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是高檔住所，進出的車輛都要登記，像張父這種外來人還沒進去就被保安攔在大門外了。
“找誰？”保安板著臉打量著張父，要不是張父開著一輛還過得去的小車他說話的口氣會更不客氣。
張父探頭，報上張建國家的地址。
保安臉色驟變，擰眉道：“張建國一家早就不住在這里了，他們的房子早就被封了，你趕緊走吧。”
張父愣了一下，追問道：“那你知道他們一家搬去哪里了嗎？”
保安不耐煩地擺手，“這事我怎么會知道？我又不認識他們一家！”
張父還想說你不認識的話怎么知道這一家搬走了，不過人家顯然不愿意繼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也是尷尬，他只好開車離開，停在路邊抽了根煙，好一會兒他才拿起手機撥通張建國的電話，結果怎么都沒人接聽。
聯系不到張建國，張父沒辦法只好給張母打電話，“蘭啊，我問一下你那邊有沒有嫂子或者妮妮的電話號碼？”
張母一聽張父不是來要錢的，松了口氣，沒好氣道：“那種人的電話我怎么會有？也不看看我們哪里高攀得起？”
張父皺眉，“好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計較那些做什么？真沒有嗎？”
“沒有沒有沒有......”張母氣憤地掛斷電話，獨自生悶氣。
張父沒想到張母脾氣這么大，盯著手機發呆了一會兒才吐了一口濁氣，扭頭去了黃桂蓮之前的單位，只是到這邊他也不知道該找誰，想了想只能買一條煙跟門衛套近乎，“大哥，跟你打聽個事，你們單位那個黃桂蓮現在還在這邊上班嗎？”
門衛看到那條中華的時候還有些懵，聽到張父的話這才快速把東西收進門衛室里，帶著張父進去小坐，客氣地笑道：“不是我說，你打聽我們單位的人找我就對了，你說的這個黃桂蓮之前是我們單位的科長，一個女的，平時可會打扮了，她老公之前是國土局局長，看人的時候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要不是因為我這邊是門衛，經常有東西往我這邊寄放，估計人家都不會跟我說一聲話。”
門衛說完頓了一下，張父馬上遞上一根煙，給對方點上。
門衛往外張望了一下，怡然自得地抽了起來，吐了一圈煙霧，這才繼續說道：“都說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要說這人呀就是不能太得意，不然落難的時候都沒人幫一把，沒人幫就算了，還會有人踩。
黃主任就是這種情況，她老公才剛剛出事，單位就說發現她瀆職的證據，逼著她自己辭職離開，其實呀，這瀆職的人多得是，像我們這種單位進來的大部分都是關系戶，只要關系屹立不倒，他們就能在這邊混吃等退休，啥事都不用干。
這關系一倒啊，什么都是浮云，還不如我這個小小的門衛來得穩定踏實，畢竟我們也不用跟他們爭權奪勢不是？
對了你想打聽什么來著？”
張父一臉郁悶，說了這么多你總算想到來問我了，“我想知道黃桂蓮的聯系方式，您這邊可以幫我打聽嗎？”
張父也沒指望門衛做什么，能給他指個方向就不錯了。
哪知門衛聽了張父的話，二話不說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舊的通訊單，呵呵笑道：“你來的還真是時候，每次人員變動行政都會換上一張新的通訊單，之前那份我還沒來得及扔掉，我看看啊......”
門衛老眼昏花，張父趕忙湊上去跟著一起找，在聯系方式里面看到黃桂蓮的名字，大喜，當即說道：“這里。”
“對對對，就是這個，你記一下。”
張父趕緊把黃桂蓮的電話保存到手機里，跟門衛再三道謝，這才急急忙忙地離開。
走遠一些，他才給黃桂蓮打電話，電話是通的，就是一直沒人接。
張父緊緊皺眉，頭疼地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給張菀菀打電話，“丫頭，你說之前碰到妮妮的商場專柜在哪里？”
張菀菀愣了一下，“爸，你還沒找到人嗎？”
張父郁悶道：“沒有，你大伯電話打不通，你大伯母電話通了沒人接，我只能去找你堂姐了。”
張菀菀只好把張妮妮工作的地址報給張父。
張父在市里轉了好半天才找到張菀菀說的那個商場，商場極大，專柜奇多，即使張父知道具體的樓層還是找得夠嗆，好不容易摸到美妝區，找到張菀菀說的那個專柜，結果壓根沒看到張妮妮的人影，趕忙同營業員問道：“您好，請問張妮妮是在這邊工作嗎？”
專柜小姐狐疑地看著張父，無辜地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嗎？”張父焦急道。
看張父這神情，對方猶豫了一下去把主管叫過來。
張父趕忙說道：“您好，我是張妮妮的叔叔，找了她很久一直找不到，您知道她的聯系方式嗎？”
“張妮妮呀！我們這邊之前是有這么一個人，不過她上班時間很短，也就幾個月，上個月就辭職了。”主管說著，翻著手機，把張妮妮的手機號碼報給張父。
張父拿到手機號碼感激得不行，腦子一熱，在這邊消費了一套幾百塊錢的保養品。
還沒走出商場張父就給張妮妮打電話，不安地腳來回踱步，好在這次電話總算是通了。
“喂，哪位？”張妮妮的聲音有些沙啞疲憊，有氣無力的。
張父扯著嗓門大聲說道：“妮妮嗎？我是你小叔，你現在在哪里？”
手機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傳出張妮妮幽幽地聲音，“小叔......我現在住在XXXX花園XX幢XXX室。”
張父一聽，三步并做兩步走，擔心地叮囑道：“我現在馬上過去，你在家好好呆著別出門。”
到了張妮妮說的這個小區，張父發現這里跟他們之前住的那個老小區差不多，也是屬于拆遷規劃地帶，小區里有些人家已經搬出去了，只有一些念舊的老人還死死守著，不到最后一刻不動彈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