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大殿之中。
蘇長御有些懵了。
私生子?
這又是什么意思?
看著蘇長御的懵然,太華道人點了點頭道。
“沒錯,就是私生子。”
太華道人認真地點了點頭,神色也顯得更加篤定。
“師父,你這又是哪里看出來的啊?”
蘇長御好奇道。
“這還看不出來啊。”
“長御,你自己想想看,如若這老玄真是你的親生父親,那么就證明他家室還算不錯。”
“既然不錯,為何要丟棄你?”
“只有一個可能性,你是他的私生子,他不敢說,所以才將你拋棄,如今他飛黃騰達了,再偶然之間,找到了你,是不是很愧疚?”
“所以你要什么,他買什么給你,對不對?”
太華道人如此說道,而且說的還頭頭是道,讓蘇長御覺得很有道理。
“可,師父,萬一他年輕時,窮困潦倒呢?你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啊。”
蘇長御反駁道,他無法接受自己是私生子這個設定。
“那就更慘了。”
太華道人繼續說道。
“若他真是之前就窮困潦倒,那就證明,他當年與你母親相愛,但輸給了現實,娶了一位千金小姐,拋棄了你母親。”
“這也能證明,為何他知道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卻不相認的原因。”
“他既是愧疚于你,同時也是怕你影響了他的生活。”
不得不說,太華道人的思維邏輯,當真是恐怖。
能將一些完全沒有任何關聯的事情,硬生生串聯到了一起。
這種能力,怪不得能成為青云掌門。
“那......師父,徒兒該怎么辦啊?”
蘇長御皺著眉頭,詢問著太華道人。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還是要看你自己。”
太華道人開口,讓蘇長御不由好奇了。
看自己?
看自己什么?
“看你想不想認這個父親了。”
“若是你想認的話,就去找一趟,將事情說明白來,不要這么不明不白。”
“若是你不想認的話,就默默接受,畢竟你父親愧對于你,送這個送那個,也是一種補償。”
“為師看的出來,你父親其實對你很愧疚,不過或許是真有苦衷吧。”
太華道人開口,顯得有些嘆息道。
而蘇長御沉默不語。
他實在沒想到,老玄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怪不得給自己買這個買那個,也怪不得動不動問自己父母在不在。
原來是這樣的啊。
私生子,私生子!
原來我蘇某人居然是個私生子。
這一刻,蘇長御心情莫名有些難受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母,當年可能是遇難了,亦或者是說,自己的父母,當年不小心把自己弄丟了。
可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是個私生子。
“師父。”
蘇長御開口,他受到了莫名的打擊。
而太華道人也看得出來,蘇長御有些難受,當下起身,拍了拍蘇長御的肩膀道。
“長御啊,其實為師也只是猜測,為師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但你的身世,為師也不能去隱瞞,你莫要怪為師啊。”
太華道人開口。
其實他也不想說出這件事情的,只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
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最終他還是說了。
因為他明白,蘇長御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
若是蘇長御親生父母不在人間,他也不說什么,可蘇長御的親生父母,有可能尚在人間,他便不能什么都不做。
“師父,徒兒怎可能怪您。”
“只是徒兒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罷了。”
蘇長御開口,他自然不可能去怪罪太華道人。
就是這個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時之間無法消化與接受。
“行吧,你早些去休息吧,好好想想,到底是怎樣,你心中自有抉擇。”
太華道人拍了拍蘇長御的肩膀,讓蘇長御好好去休息,好好想想。
“恩,師父,徒兒先行告退了。”
蘇長御點了點頭,隨后轉身離開。
而就在蘇長御走出大殿時,太華道人的聲音忽然響起。
“長御。”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蘇長御不由止步,緊接著太華道人繼續開口道。
“無論你的選擇如何,師父永遠支持著你。”
“無論對錯。”
太華道人的聲音比較平靜。
但這句話,讓蘇長御徹底愣住了。
也讓蘇長御感到無比的溫暖,他想落淚,但可惜的是,掉不下眼淚。
太華道人前半句話還好,主要是最后四個字。
讓蘇長御無比感動。
“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無論如何,您是我師父,也是我蘇長御的父親。”
蘇長御開口,他說完這話后,朝著太華道人一拜,緊接著轉身離去。
待蘇長御離開后。
太華道人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之中,滿是心疼地看向蘇長御的背影。
他雖然不知道蘇長御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可他卻明白,蘇長御是個可憐人,從小無父無母。
不僅僅是他,青云道宗眾弟子,也皆是可憐人啊。
就如此。
轉眼之間,便到了翌日。
天剛亮。
長云閣下。
葉平與許洛塵正與陳靈柔等人告別。
“小師妹,你一定要記住師兄說的話。”
“出門在外,切莫要貪小便宜。”
“還有一點的是,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其他男修占便宜。”
“也千萬不要談情說愛,不是師兄嚇唬你,你要是下山,帶回一個道侶,先別說師父會不會饒過你,我等師兄也不會繞過你的,知道嗎?”
許洛塵滿臉嚴肅地看著陳靈柔說道。
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極其認真。
“知道,知道,師兄,你再說什么胡話啊,什么道侶不道侶啊。”
陳靈柔皺著秀眉,有些不不樂意地說道,覺得許洛塵再胡說八道。
“反正記住師兄說的話。”
許洛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再重復一遍之后,又看向薛篆和林北二人道。
“四師弟,五師弟,這一路你們好生照顧小師妹,待師兄通過丹師考核后,再與你們一統慶祝。”
許洛塵開口,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二師兄放心。”
“恩,師兄放心。”
兩人點了點頭,隨后也沒多說什么,護送著陳靈柔離開。
只是臨走之前,陳靈柔來到葉平面前,拍了拍葉平的肩膀道。
“小師弟,師姐走了,好好在宗門學習劍法,等師姐這趟回來以后,傳你另一種無上劍法。”
陳靈柔開口,她也只能在葉平面前裝裝了。
“師姐一路順風,師弟在宗門等你回來。”
葉平輕笑一聲道。
“行,師姐走了,等我回來。”
陳靈柔揮了揮手,隨后離開。
待陳靈柔離開之后,許洛塵收回了目光,看向葉平道。
“小師弟,師兄要去買點藥材,以備明日的考核,你就在酒樓之中好好休息休息,若是閑得無聊,就喝點酒,聽聽曲子。”
眼看著小師妹都離開了,許洛塵也沒打算耽誤自己的事情。
明日就是煉丹師初考了。
他還沒來得及買藥材,正好現在有時間,趕緊去買點藥材。
“二師兄,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葉平開口,有些好奇問道。
“不用不用,你就在酒樓待著就好。”
許洛塵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葉平。
他可不想待會讓葉平看到他為了幾株丹藥斤斤計較的場面。
“那行,那師弟就在酒樓內等你了。”
葉平點了點頭,很快許洛塵便離開了此地。
很快,葉平轉身,來到了酒樓之中,隨便點了一壺小酒,便等待著許洛塵回來。
就如此,一炷香后。
一陣陣腳步聲響起,伴隨著一道道人影,出現在酒樓之外。
人群涌動,顯得十分熱鬧,一行人走進酒樓之中,大多數都是老者,滿頭白發,但精神煥發,一個個老當益壯。
“陳道友,這次有您親自監督白云煉丹考核,想來必不會有人敢造次啊。”
“是啊,是啊,陳道友畢竟也是從晉國學府走出來的煉丹師,更是師承徐常長老,誰敢造次啊?”
“沒錯,陳道友年紀輕輕,便已經是煉丹大師,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便可問鼎晉國啊。”
這群老者議論,甚至提到了晉國學府以及徐常。
角落中,葉平端起酒杯,沉默不語,他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眾人圍著一個中年男子,穿著青衫,滿臉笑容,畢竟被眾人這般吹捧。
自然滿臉歡喜。
“諸位前輩,可莫要如此,陳某只是奉晉國之令,前來監督白云古城的丹道考核罷了。”
“再者的就是,晉國第一煉丹師,諸位可就千萬不要吹噓了。”
“先不說別的,即便是我師父,也不敢自認是晉國第一煉丹師啊。”
陳寧開口,他雖然謙虛,可臉上卻滿是笑容。
他師父乃是徐常,晉國第一煉丹師,而他自然也極其出名,只是平日都待在晉國學府,學習煉丹之術。
如今晉國朝廷,要求各地煉丹考核,重來一次,并且集結晉國不少丹師,前往各地考察監督,說是什么杜絕不良風氣。
而他身為徐常長老的弟子,自然而然,也要為國出力。
所以便來到了白云古城。
但他不是主考官,是候選主考官。
因為上面讓葉平當白云古城的考官,只是葉平不在晉國學府。
所以他過來也有一件事情,就是來找葉平。
就是一直沒找到,如今馬上考核快開始了,他就只能先頂上來了。
只是剛來白云古城,就被一群人圍著,各種好吃好喝招待,甚至前兩天,白云古城的城主,都親自與他見了一面。
這讓陳寧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啊。
平時在晉國學府,雖說吧新晉弟子也會對自己客氣一些。
可問題是,哪里有這么客氣的啊。
好吃好喝,句句都夸的讓人春風得意。
陳寧壓根就招架不住啊,瞬間沉陷。
而對陳寧身邊的這群修士來說,陳寧幾乎等同于京官啊,奉皇命而來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陳寧的師父,更是晉國第一煉丹師,徐常啊。
他們怎可能不拍陳寧的馬屁?
“陳道友,你可真是謙虛啊,您年紀輕輕,就有這番成就,不說幾十年,數百年后,還不能成為晉國第一煉丹師?”
“是啊,即便您謙虛,可徐常長老,實打實乃是我們晉國第一煉丹師啊。”
“陳道友,可莫要謙虛啊。”
眾人紛紛開口,不斷夸贊陳寧。
而陳寧卻苦笑地擺了擺手道。
“若說之前,我還真不會這樣說。”
“可晉國之中,的確有比我師父還厲害的煉丹師。”
“我師父親口承認的。”
陳寧苦笑道。
他哪里不想承認自己師父是晉國第一煉丹師啊,可問題是,沒這個臉啊。
“親口承認的?”
“是誰啊?”
“陳道友,此人是誰啊,我們怎么聽都沒聽說過,晉國還有這樣的煉丹師?”
“是哪位煉丹大人?”
眾人紛紛開口,眼神之中,滿是好奇。
“此人乃是我晉國學府的絕世天驕,名為葉平,若以年齡來說,他得叫我一聲師兄,但若以實力來說,我還得尊他一句師兄。”
“按學府的規矩,他是我師兄,剛剛加入晉國學府,哦,對了,我這位葉師兄,宗門就在青州境內。”
陳寧開口,道出葉平的身份。
“葉平?”
“等等,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是啊,我也好像記得這個名字。”
“嘶,我記得是誰說過,誰的師弟就叫做葉平,加入了晉國學府,只是從未見過此人,所以就當做是假的,沒想到居然是真事。”
眾人紛紛好奇了。
有的人,聽過葉平的名字,但有的人,卻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當初葉平加入晉國學府,并沒有任何公文告示。
畢竟葉平是特招進去的,白云古城不知道很正常,后來許洛塵下山,提到過這種事情,只是絕大部分修士肯定不相信。
這年頭吹自己某個朋友,某個兄弟,某個師弟加入了某某勢力,簡直是比比皆是,大家也就當做是個笑話來聽。
可隨著陳寧這般開口,一時之間,眾人驚訝了。
這加入了晉國學府,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城主都要親自前去祝賀,比誰誰誰中了狀元還要隆重十倍啊。
“哦?你們不知嗎?”
“不過也很正常,畢竟葉平師兄,是特招進入晉國學府的,官方沒有通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師父與我說過,葉平師兄,不僅僅是晉國第一煉丹師,甚至極有可能是十國第一煉丹師。”
“更讓人驚愕的是,我這位師兄,才不過二十四歲,讓人無法追趕。”
陳寧如此說道,言語之中充滿著無奈。
畢竟他是徐常的弟子,也有傲氣,遇到天才他不會氣餒,但遇到葉平這種天才,那真就沒得說了。
眾人聽完陳寧這番話,也不由紛紛感到驚嘆。
“唉,沒想到,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
“沒想到,這種天驕,會出現在我們白云古城附近,而我等居然都不知道,回頭讓城主好好查查吧,到時候去親自拜訪拜訪。”
“是啊,不過陳道友,咱們還是上雅閣談吧,一樓有些喧嘩,走走走。”
眾人議論,不過他們雖然驚訝,但還是明白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哄好陳寧才是王道。
畢竟他們不認識葉平,這種人距離他們太過于遙遠了,可陳寧不一樣,他就在大家視線之中,自然要好好照料。
萬一真結下善緣之后,對自己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行,諸位客氣了。”
陳寧點了點頭,而后隨著眾人,往雅閣上走去。
但就在陳寧走上樓梯之時。
突兀之間,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襲白衣,坐在樓梯邊上,獨自一人飲酒,顯得十分平靜。
至于長相,更是世間絕無,儒雅之氣,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葉平!
是葉平!
陳寧見過葉平一次,是在皇甫天龍挑戰晉國學府時,見過一面。
不過當時他在晉國學府門外,看葉平擊敗皇甫天龍,屬于圍觀者。
可讓陳寧沒想到的是。
自己在這小小的酒樓之中,見到了葉平。
“葉師兄,是你嗎?”
陳寧止步,隨后連忙走下樓梯,來到葉平面前,神色之中,充滿著震撼與驚愕。
角落之中,葉平正在思索一些事情。
雖然在酒樓之中,遇到了學府師弟,但葉平不愿打擾對方。
畢竟對方在處理公事,自己貿然打擾,自然不好。
再者的就是,葉平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沒想到的是,陳寧發現了自己。
當下,葉平苦笑一聲,而后起身道。
“陳師弟,別來無恙。”
葉平起身,他這般開口,面上帶著淡然的笑容。
此番回應,這一刻,不僅僅是陳寧有些驚訝了,陳寧周圍這群修士也不由紛紛驚訝了。
這也能遇到?
尤其是陳寧,他有些難受,自己找葉平半個月沒找到,可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
而與此同時。
白云古城西街。
許洛塵拿著一份藥材,剛走出藥鋪時。
一道身影突然來到許洛塵面前。
“洛塵兄,洛塵兄,大喜事,大喜事,大喜事啊。”
聲音響起,讓許洛塵有些驚訝了。
啥喜事啊?
藥店打折嗎?
臥槽,那我不是血虧?
許洛塵有些懵了,這要真打折,自己巨虧啊。
“不是,不是,洛塵,這次監考之人,乃是晉國學府的弟子,你師弟不是來自晉國嗎?咱們這回鐵定能通過啊。”
對方開口,顯得無比激動。
而許洛塵再聽到這話之后,不由也激動了。
很快,又是一群身影出現,將許洛塵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