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還真是!”
沙僧細細回憶了一下,當真感覺今日師父有些心不在焉的,雙目時常沒了焦距,仿佛思維沉浸在什么牛角尖之中難以擺脫一般。
“所以呀,今后我等還需多加照看師父才是,莫說是讓師父繡什么虎皮圍巾,平常能不讓師父動手,那就別讓師父動手,那些小妖小怪之類的,我等盡量都解決了,莫要驚擾到師父。”
猴子拍了拍沙僧的肩膀,定了下基調。
“大師兄說得對,下次我一定多注意。”沙僧點了點頭,自無不可。
“那呆子呢?”猴子手中金箍棒“無意”地轉了轉,問道。
豬八戒可不是沙僧那憨厚老實的性子,非常了解猴子性格的豬八戒自然明白“猴哥”的重點是在那“虎皮圍巾”之上。
豬八戒有心想要搗亂,氣一氣猴子,但瞧著那金光閃閃的金箍棒,還是縮了縮腦袋,說道。“俺也一樣。”
“那便好。”
當即,猴子有意無意地再度在豬八戒和沙僧的面前轉了幾個圈,把身上的虎皮圍巾三百六十度地展示一番后,這才施施然地走到一邊去。
而隨著唐三藏師徒一行安然入睡,另一邊這一次沿著西行之路折返,朝著華山而去的“意難平”,又是一路動靜極大,恍若莽荒野獸過境一般。
非是唐三藏不想這“意難平”軀體低調一點,著實是條件不允許。
不曉神通道術的他,想要高速趕路,除了依賴雙腿的爆發力之外,再無其他選擇。
這一夜,沿途的諸多山神土地,又是膽顫心驚的不眠之夜,藏得嚴嚴實實,深怕那過境的不知名可怕存在一個不開心便滅了幾個山神土地樂呵樂呵。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于沒有門路的山神土地而言,只能在這深山野林之中與妖怪猛獸為伍,不像那些身處人族國度之中的山神土地那般,香火鼎盛不說,安全系數也是極高,少有出事。
畢竟那些大妖一類的都闖入人類國度了,數之不盡的人族血食擺在眼前,哪里還顧得禍害那些不起眼的小神?
華山,清晨,又是那一個熟悉的茶攤。
大半年的功夫過去了,這茶攤倒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那老板精神也是極好,便是對“意難平”都頗有印象,招呼著說道。
“客官,可是上一次祈求三圣母之事靈驗了,這一次特意再來還愿?”
“那倒不是…”唐三藏搖了搖頭,干脆也便如過往那般坐下要一份清茶,說道。“上一次三圣母對于我的心愿無能為力,這一次來這處倒是別有原因。”
頓了頓,唐三藏轉而摘下半截面具,露出那精致俊美的下半張臉,嘗了口這苦澀而又帶著幾分清甜的茶水,問道。
“說起來,這大半年來華山可有發生什么趣事?”
顯然,唐三藏倒是沒有忘記那個贈予了自己書生袍和面具的劉彥昌,旁敲側擊地問詢這身處上華山三圣宮必經之路的茶館老板。
而茶館老板無意中看著唐三藏那俊美白嫩得有些過分的下半張臉,愣了愣神后,這才嘮嗑了起來,說道。
“說起來,華山這大半年來還真出了件趣事。”
“哦?”
“這趣事呀,說起來與客官也有幾分干系,上一次與客官同行的書生劉彥昌,不知可是客官的熟識?”茶館老板問道。
“那次我和劉兄也是初次見面,不過一見如故之下,倒也能稱得上是熟人。”唐三藏答道。
“那便是了,看來我果然沒有記岔…”
茶館老板頗有些自賣自夸地贊了自己一句后,這才接著說道。“那劉彥昌聲稱自己不慎墜崖,被三圣母所救,所以要為三圣母守宮三年…”
唐三藏微微點頭之余,心中卻是莫名感覺此話有些怪怪的。
“不過更為有趣的是,那劉彥昌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三圣母,直接被三圣母以大神通強行驅逐,從華山之中直接將他拋至東海岸邊。”
聽到這里,唐三藏忍不住萌生出些許疑問,問道。“老板是如何知道此事的,畢竟便是真的,那也是三圣母的私事。”
“呵呵呵…”
茶館老板那滿是風霜的臉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說道。
“那劉彥昌被拋至東海海岸,也不死心,直接憑借雙腿又從東海跑了回來,貌似乞丐那般,而小老兒天天守在這華山山道旁的茶館之中,想不知道也很難呀。”
“呃?!然后呢?”唐三藏當即萌發了幾分興趣,畢竟這種事情,似乎很像愛情傳說的開端。
“然后?那劉彥昌就再被三圣母用大神通將他刮到東海海岸去咯,接著他又跑回來,這大半年來,可是如此反復不斷…”
茶館老板說著說著,此刻卻是一道衣著襤褸,不修邊幅的身影從茶館旁快速奔跑穿過。
而茶館老板的反應也是極快,隨手地從旁邊抓了個茶壺往那個身影一拋,喝道。“嘿,劉彥昌,接著!這一次似乎慢了幾天呀!”
那個形像乞丐的劉彥昌動作自然流暢地接住那個滿滿都是茶水的茶壺,腳步不停,徑直灌上了一口,隨即扭頭沖著茶館老板喊道。
“謝了,老板,下次小生給你帶東海特產。”
就在此時,劉彥昌這才注意到坐在茶館之中,手舉著茶碗在半空停住的“意難平”。
劉彥昌瞬間一個折返,帶著一股子煙塵跑到唐三藏的面前,驚喜萬分地說道。“呀?!意兄,你怎么到了華山也不跟小生說一聲。”
“剛到…”對于劉彥昌的變化著實吃驚無比的唐三藏,語氣略微有些僵硬地答道。
與初次相遇之時對比,眼前的劉彥昌絲毫不復當初那般的書生氣十足,充斥著謙遜儒雅,甚至稱得上是迂腐固執的感覺。
此刻的劉彥昌雙目之中卻是流露著過往所沒有的精氣神,那襤褸衣衫之下,唐三藏卻是能夠感覺到那堪稱鼎盛的氣血。
更讓唐三藏所在意的,則是劉彥昌當時那一頭濃密黑發,此刻一眼看去,有些稀疏…
甚至一眼看去,隱隱感覺頭皮有些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