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點頭沒有否認,“也估計過,鹽湖中的鹽礦可以用數十年應該不是問題。”
數十年?哪里只有數十年,李正心里很清楚青海湖下有多少的鹽礦。
見李正還在思量,王鼎說道:“若是難辦,也不用勉強。”
李正搖著手中的扇子說道:“不難辦。”
:“還有就是五百萬貫的事情,長安令真的打算交給吐蕃五百萬貫嗎?”
徐慧帶著兩個宮女,端來的茶水和一些糕點。
“公主說了,有什么需要吩咐就行。”
徐慧說完,就安靜地站在了一旁。
李正喝著茶水對王鼎說道:“王公公,你覺得我拿得出五百萬貫嗎?”
王鼎思量著說道:“老奴覺得長安令既然說得出口,就一定拿得出來。”
深夜,李正和王鼎聊了很長時間。
王鼎也在李正家里留宿。
天一亮,便吃了早飯又要去和吐蕃人談判。
王鼎一路走著一路吃著煎餅果子,“長安令的手藝真好。”
李正拱手說道:“哪里哪里,主要是我家境貧寒,以前就是琢磨吃點什么填飽肚子。”
王鼎將剩下的吃完說道:“老奴以為做法也簡單,無非就是面糊煎成餅而已,老奴也能做,不過能夠把簡單的食材做得這么好吃,也是難得。”
李孝恭早就坐在馬圈了,許敬宗和李義府安排好之后,眾人重新坐好。
坐到上座,李正瞧著松贊干布的臉色說道:“我說贊普兄,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松贊干布沒好臉色地扭過頭。
李正糾結著說道:“你是吐蕃的國君,可要注意身體啊,你萬一英年早逝了,誰來還錢。”
松贊干布咬著牙說道:“你不用取笑我了,我們直接說正題吧。”
李正對站在一旁的大虎說道:“大虎,去孫神醫那里給咱們的贊普兄帶一些補身體的藥材來。”
“喏。”大虎收到話語就離開。
再次回神看向松贊干布,又看了看一旁磕著瓜子的李孝恭。
李孝恭說道:“這個瓜子不錯,磕起來挺有滋味的。”
嗯…李孝恭接著磕瓜子。
李正在松贊干布面前鋪開一張地圖,地圖很大也畫得很精細。
看著這幅地圖松贊干布的腦袋轟然炸響,冷汗直冒,心中升騰而起一股恐懼。
沒想到大唐畫地圖的水平已經如此高超,就連吐蕃的地貌輪廓都畫得這么細致。
大唐若是有這樣的地圖,攻打吐蕃就像是在自家的院子一樣,幾處吐蕃非常重要的隘口,山脈走勢都在這張圖上一清二楚。
李正沒有危言聳聽,若是大唐的衛府都有這樣的地圖,吐蕃還能是唐軍的對手嗎?
山脈湖泊,就連那些小小的支流都在其中。
松贊干布心中很確定,就是自己讓吐蕃人來畫地圖,也畫不出這樣詳細的地圖。
就像是在整個吐蕃大地上拓印了一般,每一個痕跡,每一個地貌都一清二楚。
李孝恭看著李正的這張地圖一時間眼睛也看直了。
當初跟隨李世民打了半輩子仗,當然知道地圖的重要性,行軍打仗要是不了解地形,很容易吃虧,當年帶兵打仗沒少吃地形上的虧。
地勢高低走向很多時候往往會決定一場大戰的勝負。
李孝恭也聽說過等高線地形圖,據說當初也是涇陽傳出來的。
不過細細想想李正的這個地圖雖然詳細,用起來應該沒有等高線地形圖好用。
李正先開口說道:“首先,借給你們吐蕃五百萬貫,需要用來購買糧食,并且還要用來支付大軍出征的軍餉開支。”
“且慢。”松贊干布打斷李正的話語,“為何借來的五百萬貫用來買糧食和支付軍餉,到頭來我們吐蕃什么都沒有得到,還要倒欠你們大唐錢?”
“我現在手中有數十萬石糧食,我可以給你最公道的價格,這也是陛下的決定之一,再說了如今關中絕大部分的新糧都在我手中,除了我沒人可以給你們吐蕃,提供足夠支撐一場大戰的糧食。”
松贊干布雙手緊緊握拳。
“糧食是大軍所需要的一部分,既然想要我們大唐出兵幫助吐蕃打退西突厥人,就需要我們糧草,糧草都是軍中采買。”
看松贊干布面色犯難,李正又說道:“你不會以為朝中出兵,不需要錢的吧?”
松贊干布一時間語塞。
李孝恭倒吸一口涼氣,心想有道理啊,朝中出兵怎么能不花錢,肯定要花錢的,而且到處都要花錢。
李正接著說道:“包括軍中的兵器,軍中的軍餉,戰士撫恤,這些都要出錢,若是不動那五百萬貫,敢問你們吐蕃拿得出錢嗎?哪怕你現在可以拿出三十萬貫,我也可以不用那五百萬貫來贖買。”
松贊干布還是沉默,目光一直看著地圖,“你畫圈的幾個地方用來做什么?”
李正又說道:“我說過,可以在吐蕃買賣土地,這三十五處地點我全要了,放心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你心里是明白的。”
見松贊干布額頭的汗水都落在了地圖上,李正說道:“這圈起來的地方,都是我買的,若是以后你有錢了你可以買回去,怎么樣?如何?”
聽到可以買回去,松贊干布的神情松動了不少。
許敬宗看到松贊干布的臉上的神情不屑地笑了,這個表情像極了當初求助無門的阿史那。
希望才是最殘酷的,李正買下了土地,想要再買回去談何容易。
李正不會做無用的事情,尤其是在買賣上,若是李正肯用五百萬貫做一筆大買賣,其中一定有成倍的回報。
許敬宗心里想著,李正想要的回報在哪里?
一旁的王鼎咳了咳嗓子。
李正又說道:“對了,當初放走了祿東贊,吐蕃是用青海作抵押的。青海是連接隴右的要道,現在是不是可以把整個青海交給我們,大唐會在那里設置青海郡。”
松贊干布的神情很猙獰,看得出他也很痛苦。
“李正,咱們都不要繞圈子了,無論如何還請你救救吐蕃,不論你想要什么,能答應的我都能答應,但請你給吐蕃一條活路,讓吐蕃子民能活下去的活路。”
松贊干布閉著眼低著頭,說出了這般乞求的話語。
李孝恭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甚至可以體會到松贊干布的壓力有多大,背負如此大的壓力,眼前又是李正的步步相逼,他就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