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肖先生這樣一說,看來我當初拍下這一件百寶瑞獸還算是明智之舉。我當時就是看這件瑞獸富麗堂皇,所以才拍了下來。那是一次小規模的私人拍賣會,我記得當時我是花了4,800萬美元拍下來的。”巖崎信一特意點明了這一件百寶瑞獸的價格。
“這個價格不高,如果現在上拍的話,怎么也不會低于五萬美元。
這件瑞獸符合我們華國古代傳說對麒麟的描述,其外形結合了龍頭、熊爪、魚鱗、牛尾等特征。據《說文解字》載:麒,仁獸也,麋身牛尾一角;麐,牝麒也。相傳只在太平盛世,或世間有圣人之際此等瑞獸才會出現。
明清兩朝于宮中常設麒麟形的香熏,以示當朝皇帝有道,是為一代明君,可見匠心獨到。
這一件瑞獸工藝精湛,銅質厚重,使用寶石之多,造型之華美,令人贊嘆,再加上鏨刻挺拔,包漿自然,稱得上是可遇不可求的精品。
如果遇到特別喜歡的人,別說5,000萬美元了,就算再加上1,000萬美元也是有可能的。”
肖遙并沒有因為接下來雙方估價的環節就刻意的貶低,對于他和巖崎信一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完全沒這個必要。
在這間藏寶室中還有幾幅西方油畫以及幾件雕塑的重要性不低于上面幾件古董文物,但肖遙并沒有挑選出來。
參觀完這間藏寶室,眾人簇擁著肖遙來到第2個房間。
走進這個房間,肖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對紫檀高浮雕的箱式大4件柜。
這件家具實在是太醒目了,占了半堵墻的地方,又正好放在門口的正對面,進門之后抬眼就能看到。
這是一對氣勢恢宏的紫檀高浮雕九龍西番蓮紋頂箱式大四件柜為標準頂箱立柜式大方角四件柜,精選紫檀大料制成,柜頂和后柜板披灰。
造型四平八穩,比例勻稱,大氣堂皇,柜子和頂箱用料相當,框架用格肩榫卯相接。正面平整,側山落膛起鼓做,設閂桿和柜膛。門板和側山板均開槽裝橫帶,以此防止開裂變形。
立柜中部裝架籠,設抽屜二只。足間裝牙板,足端穿銅靴。此柜的銅面頁和吊牌相當講究,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很精致,造型典雅,鏨刻圖案精美,既富裝飾效果,又與紫檀柜體色澤反差強烈,能沖淡大型家具給人的沉悶感。
此柜最奪目之處是八扇柜門和柜膛立板的鏟地高浮雕,雕刻工藝神清功精,布局繁簡有序有理,整體上給人以氣度威嚴的震撼力。
鏟地高浮雕是清代大內紫檀作工的特有工藝,這一點也是鑒定紫檀家具是否皇家御用的特征之一,做法是將圖案之外的底子全部鏟平,使圖案突現,立體感強烈。
與一般硬木家具的“起地”浮雕法相比,同樣的圖案,“鏟地”浮雕需要多倍工時,實在是太費工了,而且還特別考驗工匠的技藝。
宮廷紫檀家具的浮雕地子平整如鏡,令普通工匠可望而不可及,技藝之高超,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八扇門板與兩面柜膛立墻均鏟地高浮雕五爪云龍,或俯首或下窺,龍爪張弩,矯健有力,龍身輾轉,氣宇軒昂,足間牙板雕海水江崖,磅礴欲出。
但見龍頭飽滿、雙角上揚,須發飛揚、身軀婉轉、鱗片服帖及龍爪張弩,皆用心刻畫。
每幅云龍圖案獨立成章,又相互呼應,每只柜門雙龍龍頭略高出門框,既與柜體保持一致又成顧盼之勢,共計九龍,明喻九五之尊,威儀四方。從這點上就能證明,這絕對是皇帝御用的家具。
成對陳設整體觀之,下部柜膛山墻兩云龍亦左右相向,騰挪呼應。
另外,九龍之外,又以歐洲經典的“西番蓮”紋為主要雕飾紋樣,隨龍形蜿蜒纏枝而上,靈動自然,和圓明園內的西洋建筑風格一脈相承。
西番蓮紋飾在乾隆一朝十分盛行,乾隆帝曾在1775年夏御題《西番蓮賦》以詠此花此紋,足見其喜愛之情。
此柜紋飾既以華國皇權象征之龍紋為主題,又輔以西方紋樣的華麗多姿,可以看做是中西方文明合璧的代表作。
看到這對大四件柜,肖遙的嘴角第1次露出了笑容。
這對紫檀的箱式大4件柜自然是極貴重的一件文物,但如果只是價格高,還不足以讓肖遙如此高興。
能夠讓他情不自禁的臉帶笑容,是因為這是一件上品氣運之寶!
在肖遙的神識之中,這對家具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紫色氣運,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光芒。
稍有遺憾的是這對家具應該是清代的,距今時間比較短,所以匯聚的紫色氣云并不是很多,總量大約相當于一個半安田義明身上的氣運。
今天能收獲一件上品氣運之寶,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看到肖遙走到紫檀柜前,巖崎信一介紹道:“這對紫檀柜是我父親從法國一位貴族手中買回來的,據那位貴族介紹,這對紫檀柜是他的一位參加八國聯軍的祖上從圓明園搶劫回來的,這對紫檀柜當時就放在皇帝的寢室中。”
原來這對紫檀柜是擺放在皇帝寢宮中的家具,難怪能成為上品氣運之寶。
氣運之寶的產生有非常多的偶然性,肖遙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這其中的理論。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能夠成為氣運之寶的物品必然會經常接觸到氣運沖天的人。
氣運沖天的人接觸的物品不一定能成為氣運之寶,但氣運之寶必然會經常接觸氣運沖天的人。
這對紫檀柜擺放在皇帝的寢宮中,和皇帝接觸的時間無疑很長,這也就有了紫檀柜成為氣運之寶的必要條件。
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一件物品要想成為氣運之寶有多么艱難。
皇帝經常接觸的物品太多了,比如玉璽、比如龍椅,但這些只是必要條件,而不是一定有用,平均十位皇帝也誕生不了一件氣運之寶。
鑒賞了片刻之后,肖遙說道:“這件紫檀大4件柜應該是乾隆時期的,準確的名字應該是清乾隆紫檀高浮雕九龍西番蓮紋頂箱式大四件柜。
這對紫檀高浮雕九龍西番蓮紋頂箱式大四件柜屬于規格極高的家具,乾隆時期的藝術風格和社會環境等因素都在這件家具上打下明顯的烙印,雕飾圖案在同時期燒造的官窯瓷器和皇家建筑石刻上都能找到相關例證,其藝術和史料價值不容置疑。
紫檀在印度及歐洲的用途主要用于染色、建筑、器物、農具或工藝品的雕刻,印度古代紫檀木屑或紅色的紫檀提取物點綴于雙眉之間,作為印度教的身份標志。
紫檀木在中國利用的歷史極為悠久,可追溯至東晉時期或更早,制做為家具、樂器或其它器物應不晚于唐。
日島正倉院就藏有唐代由寧波港出口到日島的螺鈿五弦琵琶、紫檀畫槽琵琶、紫檀金銀繪撥、螺鈿紫檀阮咸、木畫紫檀棋局、木畫紫檀棋局雙陸局、紫檀金鈿柄香爐、紫檀木畫挾軾紫檀金銀繪書幾。
明清之際,特別至乾隆朝,紫檀家具及器物制做已十分普遍。
清代推崇色澤深、質地密、紋理細的貴重硬木,其中以紫檀為首選,當時許多黃花梨家具都被染成深色,以圖古色古香。
同時上層對厚重富麗藝術風格偏好的實現,客觀上要依賴紫檀極好的加工性能。
因而清代康雍乾三朝宮廷家具中,紫檀制品占有極大比重,特別是到了清中期,選材非常講究,往往要求清一色,無癤無疤,無標皮,色澤均勻,有的家具甚至要求為同一根木料制成,選材簡直是苛刻至極。
這一對紫檀大四件柜是皇帝寢宮御用,不論是選材還是做工,當然都是最頂尖的,由此可知這一對紫檀家具的珍貴。”
看到肖遙興致如此之高,而且評點特別專業,巖崎信一趁機請教,“紫檀家具的做工素有紫檀工之說,我對這方面挺感興趣的,不知道您對這方面了解不了解?”
收獲了一件上品氣運之寶,肖遙興致正濃,“所謂的紫檀工也就是根據紫檀木的特性,按照獨特的工藝進行加工的一種方法。
具體分兩種形式:一種不加雕飾、光素成器,結合紫檀木本身高貴的質地、色澤給人渾圓、靜穆的感受。
另外一種,特別是進入清朝乾隆以后,為了盡顯大清帝國的富裕奢華,利用紫檀木的可塑天性精雕細刻,當時皇家造辦處集中全國手藝高超的廣、蘇等地工匠,制作了一批藝術水準極高的紫檀雕飾家具。
這對頂箱大柜所采用的鏟地高浮雕,可以說是乾隆時期家具巔峰工藝的典型代表。
作為鏟地高浮雕,基礎是鏟地,這在紫檀活里面來說具有極大挑戰性,鏟地時用心和用力必須一致,才能達到平如鏡面的效果。
此對柜浮雕技藝出神入化,龍紋與西番蓮紋穿插自然圓潤,層次豐富,立體感極強,從側面看近圓雕效果。
再說說用料,該柜用料極為奢華,這一點必須得提一提。
比如柜門用材,所有的大料都是居中,兩側用小材拼接,這種設計和做工在柜類里面極為難得。
比較同類紫檀大柜,其頂箱門心有一塊用料達到寬度達到罕見的45厘米,這是其它柜子絕無僅有的,選料精到令人嘆服!
除去背板和內部擱板等小部件外,其余也全部選用上等紫檀。
老紫檀工匠因金星紫檀充滿肉眼可見的金星絞絲奉為上品,這組大柜的紫檀木料選材上好的金星小葉紫檀大料,大面積出現由非常細小的水波紋交叉產生的豆瓣紋理,非常稀有,在當今極難看到。”
聽了肖遙發散式的一番講解和點評,巖崎信一確實覺得自己收獲很大,對肖遙廣博的知識非常欽佩。
剩下最后幾件藏品,肖遙又從中挑出了一件元剔紅三友庭園圖方盤。
此方盤心菱口開光,內飾八棵松樹,搭以樓閣山水,古意黯然。菱口及四角,飾以元代最常見山茶、牡丹、石榴及菊花。
方盤內四邊以梅、竹作主體,搭配錦地、靈芝山石,使整盒帶出“歲寒三友”之寓意。
外邊框則是以與盤心截然不同的雙螭龍戲珠圖案作每一邊主體,并搭以錦地如意云紋,設計極為精妙且極具雅趣,令此盤厚蘊吉祥之余又彰顯了王者之氣。
如此精美的漆器,極為罕見,盡管這件漆器的價格不是很高,大約也就在4,000萬左右,但肖遙還是一眼就相中了。
古時雕漆器相當貴重,唯宮廷和達官顯貴能夠享用,《帝京景物略》卷四引燕市漆器歌云:“有物沉沉其名漆…剔紅及倭漆,賣買時值十萬錢。”
高濂《燕閑清賞箋》中也提到:“穆宗時新安黃平沙,造剔紅比果園廠,花果人物之妙,刀法圓活清朗…一合三千文價…”。
這兩處記載足以證明古代的漆器在當時有多么昂貴。而雕漆藝術又首推元朝及明永宣時期的制品,這件方盤絕對屬于精品中的精品,世所罕見。
收獲了一件上品氣運之寶,肖遙的好運氣似乎已經用盡,接下來參觀的三間藏寶室都只挑出了一些較為珍貴的古董文物,不但沒有第二件氣運之寶出現,就連一件最普通的修煉物品也沒挑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