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
鮮紅色的火焰升騰而起,陰郁老者身上的和服連同皮膚都被灼燒爆開,無數抱作一團的蟲子密密麻麻地跌落下來,宛若爆炒栗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在火焰中四處蠕動蜷縮,一股惡臭難聞的焦臭味迎風彌漫。
“爺…爺爺?”
間桐慎二驚恐地跌倒在地,一邊尖叫一邊手腳并用地向后爬去。
林易豎起劍眉,一臉嫌惡地抽出了長刀,轉身一刀將呼嘯而來的無形利刃劈到一旁,然后屈膝猛然一蹬,化作一道紅光朝著右上方的樹木竄去。
“唰唰——”
兩道刀光亮起,足有臉盆粗細的樹木瞬間被劈成了三段。
隱藏于樹冠之間的身影如鬼魅般輕盈躍起,劃過一道飄逸的弧線落在了間桐慎二的面前。
那是一道非常高挑的倩影,曼妙豐滿的身軀被黑色的修身衣褲緊緊包裹著,紫色的眼罩遮擋了大半的五官,只露出一張紅潤的櫻唇和小巧圓潤的下巴,過膝的紫色長發好似擁有生命一般無風自動,再加上額前猩紅色的蛇形標志…
“Rider,你不會是美杜莎吧?”
林易提著長刀落在遠坂凜面前,銀白色的豎瞳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Rider臉頰上的肌肉微微一抽,然后微不可查地側過頭。
“請快點逃離這里,Master。”
“去…去哪?”
“間桐家的魔術屋。”
“哦哦!”
間桐慎二連忙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地朝著間桐府邸逃去。
遠坂凜皺著眉頭從林易后方走來,目光投向了間桐慎二的背影。
“不去追嗎?”
“不用,那家伙對我們構不成什么威脅。”
“…是啊,有威脅的已經被你干掉了!”遠坂凜沒好氣地說道。
“你是指那邊燒焦的老蟲子嗎?”
林易目光流轉,淡淡地望向了那邊的火焰和蟲尸:“那你可要失望了——那個老蟲子還沒死呢!”
“…啊?”
“沒什么好驚訝的,活了幾百年的家伙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死去。”
“活了幾百年?!間桐臟硯不是慎二的祖父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單從我這雙眼睛中看到的情況來看,這個老蟲子應該是將自己的靈魂附在了蟲子上。”
“將自己的靈魂附在了蟲子上?”
“是啊,方才被我燒掉的不過是一堆蟲子的集合體罷了,并不是他附有靈魂的真身,他的真身必然還待在一個安全的場所,比如間桐家的魔術屋…”
“還有這種事情…”
遠坂凜臉色頓時一陣變化。
林易還想說些什么,對面的Rider已經揮動了手中的鎖鏈,呼嘯的破空聲迎面而來,林易只好抽出長刀先行迎敵。
“鏘!鏘!”
赤紅的太刀眨眼間與破空而來的無形利刃碰撞了兩次,包裹在利刃表層的魔力瞬間便被鋒銳的劍炁撕扯震裂,露出了隱匿其中的真實形貌,赫然是一根鏈接著粗大鎖鏈的寸余短劍,或者說長釘。
余力盡消,Rider頓時用力一拽,已然被長刀磕飛的短劍竟然詭異地一縮,順著彈飛的原路疾速返回,剎那間從林易的脖頸上劃過。
“嗤——”
一連串的火花亮起,鋒銳的短劍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回到了Rider的手中,并在林易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痕。
林易神色平靜地抬起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干得不錯,再加把勁應該就能破我的防了。”
遠坂凜:“…”
林易腳下一蹬,身形如疾風般出現在Rider面前,手中的長刀斜斜地斬出。
“轟——”
刀光入土,掀起了漫天的塵埃。
望著下方長約十米的巨大刀痕,Rider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
確認過眼神,是打不過的人…絕對不能跟他硬碰硬!
“想逃?哪有這么簡單!”
璀璨的刀光破開了下方的塵埃,Rider果斷地從樹上躍起,鋒利的短劍鎖鏈化作寒芒扎入了身旁不遠處的另一棵樹木,然后猛然一拽。
“唰——”
刀光斬斷了Rider之前蹲著的樹枝,穿著銀鎧的戰士一腳踏在樹干上,在堅硬的樹干表面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后,反身朝著Rider遁走的方向縱身躍去。
由于間桐臟硯的身體經不起日光的暴曬,間桐家在全國各地的府邸幾乎都隱藏在遠離市區的深山老林,作為老巢的冬木市自然也不會例外,陰郁茂密的森林將整座府邸遮的嚴嚴實實,即使是白天光線也相當昏暗。
借著昏暗的光線和茂密的樹林,Rider充分發揮了自己的高機動型,一邊與林易瘋狂周旋,一邊揮舞著毒蛇般精準致命的鎖鏈短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白痕…
沒辦法,在轉換成英靈之軀后,林易全身的防御都被無差別地加持提升,砍在他的皮膚上其實跟砍在鎧甲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再加上Rider的鎖鏈短劍并非是寶具,自身的Master也從魔術天才間桐櫻換成了魔術白癡間桐慎二,幾乎所有的屬性都已經下降了一個檔次,尋常狀態的攻擊無法突破林易的防御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當然,這是在林易自己的想法。
在不斷刮著痧的R師父心中,除了驚悚就只剩下驚悚了!
‘必須要改變策略了!’
在短暫的滯空后,Rider高挑的身軀猛然旋身一甩,連接著鎖鏈的短劍頓時激射而出,繞過前方的一顆大樹射向了遠坂凜。
“目標是我!”
“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是Archer的對手,所以打算擒賊先擒王嗎?”
遠坂凜眉頭一皺,銘刻于雙腿上的魔術回路頓時亮起,整個人向后輕盈一躍,右手在空中握緊了左臂,對準了頭頂的一根粗大樹枝。
“陰炁彈(Gandr)!”
黑紅色的魔力團頓時激射而出,洞穿了樹枝的根部。
粗大的樹枝連帶著茂密的樹葉一同砸下,眼看著便要砸到鎖鏈之上,連接著鎖鏈地短劍忽然如同活物一般扭動起來,好似靈活的長蛇繞過了前方的樹枝,層層環繞地纏繞著遠坂凜的左臂,將她整個人吊在樹上。
‘得手了!’
感知到鎖鏈纏繞的觸感,Rider嘴角微微勾起。
但就在這時,一股極致的危機感從她的身后升起,呼嘯的長刀劃過一道彎月般的弧度,狠狠地斬向了Rider纖細的脖頸。
鋒銳的刀光籠罩著整個上半身,Rider頓時一驚,急忙松開了握著鎖鏈的右手,身形疾速向后退去。
“轟隆隆——”
刀光閃過,樹木成片地倒下,Rider一邊躲避著追擊而來的刀光,一邊咬著牙大喊道:“Archer,你難道就不怕我殺掉你的Master嗎?!”
“有本事你就殺給我看!”
“…這可是你說的!”
Rider一咬牙,身形一閃,不顧刀光的籠罩朝著掉落的鎖鏈飛去。
下一秒,鮮血四濺,一條白皙修長的手臂沖天而起,Rider的身影已經突破了林易的刀光,撿到了地上的那條鎖鏈。
“到地獄中后悔去吧,Archer!”
獨臂的美杜莎舉起了僅剩的一只手,神色冷然地望著不遠處的林易,體內的魔力如滾滾浪潮般涌入了手中的鎖鏈,原本垂在遠坂凜手臂前的短劍頓時高高抬起…
“錚——”
如同刺到了最為堅硬的鋼鐵,短劍與紅衣接觸的地方迸射出一朵火花,旋即無力地垂落下來。
遠坂凜神色平靜地望著Rider,被纏繞的左手反倒是緊緊地握住了鎖鏈,然后猛然一拽——
“咔嚓!”
掛著鎖鏈的樹枝頓時斷裂,紅衣黑裙的少女輕盈地落在了地上。
Rider震驚道:“怎…怎么會這樣?”
“噗嗤——”
僅僅是失神的一瞬,鋒銳的長刀便已經洞穿了她的心臟,黑發銀鎧的戰士站在Rider的身前,目光淡淡地望著她面罩遮蔽的半張俏臉。
“你應該對準她的腦袋。”
下一秒,赤紅的刀光頓時暴漲,將她整個人釘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