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氣笑了,“大嫂,那是我家的田,賣不賣我們說了算,跟你家可沒關系,難道你家要賣田地也要問我家的意思?之前是因為我們出去賺錢種不了才讓你們種了一段時間,大家可都清楚,現在我們已經不打算留在村子里了,當然要賣掉!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張母同過來幫忙的其他人問道,看柯映紅這態度,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很是明智,要真的依著秦父的意思把那些田給大伯一家種,時間久了人家還不直接據為己有?到時候村子里的人走的走,沒的沒,他們想找證人都找不到,現在才一年多,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情況,大伯想要占他們家便宜也占不到。
柯映紅見村人都站在秦母那邊,心下一慌,當即跑回家找秦父的大哥商量。
秦母見人走了,立馬把秦父拉到房間,耳提面命叮囑道:“我已經跟大嫂說了賣田地的事情,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這事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等下不管大伯說什么你都不許心軟,否則我跟你沒完,他們要是想買就按照市面上的價錢來算,頂多給少一成,不能再多了,到時候我要見著錢才行!”
秦父聞言,徹底急了,“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說了?等會兒我要怎么跟大哥交待?”
秦母仿佛聽到天大笑話似的,“交待?我家的田地還要跟他交待什么?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這這這......這不是......他好歹也是我大哥,再說了,人家也幫我們種了一年多的田,怎么能不跟人家商量一下呢?”秦父弱弱地解釋道。
秦母立馬急眼了,罵道:“幫我們種田?錢呢?我怎么一分都沒看到?是占我們便宜還是幫我們你自己心里沒數?我不管,這事就這么定了,反正以后也不回來了,這錢一分都不能少!”
秦父見秦母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明算賬,一股無力漫上心頭,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想弄得秦母不高興,只能吶吶地應了。
兩人出房間沒多久,柯映紅跟秦父的大哥就上門,兩口子越過秦母,逮著秦父就是一通質問。
秦父頭疼得不行,擺手道:“這事孩子他媽決定的,我們以后是真的不回來了,她說了算,我也沒辦法。”
情急之下秦父只能把秦母推出來當擋箭牌。
秦父大哥不悅地瞪眼,“這種事情怎么能讓女人家做決定?你才是一家之主!田地可是我們的根,你賣了可就成了沒根的人了!”
他也不明著說自己舍不得還田,而是搬出一堆大道理給秦父洗腦。
秦父是個最笨的,不過他也知道家里的情況,便由著自己大哥說得唾沫橫飛,就是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秦文君就在一旁跟秦母安排喜餅,聽了一會兒就聽不下去了,看秦父那么可憐,遂過來不卑不亢地說道:“大伯,你不用說了,這事是我們全家一起決定的,以后我弟弟肯定不會再回來了,等我出嫁后,我爸媽會在青浦那邊買地建房子給我弟弟娶媳婦,以后他們生活工作都在那邊,我們全家不靠田吃飯,留著也沒用,再加上買地建房子都要錢,自然要把老家這邊的田地處理掉,不然哪來的錢建房子?”
秦父大哥兩口子一聽秦父一家還要在外面買地建房子,皆不贊同地搖頭,“這里才是根,哪有去外面買地建房子的?”
秦文君曬然,“留在這邊就是混吃等死,去了外面可以過上更好的日子,說了大伯和大伯母也不能理解,我們也只是跟你們說一聲,我媽已經把賣田地的消息傳出去了,要是可以的話這幾天就會把這個事情敲定,畢竟我們回來一趟不方便,總不能一直被這邊的事情束縛住。”
秦父大哥看他們父女的態度就知道賣田地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慍怒地起身,氣得不行,直接走了。
柯映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跟著跺腳跑了。
過來幫忙的人看到這兩口子的做派,皆搖頭不已,同秦父說道:“老秦啊,你就是太好欺負了,你哥從小就沒少占你便宜,還好你現在硬氣了一回,之前大家還說你這田讓你哥種著種著就成你哥的,還好你現在賣了,總算不會便宜人家。
不過這一家也太極品了,好歹也是文君的親大伯大伯母,她訂婚竟然這態度,真是太過分了!”
秦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也有人聽了秦文君的話,羨慕地同秦母說道:“還是你家丫頭有出息,在外面混好了,連帶著父母兄弟都過上好日子,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在外面買地建房子?”
秦母想了想,含糊回道:“再過兩年吧。”
村民一聽秦家出去兩三年就能買地建房子,又羨又妒,也有人存著交好的心思,干活越發賣力。
那邊回到家的秦文君大伯還在生悶氣,柯映紅焦急得不行,“怎么辦?難道就這么把田還回去?我們才種了一年多,好不容易養得這么肥!不行,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我把田伺弄得這么好,就這么便宜他們家了?那田肯定能賣上好價錢的!”
柯映紅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秦文君大伯沒好氣地吼道:“說這些有什么用!”
柯映紅嚇了一跳,心不甘情不愿地閉嘴。
那邊送喜餅的隊伍也出發了,因著有些人搬到縣城或者在村口路邊修建房子,他們要走的地方還不少。
秦父秦母則留在家里等著張柏巖上門,此時還有不少秦家的本家親戚在這邊泡茶。
張柏巖和張菀菀開車進村的時候,正好碰到送喜餅的隊伍,張菀菀把車窗放下,同外面的村民問道:“阿姨您好,請問秦文君家怎么走?”
一眾大媽打量著張家兩輛氣派的車子,見張菀菀貌若天仙,氣質出眾,激動又畏懼地反問道:“你們是?”
“哦,文君是我未過門的嫂子,前面那輛車是我哥,我們來過禮。”張菀菀禮貌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