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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帶來毀滅的王令

  趾高氣揚的使者走進了魏無忌的主帳。

  這位使者是段干子所謂的門客,因為段干子與魏無忌之間不和睦的關系,故而這位門客也表現得非常無禮,他高高得揚起頭來,走進了帳內,甚至都不曾低下頭來向魏無忌行禮,而他這樣的態度,使得魏無忌的門客們勃然大怒,正要發作,一直坐在魏無忌周圍那個也不披甲的老者瞪了他們一眼,門客們方才忍住了。

  魏無忌冷冷的看著這位使者,使者仰起頭來,根本不看面前的魏無忌,他說道:“魏無忌在哪里?我帶著上君的王令!”

  魏無忌猛地站起身來,對著自己的幾個門客說道:“給他教一教魏國的禮儀。”,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這里,使者大驚,正要說些什么,就被一個壯漢捏著脖子抬了起來,正要毆打,他身后的老者又咳了咳,壯漢這才放下了拳頭,使者原本是驚懼的閉上了雙眼,看到拳頭沒有落下,這才蠻橫的說道:“還以為魏無忌的門客都是有勇氣的猛士呢!”

  “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懦夫!”

  壯漢再次暴怒,老者卻走上前來,一把推開了他,親自走到了他的面前,打量著這位使者,使者依舊抬起頭,不屑的看著他,老者笑了起來,問道:“是段干子讓您來赴死的吧?”,使者一愣,方才戲謔的說道:“二三子也敢殺我?”,老者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當然不能讓段干子達到自己的目的啊。”

  “您能愿意來這里赴死,看來段干子是應諾了要照看您的家人?或者是給與了您很多的錢財?”

  使者瞇著雙眼,一言不發。

  “我家主信陵君,門客眾多,又是上君的兄弟,您得罪了他,他的門客定是不會放過您,也不會放過您的家人,族人,您是魏人,應該要忠于上君,而離間上君與其兄弟的關系,這是君子所應該做出來的事情麼?您這樣的行為,是要遭受到魏人的唾棄的...何況,如果信陵君出了什么事,秦國繼續攻打魏國,魏國有誰能夠幸免呢?”

  那位使者一愣,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老者又說道:“信陵君的門客遍布魏國,可以救下任何人,也可以殺死任何人,若是您擔心家人受到段干子的迫害,我可以幫您,但是請您說實話。”

  “您所攜帶的王令,現在可以告訴信陵君了麼?”

  使者沉默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

  魏無忌回來,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使者急忙向他行禮拜見,這才低聲說道:“上君有令要傳與您,段干子交待,務必將您激怒,若是您不殺死我,就在營帳內自殺...我是他的門客,一直受到他的款待,故而答應了他。”,他頓了頓,方才說道:“上君的命令,是請您即刻發兵趙地,不許在河內逗留。”

  老者冷哼了一聲,方才說道:“這肯定是秦人收買了段干子,利用他來離間您與上君。”

  魏無忌長嘆了一聲,說道:“河內未平,我又怎麼能急著去渡河?若是河內再出了什么事,十萬魏軍被斷掉后路,那我如何向跟隨我出征的那些將士們的家人交待呢?”,他看向了一旁的老者,老者思索了片刻,方才看著使者詢問道:“上君是只令我們出兵,還是令晉鄙一同出兵?”

  “上君是全體發兵趙地,不許逗留河內,我在六天前,就將王令傳遞給了晉鄙將軍。”117

  “不好!!”,魏無忌忽然跳了起來,他慌張的看著一旁的老者,說道:“迅速發兵,與晉鄙將軍合兵!”,老者善于謀劃,可是對軍事并不精通,他有些驚訝的看著魏無忌,問道:“這是為何啊?”,魏無忌匆忙的拿起了佩劍,迅速讓門客們召集各地的軍隊,老者跟在他的身邊,他從未看到魏無忌如此慌忙的模樣。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晉鄙將軍善戰,可是他從來不拒絕上君的任何軍令,對待上君的命令,豁出命來也要遵循,如今大河不曾結冰,難以架橋,難以乘舟,渡河是最艱難的,趙國又曾派遣使者告知秦人可能要先交戰與魏,如果白起在晉鄙將軍渡河的時候發動攻擊...后果不堪設想啊!”

  老者聽聞,心里一顫,看著面前擔憂的信陵君,他急忙勸慰道:“請您不要擔心,晉鄙將軍,是老將,征戰多年,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就怕他為王令所誤啊。”,魏無忌擔憂的看向了西方。

  此刻,在大河沿岸,魏國的主力大軍駐扎在這里,晉鄙幾乎都要將周圍所有的城池攻占下來,可是王令下達,他就沒有遲疑,即刻召集士卒,準備渡河,晉鄙將軍是個很古板的人,很多人都說,比起魏國,他更適合秦國,他不愛言語,也從不質疑命令,只懂得去執行,這也是為什么魏王極度信任他的原因。

  魏國大軍駐扎在這里,士卒們顫抖著,不斷的砍倒了一個又一個大樹,他們是想在制作渡河的工具,而晉鄙就站在士卒們之中,親自帶著他們砍伐樹木,有晉鄙帶頭,這些士卒們也都沒有抱怨,賣力的工作了起來,晉鄙正在忙碌著,忽有一個都尉走到了他的身邊,這都尉看起來與他非常的相像。

  他喚作晉環,是晉鄙的長子,跟父親一樣,也是一個木訥,古板的人。

  晉鄙看著他,眼里也沒有多出半點的溫柔,他冷靜的說道:“先前所征來的船只,已經準備妥當,請您帶領一千人率先渡河,掃清障礙,渡河之后,盡快探查周圍的情況,匯報給我,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請您認真對待。”,晉環點了點頭,說道:“唯。”

  在這種季節,渡河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大河與別的河流不同,不容易結冰,河內又多雜物,偶爾還有冰塊飄來,故而渡河的危險極大,晉鄙本是不愿意在這種時候渡河的,他很擔心,在運輸糧草的時候會發生什么不測,可是魏王已經下了令,那他就必須要執行了,無論這王令是對是錯。

  晉環帶著前鋒部隊強行渡河,果然,與晉鄙所想的那樣,損失極大,像這樣兇猛的河水,有這樣寒冷的狂風作為盟友,似乎是無法被任何人所征服的,最后,跟隨晉環成功上岸的,卻只有七百多人,他們上了岸,便四處散開,開始探查敵人的動向,晉鄙看起來并不擔心兒子的安危,只是全力的督促士卒們。

  魏國的先鋒部隊探查了河對岸的各個地方,經過了整整三天的探查,確定周圍沒有敵人的蹤影,他們方才來到了岸邊,打出了旗號。

  晉鄙終于放下心來,看來對岸是安全的,是可以渡河的,他又安排了幾次的渡河,魏國的士卒們按著次序,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不斷的登陸上岸,晉鄙將自己最在意的糧草也運輸了過去,雖然損失了不少,可是勉強還能接受,晉鄙每一日都會讓對岸的人探查情況,以免遭遇到襲擊。

  就這樣,晉鄙的大軍,開始全體渡河,準備到達趙地。

  而在這個時候,魏無忌的大軍,正瘋狂的沿著大河朝著晉鄙的方向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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