憋住了,漲紅著臉,小聲地說道。
“對…對不起…”
“大聲點,沒吃飯嗎?剛剛你的笑聲不是很得勁嗎?”唐三藏驟然往前踏了一步,一股無形的氣勢升騰而起,喝道。
“對!對不起!!!”
一時間,敖聽心幾乎是不經思考地閉著眼睛大聲地喊了出來。
“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那我便原諒你了。”唐三藏煞有其事地說著。
“好了,閣下何必這般以大欺小?”一旁的三圣母雖知是敖聽心嘲笑在前,但出于多年的交情,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三圣母說笑了,唉…”
唐三藏身上的氣勢緩緩消散,長嘆了一聲,說道。“我當真是個凡人罷了,又怎么談得上以大欺小呢?”
“你…凡人?”
之前一直誤以為唐三藏是何方仙神的三圣母,依然心中充斥著不解的疑惑。
“如假包換,否則我不會有這頭發上的煩惱了。”唐三藏耐心地解釋著。
“那你是怎么…”
問到這里,三圣母那青蔥般的玉指朝著蒼穹之上留存而下的拳印,意思不言而喻。
“因為在極端憤怒的狀態下,往往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能變得合乎常理的。”唐三藏煞有其事地解釋著。
隨即,不待三圣母開口發問這漏洞百出的答案,唐三藏繼續說道。“不知三圣母能否相助于我,為我解釋這小小的頭發煩惱?”
“這…”
三圣母的態度卻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眼前這人神秘莫測,完全不知其跟腳來歷的情況下,三圣母卻是擔心其中另有算計。
“倘若三圣母能夠助我,這番因果我定會銘記在心,他日但有要求,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圍之內,我必不推辭。”唐三藏說道。
三圣母那黛眉微微皺了一番,很快又舒展了開來。
恰才這人動手之際雖聲勢浩大,但卻頗有分寸,沒有傷及無辜之心,可見其并非是那等視眾生為螻蟻之輩。
而且倘若是那等心性不正之徒,被四姐那般嘲笑,心生殺念完全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但他言語之間,倒更多像是在開玩笑一般,完全沒有傷人之意。
“也罷,因果之說便免了,此事對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權當是結個善緣。”三圣母朝著唐三藏點了點頭,那絕美的眉眼之間盡是溫柔善意地說道。
“那便謝過三圣母了。”唐三藏心中對于三圣母好感大升之余,連聲說道。
倘若不是真的沒辦法,誰又愿意當個禿子呢?即便是唐三藏這種毫不在意外表,更加看重內在的僧人也不例外。
而如今得了三圣母的許諾,唐三藏心中自然是萬分歡喜。
須知那寶蓮燈相傳乃是女媧娘娘造人時所用的法寶,誕生的源頭甚至可以追溯到混沌時期,著實是天地間一等一的法寶。
區區再造頭發,想來不難!
三圣母也非是那拖沓了性子,見唐三藏言語之中透露著歡喜,當即心念一動之下便催動著手中寶蓮燈再度散發出七彩霓虹之光照耀在唐三藏的身上。
熟悉的暖洋洋感覺。
寶蓮燈不愧是與女媧造人有關的功德至寶,或是在冥冥之中的牽連之下,置身于寶蓮燈七彩霓虹之光的唐三藏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宛如置身于母親的懷抱之中似的。
又是片刻,唐三藏感覺到自己的頭皮微微有些瘙癢。
莫非…有效果了?
唐三藏手掌本能地朝著腦門處摸去,還是滑不留手的熟悉感覺。
而唐三藏看著三圣母,卻是發現她的表情隱隱有些吃力???
不是吧,長個頭發而已,作為寶蓮燈的主人,你的表情吃力是幾個意思?
一時間,唐三藏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那喜悅的心情如潮水一般快速地褪去。
不惜萬里之遙來尋醫,不會到頭來還是空空如也吧?
好歹也長幾根頭發,留個念想呀。
然而,在唐三藏那充滿了冀望的眼神之下,三圣母的表情卻是越發的吃力,最終在一聲喘息聲之下,寶蓮燈的光芒緩緩收斂,那溫柔如水的眼睛帶著幾絲歉意地說道。
“抱歉。”
唐三藏。
片刻的沉默后,唐三藏開口問道。“不管如何,感謝三圣母費力了,不過不知三圣母能否告知具體失敗的原因呢?”
三圣母見唐三藏沒有任何埋怨的意思,對其心性倒是多了幾分了解之余,開口說道。“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感知到閣下是凡人,但是改變閣下的頭發卻是超出了寶蓮燈的能力范圍。”
頓了頓,三圣母頗有些小女兒姿態地比劃了一下,解釋道。“寶蓮燈的力量就如同江河之水沖刷于精鋼一般,難以產生實質性的影響,而且總感覺閣下體內有什么東西也在同步地抵消著寶蓮燈的力量。”
聽三圣母這么一解釋,唐三藏在面具之下的眉頭不禁一皺。
該死,貧僧的肉體背叛了思想呀…
簡而言之,唐三藏感覺是“正道之光”本能地抗拒著外界影響自身的力量,而且自己的肉體達到了某種程度之外,對于寶蓮燈的造化偉力依然產生了相當大的抗性。
不,也有可能是以著寶蓮燈在造化偉力,很難造化出與貧僧肉體強度相匹配的頭發。
畢竟倘若長在貧僧頭頂上的頭發是尋常發質,怕是貧僧一個立定跳遠,那可怕的風壓便能將它們刮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