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廳看著報紙的朱清聽到開門聲,不由得走過去看了一下,正好和對方的眼神碰上。
這個年輕人,有點面善啊。
“伯父好,我是來給慧慧送吃的。”
原本想說自己送外賣的,但是覺得無法自圓其說的周安安換了副淡定的笑容,拿著手里的兩只袋子走了進去。
房門鑰匙,在拿袋子的時候,周安安很自然地放在了門口玄關處,毫無痕跡。
“你是上次西餐廳那位小周。”
回想一番,朱清將對方和腦子里的一個人對上了號,畢竟是蹭了對方一頓飯不是。
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但是朱清還記得對方的姓,臉上立馬露出了老父親的笑容。
女兒生病、對方開門的鑰匙、對方手里的食物,朱清仿佛已經了解女兒為何一直不肯去相親的原因。
藏著這么個男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又不是沒見過。
“是的,伯父記憶真好。”
點了點頭,周安安大方承認下來,順道恭維了對方一句。
“老朱,誰來了,這位是?”
正在廚房做東西的何水仙聽到聲音走出來,驚訝地看著和丈夫聊得不錯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是誰?
再看看對方手里的袋子,何水仙心里那個清楚。
嗯,一表人才,神態自若,看著還不錯。
就是不知道,和女兒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哦,這位小周是給慧慧送吃的,你這粥用不到了。”
作為已經見過對方一次的家長,朱清很自覺地給妻子介紹了一下對方,語氣很是含糊。
“小周啊,真是麻煩你了。我家慧慧,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還麻煩你送吃的過來。”
聽到對方是給女兒送吃的,何水仙臉上滿是笑意,打量對方的眼神越發仔細。
“伯母客氣了,既然你們都在,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被二老看著的感覺太怪,周安安覺得早點脫身為妙。
他和小姐姐的關系,多說多措。
“唉,小周,你不進去和慧慧說一聲再走。”
見對方要走,準備和對方聊聊的何水仙連忙說了一句。
她都沒和對方聊兩句,不知道對方的品性怎么樣,怎么就這么著急走呢?
“不了,慧慧應該沒醒,我就不打擾她了。伯父伯母,再會。”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拖泥帶水,周安安婉拒了二老的客套話,徑直向門外走去。
“那下次有空來家里坐坐。”
一直送對方到門口,不好強留對方的何水仙熱情地說道。
“好的。”
客氣地點了點頭,周安安裝作很鎮定地走下了樓梯。
“這小伙子,看著還不錯。”
等對方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走進門口的何水仙笑著夸了一句,繼而問起了丈夫:“哎,老朱,你先前見過小周?小周具體叫啥,干什么的,家在哪里?”
“你這查戶口呢,要問,問你閨女去。”
不想被妻子知道自己忘了對方叫啥惹來一陣嘮叨,朱清端起架子,裝模作樣地回了一句。
至于對方有女兒房門的鑰匙,這個事情,朱清覺得先不和妻子說為好,私底下再問問女兒。
這個,是他先知道的權力。
“嗨,你這老朱,問你兩句你,你還踹上了......”
回到車里的周安安松了口氣,給小姐姐發了個短信,便驅車前往兩個培訓部看了看。
下午四點的時候,周安安開車回了麗州。
左右沒什么事,總要在家多呆兩天。
“你又要回學校了?”
吃著晚飯,聽到兒子剛回來兩個晚上就要走,王景玉有些不舍地問道。
“先不回學校,我這次要先去杭城。我這個學期得了省十大優秀大學生的獎項,要去參加一下表彰大會。”
都已經獲得了獨自出去旅游的權力,周安安也大大方方說出自己要去杭城領獎的事情。
在家宅了兩天,已經到了月底,答應過施院長的周安安可不好缺席江省領導出席的表彰會。
據施院長所說,他們學校已經多年沒有學生獲得過這項榮譽了。
“省十大優秀大學生?這個事情,你之前怎么沒說?”
聽了兒子的話,王景玉眼睛瞪大了一點,驚愕地看著對方。
這個名字的獎項,一聽就很高大上。
如此大的事情,她之前一點都不知道。
“這不是昨天才接到學校的電話,我以為只是一張獎狀就好了,哪里想到這么麻煩。”
關于這個問題,一向喜歡低調的周安安自然不會提前嚷嚷出來。
若是他自己先前知道領個獎這么麻煩,就和施院長說說,回絕算了。
“你這孩子,拿了這么好的榮譽,還嫌棄。”
一巴掌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王景玉嗔怪地說道。
“要不,我送你去杭城?”
吃著飯的周友良,開口和兒子說了一句。
“不用不用,這么遠,爸你開過去太麻煩了。而且,我都買好去杭城的車票了。”
搖了搖頭,周安安怎么可能讓老爸送。
就是他準備好的車票,都要提前去退掉。
“嗯,明天幾點的車票?”
兒子已經獨立了不少,周友良也沒有強求。
“早上九點半。”
“那我九點送你去車站。”
“好的。”
吃完晚飯,周安安去一樓陪爺爺奶奶說了會話。
小叔一家已經搬到了他們家三樓,和爺爺奶奶一起在一樓做飯吃,一樓原本的地盤被小嬸賣的拖把、小電扇等五金用品占得很滿。
還有一些放不下的貨,堆到了周安安他們家租下的廠房里。
對于這個親弟弟,周安安老爸是能幫的都幫了。
“阿耶阿嬤,我出去散散步。”
聊了一陣,周安安去村子里逛了逛,逢人就叫叔叔阿姨,反正他一個名字都叫不上來。
來到廣場邊上,周安安看到小叔的老房子已經拆得差不多,就等重新打地基造房子了。
現在還沒有進行老村改造,原地重建的手續很簡單,何況當所長的小姑丈還是有點關系的。
想來,爺爺在老房子里摔倒的命運,應該可以改變了。
眼看著家里的情形都在變好,周安安的心里充滿了掌控命運的成就感。
“啊良,你說安安怎么得到那么好的榮譽?”
洗完碗,見兒子還沒有回來,王景玉問了問看新聞聯播的丈夫。
“你問我,我問誰。”
視線沒有離開電視,周友良也不知道答案。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兒子開辦的補習班?”
小心瞧了瞧樓梯口,王景玉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