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內,淵蓋蘇文剛剛收到戰報,大行城和石城都已經被破了,就連灼泊口都已經被唐軍拿下了。
看完戰報,淵蓋蘇文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稱心的身上,“軍師,邊城已經失守,唐軍就要打過來了。”
眾人的目光也看向稱心,大家聽到戰報都很著急,原本以為邊城可以多抵御一會兒唐軍,沒想到會被破得這么快。
面對眾人著急的目光,稱心笑了笑說道:“從邊城到平壤需要半月的腳程,大軍行軍需要更多的時日,從開始在下就建議大將軍放棄邊城了。”
看到稱心這么淡定的樣子,眾人緊張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似乎也覺得沒什么大事。
稱心接著說道:“雖說大將軍還是在邊城了放了兵力,好在并不多。”
淵蓋蘇文拍案說道:“那就聽軍師的,接下來軍師有什么吩咐。”
稱心低聲說道:“中原有句話叫做以不變應萬變,盡管唐軍來勢洶洶,只要我們做好十足的準備便能抵御唐軍,加之唐軍從遼東到高句麗,還要來攻打平壤戰線如此長的情況下,他們的糧草一定緊張,在下認為唐軍比我們更著急,若是久攻不下,唐軍自然會知難而退。”
說罷,在座的眾人紛紛點頭,都覺得稱心說得很有道理。
眾人又商議了一番,淵蓋蘇文還是有些不放心,派了不少斥候去查探唐軍的動向。
等到大家都退去的時候,淵蓋蘇文留下了稱心。
稱心看著淵蓋蘇文的神色說道:“大將軍,可有什么心事?”
淵蓋蘇文長嘆一口氣說道:“軍中這么多人,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就是你了,他們這些人光吃餉糧,卻不能為我出謀劃策,留著他們有什么用!”
看淵蓋蘇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稱心說道:“如今的將軍已經不是當年的將軍,現在將軍手握整個高句麗的權柄,將來也是要做高句麗王的人,氣量與眼界自然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聽到高句麗王這個稱呼,淵蓋蘇文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相望。
稱心低下頭又說道:“而且現在裁撤他們難免動亂軍心,大敵當前還是留著他們為好。”
淵蓋蘇文點頭拍了拍稱心的肩膀說道:“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有智慧的人,若是大事可成,我便拜你為國師。”
稱心連忙退后一步說道:“大將軍過譽了,在下不過是做自己本分的事情。”
看著稱心俯首稱臣的模樣,淵蓋蘇文滿意地說道:“你也退下吧,本將軍還要想想接下來要怎么打唐軍。”
稱心稍稍行禮,便轉身離開。
走出淵蓋蘇文府邸之后,稱心的神情帶著戲謔。
淵蓋蘇文手下有很多的酒囊飯袋掌權,這些人自然不能走。
唐軍的戰線確實很長,這個時候若是有高句麗人去阻擊,會對唐軍造成很大的麻煩。
自然不能讓淵蓋蘇文這么做,只是讓他繼續收攏兵力,等著唐軍兵臨城下就好。
這種人還想做高句麗的王?就你淵蓋蘇文活不過今年的秋天。
傍晚時分稱心又看了一遍城中的情況,平壤城的軍心很不錯,而且看起來似乎都覺得這一仗高句麗會贏。
在城中逛了一圈,稱心對如今的情況很滿意。
在平壤的軍中,他們似乎覺得自己人多就一定會贏。
離開平壤城,稱心來到平壤外幾里外的山上。
王玄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這里。
見到稱心來了,王玄策說道:“薛仁貴送來信說,他已經到了平壤附近。”
稱心疑惑說道:“平壤的軍報剛說邊城已經失守,薛仁貴這么快就來了?”
算算日子,按照軍報送來的速度,如果薛仁貴拿下邊城,快馬加鞭趕來,軍報送到,薛仁貴確實也該到了。
王玄策低聲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留在平壤,今晚你就離開吧。”
稱心聽到這話有些恍惚,而后又重重點頭,“我在高句麗的事情完成了?”
大虎走上前說道:“而且高句麗的南面已經有不少倭國人上岸開始劫掠,明日一早淵蓋蘇文就會收到消息。”
稱心低聲說道:“今晚怎么救高句麗王?”
王玄策打了一聲唿哨,樹林中走出幾個涇陽護衛隊的隊員拖著一個巨大木架,還有一塊很大的帆布,仔細一看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紙鳶,就像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磨盤,有五六個成年男子張開雙臂這么大。
稱心疑惑說道:“這個是什么?”
大虎咧嘴笑著說道:“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放紙鳶的好時節,這個就是一個巨大的紙鳶,把人綁在上面放上天就可以。”
稱心說道:“那下來的時候不會摔死嗎?”
王玄策說道:“你放心,我跟著高句麗王一起在風箏上。”
說完王玄策又拿出一個大背包說道:“大牛把這個叫做降落傘,有這個這個東西摔不死。”
又聽大虎和王玄策講述了一邊,稱心還是覺得這個計劃有些太過瘋狂。
但眼下沒有其他辦法救出高句麗王,整個平壤城就像是一個鐵筒一般。
根本進不去,高句麗王也出不來。
今晚是新月,今天的夜色會非常的黑。
紙鳶上天,漆黑的夜空是最好的掩飾。
把紙鳶的骨架折疊起來,王玄策跟著稱心走入平壤城中。
走入城中,出了滿滿當當的守城士兵,還有就是城中的破敗。
稱心帶著王玄策進城沒有受到任何的盤問。
這里的收兵也不敢得罪稱心,畢竟稱心淵蓋蘇文最仰仗的人。
一路來到高句麗王宮旁,稱心對王宮的守衛說了要見高句麗王,守衛便放行了。
相比外面,王宮里顯得冷清許多,就連燈火都不見幾個。
來到高句麗王的寢宮,王玄策見到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高句麗王見到稱心也是步步后退。
王玄策看著他說道:“高句麗王是一個孩子?”
稱心點頭說道:“我讓淵蓋蘇文留了他一命,本來他也是要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