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戴安娜眼中隱隱的怒火,史蒂夫便知道,自己這位喜歡行俠仗義的妻子,應該是打算親手幫韋恩夫婦報仇雪恨了。
當然,前提是哥譚警局沒有抓到那個搶匪。
如果已經抓到了的話…
唔,他在想什么呢,這里可是哥譚啊!
史蒂夫心中自嘲一笑,哈維則是微微一怔,對戴安娜的反應也有些意外。
但緊接著他轉念一想,覺得戴安娜的年紀跟韋恩夫婦相差不遠,而且又都是哥譚市名門望族之后,說不定少年時還是相識的好朋友,于是便釋然地點了點頭,神色認真地望著兩人說道:“已經抓到了!”
“…什么?真的假的?”
戴安娜語氣微微詫異,顯然對哥譚警局的效率感到懷疑。
哈維也知道哥譚警局的公信力有多低,于是苦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不過并不是我們抓住的…”
“那是誰?”戴安娜追問道。
“…”哈維語氣頓了頓,神色古怪地瞥了戴安娜一眼:“說來也巧,那位抓到了劫匪的好心人,就是我此行要確認的目標,他自稱剛剛回到哥譚,碰巧在小巷附近聽到了兩聲槍響,于是便出手抓住了那個想要逃逸的罪犯。”
…剛剛回到哥譚?
戴安娜和史蒂夫對視一眼,強行壓下心中的欣喜和激動,拉著哈維追問道:“您能描述一下那位好心人的長相嗎——對了,還有名字!他應該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吧?”
看到這位曾經的‘哥譚公主’如此激動的模樣,哈維頓時有些愕然,但緊接著,他便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真的碰到了一個剛剛回到哥譚的普林斯家族成員,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那一種。
想到這里,哈維不敢怠慢,連忙描述道:“當然可以,那位先生自稱林·普林斯,面相很年輕,穿著一身白色休閑裝,身邊還帶著一只小黑貓,哦對了,他還給了我這個,說是普林斯莊園的主事人只要看到這個東西,一定會——”
話音未落,戴安娜一把將哈維剛剛掏出來的圓球搶了過去。
下一秒,微不可查的金光在她掌心流轉一圈,而后逐漸隱沒。
看到這一幕,戴安娜和史蒂夫忍不住激動地對視一眼。
“是噬囊!老師真的回來了!”
哥譚市,韋恩莊園。
年幼的布魯斯·韋恩坐在書桌旁,怔怔地望著面前的落地窗。
這座充滿的巴洛克風格的書房,原本屬于他的父親托馬斯·韋恩,但是現在,它已經連同整個韋恩莊園和韋恩集團一起,成為了他的財產。
毫無疑問,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普通人哪怕勤奮工作十輩子,甚至百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這些錢財的百分之一,但布魯斯卻什么努力都沒有付出,僅憑一個韋恩的名字,以及托馬斯親生兒子的身份便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一切。
但城外的人想進來,城里的人想出去。
這是人類在觀念上無法感同身受的真理。
哪怕天才如布魯斯·韋恩也不能例外。
在他的眼中,這筆能令世界上所有人感到瘋狂的巨額遺產,卻連他父母的一根發絲都比不上,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掉自己所有的財富,以換回托馬斯韋恩夫婦的性命。
書房門口,端著銀質托盤的阿爾弗雷德靜悄悄地站在那里,望著書房中怔怔出神的小布魯斯,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痛苦與嘆息。
但很快,阿爾弗雷德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走進書房,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小布魯斯面前的書桌上,而后微微鞠躬,轉身離開了書房。
即便小布魯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阿爾弗雷德的出現,他也始終保持著挺拔的身姿,從容的神態,優雅的禮儀和舉止。
從容,優雅,無可挑剔。
這是托馬斯韋恩生前對阿爾弗雷德的評價。
哪怕現在他已經死去,阿爾弗雷德也會一如既往地繼續保持。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銀質托盤上的熱茶和點心也悄無聲息地換了一批又一批,直到空無一物的腸胃向他的大腦發出嚴重的警告,饑腸轆轆的小布魯斯才終于回過神來,在即將淹沒理智的饑餓感的督促下,迫不及待地向茶水和點心發起了進攻。
“咕咚,咕咚…”
小布魯斯喝了大半杯茶水,又從銀質托盤上拿起點心塞進嘴里,囫圇吞下后將剩下的茶水也一飲而盡。
銀質托盤上的點心和茶水飛快地消失。
但就在小布魯斯想要將其一網打盡的時候,一只大手將點心從托盤上拿走。
“還給我!”布魯斯幾乎沒有思考便喊出了聲。
“你已經不能再吃了,韋恩少爺。”
阿爾弗雷德平靜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小布魯斯抬起頭,呆呆地望著書桌旁那個神色依舊從容的阿爾弗雷德,沉默一會后忽然開口問道:“阿爾弗雷德,我在這里呆了多久?”
“還差一個小時就是一整天,韋恩少爺。”
“為什么不叫我一聲?”
“因為你在懷念老爺和夫人,我不能阻止一個悲傷的兒子去懷念他死去的父母。”
“可是我差點餓死。”小布魯斯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委屈和后怕。
“這就是我想讓你學到的道理。”
阿爾弗雷德望著面容稚嫩的小布魯斯,輕聲說道:“韋恩少爺,思念和痛苦并不能當飯吃,無論你有多么悲痛,無論你對父母多么思念,都不要忘記了現實,我相信,老爺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輩子沉浸在回憶和痛苦之中。”
小布魯斯沉默下來。
看到這一幕,阿爾弗雷德點了點頭,他知道少爺聽懂了自己的意思,也知道少爺一直都是個非常聰慧的孩子。
這是他在走進韋恩莊園,看到少爺的第一眼就已經確定了的事實。
他毫不懷疑,韋恩集團能在布魯斯少爺的手中走得更遠,甚至超越他那如太陽般閃耀的天驕父母。
只可惜,老爺和夫人看不到了…
阿爾弗雷德沉默地望了眼書桌上的筆筒,而后藏起眼中的悲痛,望著面前的小布魯斯輕聲說道:“韋恩少爺,如果你現在清醒了,就打開右手邊倒數第二個抽屜,里面放著老爺的遺囑,以及留給你的一些話。”
“我會將空間留給你們,你自己慢慢看吧。”
說完,阿爾弗雷德將點心放下,端起銀質托盤轉身離開了書房。
小布魯斯怔怔地望著阿爾弗雷德的背影,良久后咬了咬嘴唇,將目光放在右手邊倒數第二個抽屜上。
十分鐘后,小布魯斯沉默地走出了書房。
阿爾弗雷德看到小布魯斯的神情,微微一怔后,起身走進書房,沒過多久便又走了出來,眉頭緊鎖地來到小布魯斯面前。
“韋恩少爺,你沒有打開老爺的遺囑?”
“沒有。”小布魯斯搖了搖頭。
“為什么?”阿爾弗雷德皺眉問道。
“…”小布魯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視著阿爾弗雷德雙眼問道,“那個殺了我父母的歹徒,他會怎么樣?”
“當然是得到最為嚴厲的審判!”
阿爾弗雷德神色認真而又嚴肅地說道,“請你放心,韋恩少爺,我已經以您的名義雇傭了一支龐大的精英律師團,保證那個該死的惡徒會得到他應得的下場!”
“也就是…死刑?”
“…沒錯。”
阿爾弗雷德眉頭微皺地望著小布魯斯。
他不想讓小主人再想起父母的死亡,所以才一直沒有提起這兩個字,但沒想到,小主人居然自己率先提了出來…
看來小主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得多!
阿爾弗雷德心中既欣慰又復雜。
但就在這時,小布魯斯忽然又問道:“那其他人呢?”
阿爾弗雷德微微一怔:“什么其他人?”
小布魯斯認真道:“當然那些請不起律師的人,傷害了他們的惡徒,也能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嗎?”
“那是當…”
阿爾弗雷德本想像其他家長回答孩子一樣回答小布魯斯,但看到他那雙清澈的天藍色眼眸,還是沒能將這個最‘正確’的答案說出口。
看到沉默下來的阿爾弗雷德,小布魯斯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點了點頭,轉頭望向客廳展柜上掛著的一枚徽章。
那是一個純粹由黃金鍛造的盾型徽章,其上刻著一金一銀一青三柄交叉的長劍,在徽章的最下方,赫然印著普林斯的家族名。
“阿爾弗雷德。”
“…韋恩少爺。”
“你對普林斯家族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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