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看起來暫時是穩住了,彭飛卻注意到自家老大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焦慮,不由得問道:“怎么了老大?”
“不知道為什么火焰的力量在變弱。”鳳灼天深深皺著眉頭:“護城河的火焰屏障似乎在消失,再這樣下去這個陣就無法困住他們了。”
“什么?!”彭飛大驚失色,這火焰屏障怎么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給力?
二人當然不知道這個護城河只是至尊火心的防護墻,更不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凌風那個倒霉孩子拿走了源頭至尊火心,這巖漿河失去了源頭供給,自然無法再持續噴出火焰了。
鳳灼天的額頭鬢角滿是汗水,顯然操縱這種高級陣法對他的體力與精神力都是極大的消耗,但他的聲音依然沉穩有力:“冰皇要求我們只要拖延一天一夜即可,也就是這個晚上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住,白天就會有援軍到來的。”
一個晚上…彭飛深吸一口氣,說起來容易,可是這個晚上還沒有過去三分之一,本來依靠烈焰迷蹤陣保持現在的局面就很勉強了,就算鐵打的人也不能一晚上持續不斷全力進攻,更何況這個大陣馬上就要失效了,到時候要怎么面對敵方的玄者高手?難道火鳳城終究逃不過覆滅的結局嗎…
鳳灼天顯然也在考慮這些事情,他沉著地操控陣法,一言不發。
過了好久,他終于再次開口:“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只是在盡量迷惑他們,但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陣法的問題。彭飛,現在聽我命令!”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鄭重。
彭飛被他嚴肅的語氣震到了,當下也是鄭重道:“老大,說吧,但有所令,彭飛萬死不辭!”
鳳灼天重重道:“好,我命令你,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給我看住他們,不允許任何人出城,包括你自己,明白嗎?”
饒是遲鈍如彭飛,此刻竟也聽懂了他的意思,頓時失聲道:“老大!為什么?你要自己去面對他們嗎?!”
鳳灼天嘆息一聲:“影閣那些人明顯就是沖著我來的,他們需要的是二十歲以下高等血脈之人,這座城里只有我符合這個條件吧。我出去引開他們這些高端戰力,你帶著其他人全力守城的話,火鳳城才有一線生機。”
“我不要!”彭飛倔強地搖頭,大聲道:“我發過誓,要和老大同生共死的!老大你怎么可以隨便丟下我們?兄弟們都不會同意的,難道老大認為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人嗎?!”
“當然不是!”鳳灼天突然激動起來,再不復之前的沉穩,一把抓住彭飛的肩膀吼道:“我當然知道兄弟們愿意與我同生共死的心意,但是有些事情光靠滿腔熱血是解決不了的!看看外面的敵人吧,那都是玄者和高階靈者!除了我,你們誰還能和他們周旋一下?你們那是同生共死嗎?那是白白送死!”
他咬著牙,赤紅色的眸子即便在黑夜里也像火焰一樣明亮,似乎在燃燒:“這六年的等待,六年的隱忍,都是為了什么?你要我把花費無數心血守護到現在的兄弟們白白葬送嗎?!”
彭飛呆呆地看著他,這個健壯剛硬的漢子,此刻眼中竟然閃著淚光。
鳳灼天的語氣終于和緩了一些,卻還是堅定有力:“此番若我死了,你們以后修為到了還可以給我報仇,但要是不管不顧一股腦沖上去被全滅了,我們這六年的堅持就只是一個笑話,你明白了嗎?現在,你還不肯接受我的命令嗎?”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龐滑下,彭飛卻眼睛一眨也不眨看著自己的老大,半晌,終于緩緩抬起右拳至胸前,深深彎下腰去。
“遵命。”
陣中人尚未察覺到烈焰迷蹤陣的后繼無力,反而是陣外之人率先看出了端倪。
“王伯,怎么感覺那護城河的火焰在減弱啊?”墨塵風瞇著眼睛看向前方:“剛才明明有三丈多高,現在貌似只有一個人的高度了。”
“還真是。”王伯仔細看了看后,疑惑道:“難道說這條巖漿河的火焰其實是有極限的?一次性大量消耗,里面的火焰就會被耗盡?”
一群人眼巴巴地盯著火焰看,果然發現火焰高度在一點一點降低,且降低的速度越來越快,過了大約一刻鐘,火焰已經降到了三尺左右,這種高度就算地魁都能輕易跳過去了。
“你,過去試試!”王伯隨手拉過來一個小統領。
無巧不巧,這個小統領就是久違的獨狼統領,其實以他不到天道的實力在這個隊伍里根本當不上統領位置,只是因為超人的嗅覺以及他聲稱記住了鳳凰族七公主的味道這兩點,才破格把他從落鳳城招過來。
“我,我嗎?”獨狼統領哆哆嗦嗦地問道。
“沒錯,快去!”王伯一把就把他推到了巖漿河邊。
不得不說這家伙實在是謹慎,唯恐越過護城河的時候再發生什么變故,先派一個人過去試探,但是直接派靈者或者天道過去,一旦損失了就太虧了,索性派一個地魁巔峰去試試,若是他能過去就沒有問題。
獨狼統領戰戰兢兢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巖漿河,他本身并不是火屬性修煉者,而這條恐怖的河會抹殺一切非火屬性闖入者,萬一他在越河的時候火焰突然暴漲,那他可就徹底玩完了。
而這也是王伯派他的深意,往常沒有任何非火屬性修煉者能夠進入火鳳城,而現在這個限制是不是已經被打破了?若是真的,那么火鳳城就徹底失去了天險庇佑,這是天賜良機!
“別磨蹭,不然我就把你踢下去!”
聽著身后的催促聲,獨狼統領終于把心一橫,眼睛一閉就跳躍而起!
眾人看著他的身影在火焰上方劃過一條弧線,穩穩地落在對面,什么也沒有發生。
真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