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一臉懵逼的看著懷里的嬰兒。
趙括跟著那位武士,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府邸,戈,狄都是暗自做好了準備,如今想要除掉馬服君的秦人奸細應該是不少,他們必須都要小心警惕起來,可是剛剛走進了院落內,就走上來了一位婢女,懷里還抱著什么,朝著趙括俯身行禮,便將懷里的孩子遞給了趙括,趙括腦子一抽,就接過來了。
武士開心的朝著趙括再行禮,便急忙離開了院落。
趙括瞪大了雙眼,看著懷里的小家伙,小家伙已是睜開了雙眼,正好奇的打量著趙括,忽咧嘴笑了起來,他甚至還沒有牙齒,如同蟲子一樣在趙括的懷里蠕動著,趙括急忙抱緊了他,看著面前的婢女,詢問道:“這是誰的孩子?”
婢女低著頭,回答道:“是您的。”
“不是...我這...我...”,趙括茫然的看著他,轉過身來,看向了戈與狄,戈急忙抬起頭來,狄轉過身去,都裝作什么都不曾看到,趙括怒氣沖沖的說道:“這不是我的孩子!我甚至都不曾牽過女子的手!”,狄哼哼了一聲,抬起頭,看著天空,笑著說道:“對,我們都相信您,這不是您的孩子。”
“你給我說清楚!”,趙括急忙又看向了面前的婢女,婢女看了看內室,低下頭來不言語,戈踹了狄一腳,罵道:“走,守門去!”,狄罵罵咧咧的跟著戈走出了院落,趙括無奈的抱著孩子,走進了內室,剛剛走進了內室,趙括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血腥味,趙括頓時有些緊張,雙手摟住孩子,就要逃離。
“馬服君....”,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內室傳來,趙括這才停住了身子,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內室,卻是有兩位婢女站在兩側,在床榻上,還躺著一個人,她頭發雜亂,蓋著被,面色蒼白而憔悴,大病未愈的模樣,眼里還有淚霧,趙括一愣,看了她片刻,方才回過神來,叫道:“您是嬴...趙異人的妻?”
趙姬憔悴的躺在床榻上,雙目含淚,看著趙括,說道:“趙姬拜見馬服君...”
“邀請我的是趙異人?我怎么不知道他還有別的院落?他自己人呢?”
趙姬看著他,認真的說道:“這里是呂不韋的院落,我良人已經離開了趙國。”
“那....”,趙括還是有些困惑。
“我剛剛臨盆,無法遠行,他說,他在邯鄲之內,只有您一個好友,說您一定會照顧好我們母子,馬服君,請您救救我罷。”,趙姬有些急促的說道:“我孤身一人,家中無糧,也無錢財,如何在邯鄲存活啊,若是您能救下我,我可以服侍在您的...”
“請您不要這樣羞辱我。”,趙括的臉冷淡了些,后退了幾步。
他低下頭來,看著在懷里蠕動著的小家伙,嚴肅的說道:“所以說...他是...”
“他的名字還是您取的,您難道要坐視不管麼?”,趙姬絕望的看著趙括,眼里滿是淚水。
“嬴政。”,趙括低聲說道。
“趙政,他與您同祖,有共同的姓氏,還請您救下我們罷。”
趙括看著伸出兩只小手亂揮的小家伙,長嘆了一聲,方才走了出去,只丟下室內大聲叫喚著他的趙姬,走到了院落,他就將戈叫了進來,說道:“請您去一趟董成子的府上,向他借兩輛馬車,盡量大一些。”,戈領命,急忙走出了院落,狄有些好奇的看著內室的方向,聽著女子的呼叫聲。
“咳咳,狄,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啊。”
“少君您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趙括頓時頭痛了起來。
或許是婢女告訴了趙姬,馬服君并沒有離開,趙姬也就沒有繼續大喊大叫,有些惶恐的在室內等待著,因為外面寒冷,趙括就帶著小家伙進了側室,點上了火,溫暖了一些,他坐在爐火邊,手里抱著未來的千古一帝,說起來,這樣把玩千古一帝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小家伙只有他一個半手掌的大小,皺巴巴的,又小又丑。
這就是千古一帝?文學大 趙括抓著小家伙,翻來覆去的看,眼看小家伙就要哭出聲來,趙括才急忙將他摟在懷里,他很輕,一旦靠近趙括的胸口,他就張開小嘴,似是打哈欠。趙括心里一樂,好家伙,誰能想到,這出趟門來一次邯鄲,竟就撿到一只始皇帝。
趙異人逃跑,這是趙括早就預料到的,戰事愈發的火熱,在這種時候,他要是不跑,遲早要被趙王殺死,就算趙王不殺他,憤怒的趙人也會撕碎他的,可是趙括沒有想到,異人在逃離之前,竟是將妻,子托付給了自己。
這讓趙括總是有種違和感,歷史就如此被改寫,不過,說起來,歷史早就在自己到來的那一天開始,就出現了很多的變化,在真正的歷史上,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是死在了長平吧。
趙括在側室待了很久,天色都有些發暗了,門外方才傳出了戈的聲音,婢女已經抱走了嬴政,應該去喂奶了。
趙括走到院落的時候,狄正在低聲跟董成子說著什么。
趙括臉色一黑,而看到趙括,兩人急忙分開,狄裝作無事,左顧右盼的,董成子笑著走到了趙括的身邊,笑著說道:“請您恕罪,我在王宮里,府上沒人,讓您久等了,我已經將馬車送來了....”。
趙括這才點了點頭,謝了他,看著天色,又瞪了狄一眼,方才走進了內室,眾人都在院落里等待著,就看到趙括抱著一個女子走了出來。
那女子渾身都用被褥包裹了起來,趙括抱著她,并不吃力,快步朝著馬車走去,趙姬就這樣趴在趙括的懷里,癡癡的看著趙括的臉,趙括目不斜視,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迅速趕到了馬車身旁,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馬車上,趙姬忽然痛苦的叫道:“我一個人乘不了車!”
趙括一愣,方才叫來了那幾個婢女,選了一個看起來強健一些的,上去扶住趙姬,趙姬幽怨的看著他,沒有再多說什么,而另外兩個婢女,抱著小嬴政,上了第二架馬車,眾人安排妥當,趙括這才與董成子道謝。
董成子咧嘴笑著,有些古怪的看著他,說道:“您不必多禮,若不是您,我也不可能進入王宮,更不可能擔任中尉的位置。”
“中尉?”,趙括一愣,方才問道:“那許歷...對了,今天怎么沒有看到許歷?”
董成子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說道:“難道許歷沒有找您麼?我聽聞,他在前往支援您的時候,襲擊主將,私自改變軍令,如今被貶到雁門還是云中,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去了西邊擔任縣令,我還以為他已經找過您了呢。”
“樓昌!”,趙括從牙縫里吐出了一個名字。
董成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低聲說道:“這次他與您出征,您最好找個借口,殺他祭旗,您在戰場上殺死他,上君也不能說什么...他的勢力都在邯鄲之內,出了邯鄲,就是一個步卒都能輕易的殺死他。”。
趙括沒有再多說什么,又看了看天色,方才對董成子說道:“快要天黑了,我先回去,出征之前,我還得找您一趟。”
“如今正是危險的時候,樓昌那個小人,我是信不過的,請您能留意邯鄲內外,提防秦人的奸細。”
董成子認真的點了點頭,趙括領著眾人離開了這里。
而在不遠處的轉角處,嬴異人正在悄悄的注視著這里的情況,看到趙括接走了母子兩人,他才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仁義君子啊括,可惜啊,竟是趙王這樣的蠢材得到了他,我聽聞,最好的弓箭,落在最平庸的獵人手里,也無法射殺虎豹,最好的玉石,沒有匠人為之雕琢,與普通的石頭沒有區別。”
“若是能讓我得到馬服君這樣的人來效命,我就不會讓他淪落到去跟他人借馬車的地步啊!”
“我寧愿以我三十年的壽命去換他!”
“先生,有沒有辦法讓我得到他?”,嬴異人眼里滿是亮光,死死盯著一旁的呂不韋。
呂不韋茫然的看著他,沉思了片刻,說道:“公子,現在...還是先逃離趙國罷...趙王身邊多小人,像馬服君這樣的人,是不會被他們所容忍的,您遲早會有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