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細小的河流變越多,一條條的河流宛如閃亮的綢緞,點綴在草綠色的大地上。
但美麗歸美麗,這路走起來可沒那么容易。
河流的沿岸淺灘上到處都是蘆葦,蚊蠅便不必多說,艾莉亞甚至還看到了好幾條水蛇。
艾莉亞這些小孩子自然是討厭這里的,但尤倫卻非常的歡喜。
“前面就是神眼湖了。”
尤倫走在林易身邊,語氣稍微輕松了起來,到了神眼湖,就離三叉戟河不遠了。。
“我們現在正在神眼湖南邊延伸出的支流上,諾,就是蝌蚪尾巴根的這個位置。”
神眼湖是三叉戟河附近的重要地標,到了神眼湖,他們就會有數個方向可以選擇。
尤倫將地圖鋪在馬車上,指著地圖對林易說到。
“沿著東岸向東走就回到國王大道了,所以我原本的計劃是先向西走,那里有個不算很大的木橋,過了橋后,順著神眼湖的西岸可以繞過神眼湖,抵達赫倫鎮。”
“很不錯的計劃,但為什么說是原本?”林易問道。
“因為西岸那邊還在打仗…”尤倫嘆息一聲,“之前路過農田的時候,我花了點銅板從農夫那里買了消息,聽說北境大軍已經過了欒城河了。”
林易眉頭一皺,扒著地圖細細地看了起來。
欒城河在三叉戟的支流綠叉河上,它的南面就是河間地,也就是目前北境與蘭尼斯特大戰的地方。
林易看了一會地圖,忽然發問道。
“赫倫堡可以去嗎?”
尤倫想了想,點了點頭。
“應該可以,那里是河安伯爵夫人的地盤,她向來是守夜人的朋友。”
“那這附近有辦法借到或者買到船嗎?”林易又問道。
“…應該可以。”尤倫點了點頭,“這附近有個小鎮,雖然只是一個小貴族的地盤,但那里肯定會有船。”
林易點了點頭。
“我們可以去那里,把值錢的東西賣掉,然后買幾條船橫渡神眼湖,抵達赫倫堡,這樣既快又安全…”
實際上一點也不安全,這湖里可是有不少鱷魚的。
尤倫心里吐槽道,但想到林易的實力,以及繳獲的那六把精鋼劍,頓時又有些心動。
“好!就這么定了,我們繼續沿著河岸往北走,大概天黑前就能抵達那個小鎮。”
林易點了點頭,牽過一匹戰馬,跨上馬背便往前方當斥候去了。
越往北走,河流兩岸的農田便越多。
水畢竟是生命之源,神眼湖周圍的土地非常肥沃,哪怕那些農夫在這片土地上胡亂種地,一年也能有非常好的收成。
當然,所謂的胡亂種地只是林易眼中的胡亂種地,在這些維斯特洛土著眼里,他們的種地技巧和收成已經非常不錯了。
但在林易眼中,這些人不過是占著肥沃土地和優質種苗的便宜罷了。
縱觀華夏,哪一個朝代的農民,對土地的利用率不是同時期西方世界的10倍以上。
沒辦法,傻人有傻福。
林易心里嘀咕著。
林易隨意地瞥了一眼農田邊上站著的人,打馬從他們身邊經過。
農田越來越多,守衛農田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人有的是農夫,有的是士兵,但每一個人都將身后的農田看的非常重要。
林易只是經過,便被他們緊緊地盯住,甚至還有幾個帶著弓箭,騎著馬的家伙張開了弓,一直瞄著他,直到他遠遠離去。
不過這都還好,沒有比較特別的危險,即便是這些守護農田的人,應該也不會對三十人的車隊動手,他們應該巴不得車隊趕緊離開。
跑出去不短的距離后,林易便打算要返回了,但忽然之間,林易發現了前方有一個很小的軍營。
說他小,實際上只是相比真正的軍營而言。
看營帳的話,至少有二三十個士兵,現在在營帳外的只有五個蘭尼斯特士兵,其中還有兩個斷了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看上去傷得很重。
“這是從前線上退下來的軍隊。”林易有些驚訝,“泰溫有這么體恤士兵?”
他以前看劇的時候只知道從提利昂和斯塔克的角度去看待泰溫,還真沒在意過泰溫對待將士和臣民的態度。
“對了,旗子…”
林易忽然響起這一茬,他藝高人膽大,隨即便打馬向前,靠近了營地。
營地上插著的旗子也漸漸清晰。
那是一個顏色非常顯眼的旗子,緋紅色的底子,上面繡著一只金黃色的怒吼雄獅。
獅家?蘭尼斯特?
望著那個隨風飄蕩的旗子,林易有些驚訝,但隨即便睜大了眼睛。
“等等!我想起來了!”
這個時間點詹姆剛好被俘虜,泰溫正在為君臨城里不安分的女兒煩惱,所以派出了自己的二兒子回到君臨,代替他擔任國王之手!
“沒事吧…”
提利昂提起酒壺,在面前那鑲著寶石和碎鉆的精致酒杯里倒滿了酒。
“皮肉傷而已。”
波隆無所謂地甩甩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后打量著這個以往他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奢華酒杯,想了想,順手揣在了懷里。
“回到君臨,就有數不清的黃金,和睡不完的妞了。”
提利昂絲毫不在意波隆的動作,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到君臨,回到當初那花天酒地的生活中。
每當他想起軍帳大營里,父親對他說的那句話,提利昂心中便是一陣的心寒。
當泰溫對他說出“因為你是我兒子”這句話時,提利昂第一次這么痛恨自己聰明而又睿智的大腦。
如果沒有這顆腦袋,他可能會因為泰溫的這句話而感動得無以復加,沉浸在溫馨而又虛假的親情陷阱中,但…
世事總是如此滑稽。
為了能得到家人的承認,提利昂培養了一顆飽受書籍和世事熏陶的腦袋。
但就是這個腦袋,在這么一個并不需要它的節點上完美地發揮了它的作用,令提利昂對親情的幻想再一次幻滅。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此前,泰溫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真正親口承認過自己是他的兒子。
當他對提利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提利昂知道,他已經放棄身處敵營被俘虜的詹姆了。
因為已經默認詹姆是個死人,泰溫才開始正視這個以往一直忽視的兒子。
他怎么舍得?
在想明白的那一瞬間,提利昂真想拿匕首剖開泰溫的胸膛,看看里面那顆心是不是真的像平民們傳的那樣是金子鑄成的。
泰溫心里是不情愿的,他只是泰溫不得已的最后選擇而已。
蘭尼斯特需要傳承,而他只剩下了提利昂。
提利昂略帶畸形的臉龐怔怔地望著帳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