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廣智廣謀這兩個和尚得了金池長老的命令后,便開始召集禪院中強壯之輩,分發槍刀。
待天色昏暗后,廣智廣謀從側門而出,率領著眾僧眾沿著唐三藏一行離去的痕跡追去。
仗著對山路的熟悉,廣智廣謀等僧眾也不打起火把,趁著夜色一路向西前行,剛剛越過一出山頭,便發現了不遠處山間處有微弱火光亮起,隱約能看見一素白僧袍的僧人盤坐于那處。
“天色昏暗,那唐三藏果真走不遠…”廣謀和尚貼近廣智和尚的耳朵,悄聲說道。
“這和尚膽子倒也頗大,竊了主持的袈裟,還敢在附近逗留露宿。”廣智和尚也低聲說道。
“這般倒也甚好,省了我們師兄弟不少事,免得需要翻山越嶺地找這賊人。”廣謀和尚對著身后眾多持著明晃晃槍刀的和尚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停下來,說道。
“那唐三藏看來細皮嫩肉的,瘦弱不堪,在這夜間崎嶇山路之中,倒也不怕他能逃過我們師兄弟的視線,倒是那只跟在他身邊的野猴子,在這山林之間,若是攜帶錦襕袈裟逃跑,怕是難以追上。”
“這倒也是…”廣智和尚點了點頭,思索了一番后,說道。“不若這般,師兄你帶領幾個師弟前去和唐三藏交涉,看他是否愿意乖乖交出錦襕袈裟…”
“而我則趁機率領大部分僧眾將那唐三藏徹底包圍起來,確保萬無一失,屆時就算那猴子想跑,也難以逃出我們的十面埋伏!”
“也好,但愿那唐三藏不至于鬼迷心竅至這般田地,否則為了佛門清凈,也只好將他超度往生了。”
廣謀和尚點了點頭后,隨即點了幾個得力強壯的僧人,先行脫離大部隊,慢慢地朝著唐三藏露宿之處摸去,以免打草驚蛇,驚走了唐三藏這偷竊錦襕袈裟的賊人。
此刻百般無聊躺在樹杈之上數著夜空星星,免得看著那和尚、龍女糟心的猴子忽地目光一閃。
“那些觀音禪院的和尚,還真的追過來了?”
猴子驀然坐了起來,一雙火眼金睛在夜色之下熠熠生輝,幾乎是清清楚楚地將那些僧人的舉動收入眼底。
“好大的膽子,俺老孫不找他們算賬,竟然還敢過來找死。”
就當猴子打算告知唐三藏一番,便去將這些欲圖謀不軌的僧人給處理之時,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
兩個多月的相處下來,即便唐三藏幾乎從不刻意地展露力量,但平常的舉止行為之間,卻也讓猴子明白了諸多事情。
譬如:自家這個師父真的不會飛行…
至于佛教六通之類常見的神通,更是一個不曉,當真是宛如一個平凡不過的僧人一般。
奇怪…
非常的奇怪!
即便是在猴子看來,自家師父的情況也屬于異常奇怪的那種。
純粹的力量,能夠碾壓自己不說,竟還能摧毀五行流轉,渾然一體的五指山,但其余方面還宛如是凡人一般。
“嗯…也就是說師父大概還沒有發現觀音禪院那些僧人摸過來了,那不如…”
一念至此,猴子下意識地朝著樹下一看。
只見一身素白僧袍的唐三藏盤腿坐于地面,而那金池長老垂涎不已的錦襕袈裟則是平鋪在地面充當著坐席。
而讓猴子忿忿不平的是,那白天化身白龍馬的小白龍,此刻則是恢復人形,熟練地學著唐三藏的模樣同樣盤坐于錦襕袈裟上。
只不過,敖玉那時不時偷偷睜開一只眼睛打量唐三藏的舉動,卻是被猴子盡收眼底。
猴子氣得不是這小白龍敖玉能夠離唐三藏這般靠近,心生不忿的是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在這個隊伍中直線下降。
在沒有這小白龍之前,那錦襕袈裟,猴子那是想穿便穿,唐三藏從來沒有阻止的意思,但是自那小白龍敖玉出現之后,這一切都變了。
那鋪于地面的錦襕袈裟,猴子竟沒有一席之地,被迫驅趕到樹上呆著。
而自家那師父的理由便是:白龍馬每天背負自己卻是辛苦了,該給她留下一席之地休息,而悟空你有著傾江倒海之力,區區行李算不得什么負擔。
言下之意,無非便是俺老孫這個挑夫沒有小白龍這坐騎功勞大。
“這番,定要師父好生明白俺老孫的重要性,絕非區區挑夫所能囊括的!”
猴子那眼珠子一轉,暗下心思后,恍若無事地對著唐三藏說道。“師父,俺老孫到前方去探探路,片刻即回。”
正雙目緊閉,念著心經,做著每天例行功課的唐三藏倒也不意外猴子的話。
畢竟,猴子生性跳脫,絕非是能夠按住耐心久呆一地之猴,故以唐三藏對于猴子這種要求也從來不加以限制。
“去吧,悟空,勿忘了明早出發的時辰就好,順便給為師帶個早膳。”
“是,師父…”
見唐三藏答應了下來,猴子當即一個騰躍之間消失在原處。
半空之中,駕馭住筋斗云的猴子“嘿嘿”一笑,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師父,很快你老人家就明白俺老孫的重要性遠在那小白龍之上,那條小白龍,除了能騎著,充當充當腳力之外,還能有何用處?”
“呵,待你今晚被那些觀音禪院的僧人叨擾一晚,便明白俺老孫每日的功勞了。”
當然,猴子玩鬧歸玩鬧,這般故意地離開,主要還是明白那些利欲昏心的凡夫俗子們對唐三藏造不出任何威脅。
“不過,俺老孫還是先在這附近轉悠幾圈,看看有什么妖魔鬼怪不,免得當真趁俺老孫外出之際,有妖怪驚嚇到了師父,到頭來還要被師父責怪失職。”
一念至此,猴子也不浪費這兩個月來少有的自由時間,念頭一動,腳下的筋斗云以著唐三藏為中心不斷向著外界繞圈。
而踩在筋斗云之上的猴子則是俯著身子,一雙火眼金睛熠熠生輝地掃視著下方,觀察著狀況。
“哦?!”
突然,在猴子念頭一動之下,筋斗云驀然在半空中止住。“那不是之前在觀音禪院里面那個金池長老嗎?”
只見在猴子的下方,金池長老以著“龜速”在地下遁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