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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張公瑾看了眼李正又看了看這本冊子,猶豫了好一會兒。

  “若是這個冊子夠了的話,我就用它去對付趙郡了。”李正試探著說道。

  “光有這個確實還不夠,世家私自販賣鹽鐵確實有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

  聽張公瑾說完,李正尷尬地笑了笑,“既然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這本冊子就沒用了。”

  張公瑾放松著身體,將身體的重量完全放在椅子上,撫須說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張公瑾肯說,李正也來了精神,坐直身體說道:“在下愿聞其詳。”

  大狗搖著尾巴走了過來,便在張公瑾的身邊做下。

  當初還是大狗帶著自己找到了龍武軍。

  就是家養的土狗,大狗也聰明也很懂事。

  “這個賬目不能陛下來查,更不能讓朝中去查。”

  “什么意思?”

  李正疑惑地看著張公瑾。

  張公瑾說道:“有很多的事情朝中是明面上去安排,去解決的,但也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在明面上解決的,而是暗中解決的。”

  李正拿著手中的這份冊子,“這么說來這件事不能走明面上。”

  張公瑾微笑說道:“你知道這本冊子上的人有哪些嗎?這本冊子上的賬目往來除了有五姓世家,還有門閥權貴,更甚至還有國公,皇室皇戚,牽涉利益大半個中原,這件事你敢查嗎?”

  “朝中難道沒有差過嗎?”

  “查過,暗中差不多也查清楚,不過是暗中查探。”張公瑾的語氣頓了頓,長長一聲嘆息,“倒是第一次趙郡李家的人,把這份賬本交出來。”

  李正無奈一笑,“也就是說就算我沒有這冊賬目,朝中也早就查的七七八八了,李薰的人情給了等于沒給。”

  張公瑾說道:“對,不過這個人情你收了。”

  李正重新收起冊子說道:“上當了。”

  “還有你李正上當的時候,也算是少見。”

  張公瑾忍著笑意。

  李正拿起一旁水壺,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趙郡李氏的地盤得天獨厚,可以讓他們做鹽鐵生意,雖說朝中的鹽鐵管得很嚴,但并不能完全控制趙郡,趙郡也知道不能太過明目張膽,暗地里一直做著這種賣買。”

  張公瑾點頭。

  李正喝下一口茶水解渴,又說道:“一直以來這層窗戶紙朝中知道,趙郡心里明白,就差捅破了,可要捅破了要收拾起來很麻煩。”

  張公瑾低聲說道:“上一次那幾個關隴門閥的子弟都已經被長孫無忌送回去,這老狐貍別的不怎么樣,就是很記仇。”

  李正點頭,“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對你來說沒什么。”

  張公瑾笑了笑。

  李正頷首說道:“既然不能明面上辦這件事,我只能暗地里辦了。”

  張公瑾說道:“除非你覺得這件事對你來說扳倒五姓有用,千萬不要忘了你的目的是扳倒整個五姓,而不是查這個鹽鐵案,自前隋以來有多少人應該這個鹽鐵案深陷其中,最后都草草了之,卻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鹽鐵案就像是一宗巨大的zou私案。

  這其中權貴官吏打著掩護,世家和大人物分著錢。

  自前隋就開始了,說不定從南北魏晉這筆生意就存在了。

  其中的利益可想而知,俗話說得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張公瑾的警告也沒錯,如今正是全心對付五姓的時候。

  不能出其他的差池。

  李世民并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頂多就是在五姓這件事上有著共同的利益。

  李正打心里對李世民的信任并不多。

  李正頷首說道:“不能在明面上,暗地里怎么做?”

  張公瑾笑道:“老夫可從來不會教人做壞事。”

  “是嗎?”

  李正將信將疑。

  張公瑾又說道:“這世上的壞人太多了。”

  李正不解地看著他,“我其實挺想做個好人的。”

  張公瑾低聲說道:“做好人和做壞人有什么區別嗎?當一個人被世人推崇成大英雄的時候,其實他和那些被推上刑場的人沒區別,大英雄這個名號在你的身上,而你面對巨大的災難并沒有能力去做一個大英雄要做出來的事情,那么世人就會唾棄你,做一個大英雄和做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沒區別。”

  “別覺得老夫的話太過刻薄,人心就是這樣,人就是這樣。”

  張公瑾的目光一直盯著李正,“很多時候你做出來的東西,確實是好東西,甚至有很多東西可以改變人們生活,可以讓人過的更好,但時過境遷,等到某一個時候你也會被人們唾棄。”

  李正安靜的聽張公瑾說話。

  “先不說遠的,就說眼前的,你和五姓再斗,陛下在你的背后,只是你的背后而已,你心里更清楚一旦事情出了差錯,你一定會是第一個被陛下送到斷頭臺的人。”

  聽他說話這段話,李正灌下一口茶水。

  “可能你從來沒有覺得你要拯救世人。”張公瑾閉著眼說道:“在老夫看來你不會是一個為了天下人挺身而出的那個家伙,相反的你絕對是一個只想自得其樂的人,你為了天下讀書人和五姓去斗,其實只有你一個人在和五姓對峙,天下讀書人并站在你這邊。”

  “或許你真的推翻了五姓,過幾年之后讀書人有了更好的出路,有了科舉可以翻身,在他們的眼中他們不會感激,甚至還會有人唾罵你。”

  看著李正陷入沉默,張公瑾說道:“老夫活了這么多年,唯獨覺得你小子和很多人都不一樣,換句話說你和這個世上很多人都不一樣,以前以為只不過是錯覺,但在涇陽住了這兩年,老夫越發有這種感覺。”

  “你并不是為了天下讀書人而向五姓斗,在老夫看來你是不得已,你為了你自己心底里的那份不服氣,現在老夫問你一句,到底是什么會讓你獨自一人想要和五姓斗。”

  李正手里拿著冊子說道:“鄒國功,你知道嗎?當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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