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為何行此大禮,萬萬不可呀!”唐三藏見狀微驚,便想躲開。
然而,那豬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地朝著唐三藏一拜,高呼道。“弟子豬剛鬣,拜見師父,還望師父切勿責怪弟子隱瞞之罪。”
“不可不可…”在那豬看不見的角度中,唐三藏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笑意,連連拒絕道。
“剛鬣…悟能施主乃掌管天河八萬水軍的天蓬元帥,而貧僧不過區區一凡夫俗子,何德何能成為悟能施主的師父也?”
“師父,此乃觀音大士的旨意,讓弟子拜您為師,保護你前往西天拜佛求經也。”那豬眼見唐三藏拒絕,且身后那天殺的猴子手中的金箍棒越發蠢蠢欲動,當即淚如泉涌,悲切地說道。
“這都怪弟子的狗眼…這雙豬眼不夠眼力勁,沒能早早地認出師父,此乃弟子之過。但弟子對于師父的一片敬仰之心日月可鑒,可謂是日日夜夜地盼望著師父的到來,為弟子指點迷津,救弟子脫離苦海也。”
“難怪今晚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好一良宵美景,原來這一切都是預兆著師父您的到來,幸甚幸甚,天意如此,讓弟子萬幸沒有錯過師父。”
這一連串話,那豬可謂是說情深意切,句句真情,字字真心,像極了尋尋覓覓師父上萬年,終得一見的孝順弟子模樣。
就是這豬那一副被打腫了的模樣,再配合如泉涌而下的淚水,著實是不甚好看。
“可當真如此?”唐三藏仿佛也被那豬懇切萬分的話語打動了似的,帶著幾分不敢相信地問道。
而在那豬身后的猴子,一雙火眼金睛可謂是流露出危險之極的眼神。
那小母龍也就算了,好歹大半時間就是匹馬,而眼前這頭豬想要干嘛?
特別是聽著這豬舌綻蓮花一般吹捧著師父,且師父還頗為受用的表情,猴子就莫名地感覺到有些惱火,喝道。
“呔,你這呆子滿口胡言,明明是想茍且偷生,不愿為你所謂的愛情犧牲吧?”
“胡扯!”那豬可是嚴正言辭,毫不猶豫地反駁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隨即,那豬緊緊地抱住唐三藏的小腿,宛如風雨中尋到了避雨處的小鳥,流浪了許久的孤兒找到了爹媽一般看著唐三藏,誠懇壯哉地高聲呼喊道。
“若為師父故~兩者皆可拋!!!”
不得不說,唐三藏對于這豬有些刮目相看了,不愧是在天庭混了不知道多少年,身居高位的天蓬元帥。
明明唐三藏很清楚這豬純粹就是怕死,這才瞬間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但這一番話聽在耳中,還是深感舒心呀。
“這只多情又好色的豬,果然會說話。”唐三藏不禁微微點頭,心中暗想。
而猴子那雙眼睛咕嚕一轉,瞧著唐三藏仿佛開始認同這豬,當即不屑地問道。“你這呆子,不過區區美色誘惑便被制服,能有什么作用?”
“嘿,老豬的本事大著嘞…”臉上全然都是掐媚之色的那豬談及此事,卻也忍不住流露出幾絲傲然地說道。
“老豬精通天罡三十六般變化,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等等皆不在話下!”
“嘿,俺老孫曉得的那是地煞七十二變,你這呆子比俺老孫少了一半變化,也好意思說?”猴子聞言,毫不在意地說道。
對此,豬剛鬣卻是本能地露出了鄙視之情,正想出口嘲諷這猴子見識甚少,但念及如今渾身腫脹,且戰力卻是遠遜猴子,也就硬生生將嘲諷之話吞了回去,反而賠笑著說道。
“齊天大圣,神通廣大,老豬前世不過區區天蓬元帥,自然是比不過大圣。”
“那是那是,你再說說有甚本事。”猴子臉色稍緩,繼而追問道。
“不說神通,便是談及老豬我那兵器——上寶遜金鈀,那可是老君借了五方五帝、六丁六甲之力,用神冰鐵鍛造而成,乃是罕見的寶貝,便是與大圣的定海神針相比,也不遑多讓。”
“既是老君所鑄的兵器料想不錯,可惜遇到了這般主人,神器蒙塵,也算不得大用也…”一語說罷,猴子話鋒一轉,對著唐三藏建議道。
“師父,俺老孫瞧著豬妖言語之中不甚老實,非是忠厚良人,怕是心懷不軌,不若將他制服打暈,交予高太公換些盤纏更好。”
“這…不妥吧?”唐三藏的語氣之中仿佛有些動搖,心懷慈悲地說道。
“那高太公對悟能施主恨之入骨,欲殺之而后快,倘若將悟能施主制服打暈交給高太公,怕是不用半天功夫,悟能施主便成烤豬矣。”
“不要呀…師父…”那豬一聞此言,當即微微發抖,宛如即將被拋棄做成小乳豬的小豬仔一般,悲嗆地哀求道。
“莫要聽大圣胡言亂語,老豬一片虔誠向佛之心,且對于師父的敬仰宛如滔滔天河水,連綿延萬里,又如滾滾情世劫,一發難收拾。”
“唉…”唐三藏瞧著那豬凄凄慘慘的模樣,也不禁動了些許惻隱之心,頗有些為難地說道。
“可悟能施主家中有嬌妻,又頗愛陰陽歡喜之道,倘若墮入空門,豈不是讓悟能施主…”
還不待唐三藏說完,那豬便大義凜然地說道。“為了師父,區區嬌妻,何足道哉?今后老豬已決意將身心盡數奉獻于師父,絕不再沾半點女色,不再動丁點凡心,直至西游劫滿,師父得成正果。”
唐三藏的表情微微一正,直至此刻,唐三藏才微微察覺到那豬心中的確存在著幾分真誠的。
只不過那片真誠卻并非是對佛之心,而是即便是這般貪生怕死之際,誓言之中也不忘給自己留條后路,心懷重獲自由,再沾女色的念頭。
唐三藏沉吟了片刻,認真地問道。“悟能施主,此話可是當真,從今之后,直至西游劫滿,都立誓不再沾女色,不再動凡心?”
那豬沒有被美色沖昏頭腦之際是何等機靈之豬?當即便朝著唐三藏躬身下拜,毅然決然道。
“師父在上,弟子豬剛鬣若今后僅愿一心一意保護師父,侍奉身旁,倘若有違誓言,甘愿任由師父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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