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利刃劃過血肉的聲音不斷在這片純白的房間中回蕩。
白裙女子和男性議員怔怔地站在角落,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的屠殺場景。
鮮血四溢,斷肢橫飛,四道漆黑的身影在利爪殺手間縱橫飛躍,以比利爪更快更強更加狂暴的姿態肆意屠殺著這些所謂的最強武力。
這就是普林斯家族隱藏的武裝力量嗎?
居然比法庭引以為傲的利爪還要強大!
白裙女子神色怔然,瞳孔失焦,似乎完全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就在這時,尖銳的破空聲忽然響起。
一抹寒光閃閃的槍芒在白裙女子的瞳孔中逐漸放大。
剎那間,白裙女子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大驚失色地向后跌倒在地。
“噗嗤——”
槍頭如毒龍般鉆入血肉,白裙女子瞳孔一縮,差點以為自己已經被長槍殺死了,但緊接著,幾滴溫熱的鮮血從身后濺落到脖頸上。
白裙女子睜大了眼睛,動作機械而又僵硬地仰起頭,這才發現那柄漆黑的長槍竟是從她頭頂不足一尺的地方貫穿而過,徑直沒入后方來不及躲閃,神色茫然而又驚愕的男性議員的手臂。
下一秒,神色冰冷的黑甲女子握著長槍的右手一震。
一股奇異的力道順著槍桿蔓延至槍頭,瞬間將男性議員的右臂震成了血霧,大量鮮血夾雜著刺鼻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白裙女子嬌軀一顫,整個上半身都被鮮血淋濕,變成了一個血人。
剎那間,白裙女子發出一聲驚恐而又刺耳的尖叫。
瑪麗見狀嘴角一勾,收起手中的漆黑長槍倒提在身后,而后神色淡然俯視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但如今卻已經被自己嚇傻的白裙女子。
“現在,我代表普林斯家族,向你宣讀來自主上的最終判決——”
“犯罪組織貓頭鷹法庭派遣利爪殺手潛入莊園,試圖襲殺普林斯先生,其行為和情節皆已被證實,實屬罪大惡極,應與懲處,現由我宣布,剝奪法庭一切武裝力量,判處涉案人員斷臂贖罪,并割讓哥譚市三成的資產和利益…”
“如若再犯,整個貓頭鷹法庭都將會被鏟除殆盡,聽清楚了嗎?”瑪麗淡淡地說道。
當然,話雖如此,但瑪麗似乎并沒有真的要白裙女子回答的意思。
只見她在宣判完畢后,便自顧自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用廁紙寫的判決書,隨手扔在白裙女子的腳邊,而后俯視著這個還處在極度驚恐之中的女人淡然說道。
“好了,判決書已經宣判完畢。”
“現在,好好領取你的懲罰,然后盡情地感激慶幸吧!”
話音落下,瑪麗抬起手中的長槍閃電般向前一劃。
一條潔白纖細的手臂瞬間拋飛而起,掉落在血泊中。
劇烈的痛苦將白裙女子從呆滯中喚醒,左手捂著鮮血橫流的斷臂,發出一聲比之前還要更加驚恐尖銳的叫聲。
瑪麗淡淡地收起長槍,不再理會血泊中捂著斷臂尖叫流淚的白裙女子,轉身走向那幾個還在負隅頑抗的利爪。
很快,整個純白房間中的所有利爪都已經被清剿一空。
遍地都是斷臂殘肢,以及鮮血匯聚的暗紅色血泊。
梟龍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與凱爾文和埃弗拉姆一起望向了石英大門。
瑪麗也倒提著長槍走向石英大門,與門口大洞中站立的阿蘭娜相識點頭。
宣判的事情原本是要由阿蘭娜去做的,但在知道瑪麗與白裙女子的淵源后,阿蘭娜便毫不猶豫地將這個機會讓給了她。
對此,瑪麗自然是相當感激的。
阿蘭娜微微一笑,掃視著房間中的四人淡淡道:“任務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現在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帶走你們認為能夠成為同伴的利爪尸體,然后與我一起離開這里。”
“是!”
梟龍三人齊齊點頭,而后掏出噬囊,轉身走向尸體。
只有瑪麗腳步頓了頓,轉過身有些猶豫地望著阿蘭娜道:“那兩個被我斬斷一臂的法庭議員,真的不用管他們嗎?”
“當然不用管!”
阿蘭娜淡淡地瞥了血泊中的白裙女子和男性議員一眼。
“這些人怕死怕的要命,想必早已注射了那種能令人產生自愈能力的神奇金屬,現在不過區區斷臂而已,怎么可能奪走他們的性命!”
“…這倒也是。”
瑪麗釋然地點了點頭,旋即面帶笑意地轉過身,跟上了梟龍三人的腳步。
別誤會,她可不是因為圣母情緒而對他們產生了憐憫之情,只是覺得這樣的死法實在是有些太便宜他們了!
畢竟林易早已給出了承諾,待將來布魯斯少爺終結法庭,這些罪大惡極的議員便會在接受審判之后暗中交由他們處置。
你可一定要活到那個時候啊…
瑪麗望著血泊中的白裙女子,心中默默地說道。
第二天,有關貓頭鷹法庭的消息開始在哥譚市最頂流的圈子中流傳。
所有知情人士都已經得到了消息,哥譚市中最強大的兩個勢力突然開戰,并在短短兩天之內便徹底分出了勝負。
理所當然的,神秘而又強大的普林斯家族大獲全勝。
而在眾人眼中僅次于普林斯家族的貓頭鷹法庭,卻在這次戰爭中慘敗而歸,不得已向普林斯家族屈辱求和,割讓了哥譚市中足足三成的資產和利益。
按理來說,當一個龐大的勢力遭受重創,一般都會有很多中小勢力尾隨其后,想要從中分一杯羹,但貓頭鷹法庭顯然是個例外。
一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戰敗的貓頭鷹法庭,也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二來是那些看似美味的蛋糕,已經白紙黑字地轉讓給了普林斯家族,這些人就算是再怎么眼紅,也不敢從普林斯家族的手中搶奪利益。
經此一事,貓頭鷹法庭在哥譚市的地位和威望都一落千丈。
所有法庭議員都被阿蘭娜等人斬斷了一臂,導致大部分議員不得不裝上假肢,深居簡出,以繼續隱瞞自己法庭議員的身份。
當然,那些黑白兩道的大佬們也都不是傻子。
看到平日里還算活躍的朋友忽然閉門不出,他們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這位以前看上去只是普通富豪的朋友,背后竟然是貓頭鷹法庭的議員!
猜到這一點后,很多黑白兩道的大佬心中都升起了一絲復雜之情。
當神秘的法庭議員變成自己曾經認識的某人,那一抹籠罩在心頭的恐懼陰影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消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斷臂的懲罰不止在生理上對法庭議員們造成了傷害,最重要的是剝奪了貓頭鷹法庭的神秘性。
從今往后,哥譚市再也回不到以往那個連私底下議論法庭都不敢的年代了。
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大廳中,男男女女正穿著名貴整齊的西裝和晚禮服,端著酒杯,面帶微笑,相互攙扶著在宴席間來回走動。
一名身穿燕尾服的俊美紳士坐在鋼琴前,彈奏著柔和而又抒情的鋼琴曲。
在距離鋼琴不遠處,四五個頭發花白的中老年男子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我聽說,普林斯先生為了羞辱貓頭鷹法庭,專門用廁紙寫了一張判決書,然后讓自家女仆親自去法庭的議會上宣讀了出來!”
說著,中間那個禿頂老男人嘖嘖了兩句,感慨道:“用法庭的方式審判法庭,然后又用廁紙作為判決書來羞辱法庭——看到沒,這才叫殺人誅心啊!”
“真不愧是普林斯先生,這一次普林斯家族絕對大獲全勝!”
“…還用你說?”
禿頂老男人不屑地瞥了旁邊那人一眼。
雖然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跟街頭小巷中那些混混妓女沒什么兩樣,但實際上,這些正津津有味討論著八卦的老男人,其實都是哥譚市最頂級的大佬。
畢竟貓頭鷹法庭向來神秘,只有極少數人才能知曉它的存在,其中最低也得是法爾科內和勒布局長那種層次的業界大佬。
就比如中間這個禿頂老男人,他其實就是哥譚市的現任市長。
雖然這個市長經常會非常難做,夾在哥譚市黑白兩道的各個大佬之間進退兩難,有時候還會被一些極其危險的恐怖分子威脅到生命安全,但在普通人眼中,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大人物了。
哪怕成熟如布魯斯,在想到提交罪證的時候,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的名字,也是這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面人物的禿頂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