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書房。
顧老侯爺一臉疲憊的看著眼前的顧硯山,“一定要這樣嗎?”
“侯爺以為呢?”顧硯山眉目清冷,一張俊顏染著上陣殺敵時才有的肅冷之意,“我任她下次動手,結果了我的性命,才算完事兒?”
“我看著她,一定不給她再動手的機會…”
“不給她機會?”顧硯山滿是冷意的面上嗤然一笑,“這么說她以前動手你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我…”顧老侯爺張了張嘴,看著兒子俊冷的面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兒子年幼時,他只管沖鋒陷陣光耀門楣,兒子幾次死里逃生,聽忠仆說起,也只當白氏不疼他罷了,卻沒想過白氏早對他動了殺機。
等他反應過來,白氏的性子已被縱容,他不得已將兒子送走,只想著兩人不見面不相處總不會再讓白氏有機可乘。
卻忘了,一個人若想做一件事成了執念,又怎會輕易放棄。
白氏,已偏執到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偏,他與白氏的親事是太后做主,盛文帝親口賜婚,容不得他真的休妻或者和離。
今日那和離書與休書也不過是逼白氏低頭的道具罷了。
想到此,顧老侯爺的身子踉蹌了一下,一臉的疲憊上又多了幾分頹然。
“爹知道,是爹…對不住你們母子,是爹不對…”
顧硯山不想聽他說這些廢話,別開頭不去看他,只冷聲道,“我自回京,一直是可有可無的閑職,身上中看的不過一個世子之位…”
顧老侯爺霍然抬頭,“你想干什么?”
顧硯山回眸看他,神情淡淡,眸底滿是不屑,“我早與你說過這位置…我不稀罕!別為了我一個外人,擾了你們一家天倫!”
“顧廷驍!你也是我兒子!”顧老侯爺厲聲,“鎮北侯府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你若不要,就由天家收了去…”
顧硯山淡淡的看著他,良久,嗤笑一聲,丟下一句,“你隨意。”
后,甩了衣袍,大步離去。
顧老侯爺緊追幾步,站在書房門口,“你給我站住!”
顧硯山頭也沒回,出了書房院落,出了鎮北侯府。
老管家倉惶來報,“老侯爺,世子爺…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顧老侯爺似失去了力氣一般,身子往后靠在墻壁上,閉上了眼,“冤孽!”
“侯爺…”
老管家走上前扶他,“您沒事吧?”
顧老侯爺推開他的手,晃悠悠站起身,腳步踉蹌著往自己臥室走,“與我換衣裳,隨我進宮,我要面見皇上。”
老管家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侯爺,眼見天還沉,有什么事不如等明日再做定奪?”
顧老侯爺腳步頓了一頓,抬頭看了一會天,擺了擺手,“去吧,我休息片刻,天亮了即刻來喚我。”
老管家應了聲,勸著顧老侯爺在床上躺下,看著他閉上眼,呼吸平緩,才悄悄關上房門,守在外面。
顧老侯爺卻在房門關上的瞬間,睜開了眼,望著頭頂的床帳,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天將亮,顧老侯爺便起了身,一番收拾后,去求見盛文帝。
盛文帝聽到他的訴求,滿臉忍不住的驚訝與愕然,“顧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