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綏先前與左長老聯盟,往京都傳他被南疆俘虜的消息,為逼真,藏身在左長老的秘密宅子里。
左長老事發,他被右長老的人揪了出來,直接丟進了地牢,成了真正的階下囚。
這會兒看見蘇木槿與顧硯山,撲過去就喊,“長安縣主救我,顧世子救我,南疆人兇狠惡毒,將我堂堂夏啟大將軍關在這地牢里,實在是欺人太甚,可惡至極!二位救了我,等我回到京都,一定在皇上面前為二位請功…”
兩人對視一眼,顧硯山似笑非笑的走過去,在牢房的柵欄上踢了兩腳,吊兒郎當的笑道,“喲,這是誰啊?這不是咱們大名鼎鼎的曹大將軍嗎?怎么在這兒待著呢?”
曹綏尷尬一笑,“顧世子別取笑我了,我這不是…不是被南疆這群毒物給坑了嗎?世子爺,您跟長安縣主是來救我的吧?咱們的軍隊呢?打死這些龜孫子…”
“軍隊?哪來的軍隊?我是陪同長安縣主來的,她才是咱們皇上給你派來的援軍。”顧硯山揚了揚眉,雙手環胸靠在牢房柵欄上。
曹綏啊了一聲,皺著眉頭看了蘇木槿一眼,咋呼道,“怎么可能?要派也是派世子爺您啊,您才是在戰場廝殺了多少年的少年將軍,派、派長安縣主一介弱質女流來南疆,這、這不是送死嗎?”
“有膽子這話等你回京后,你去跟皇上說。”顧硯山嗤了他一聲,曹綏陪笑,“皇上派長安縣主來,一定有皇上的用意,微臣不敢隨意揣測圣意…”
“得了,皇上不在這,聽不到你這番表忠心的話。”顧硯山看了蘇木槿一眼,見蘇木槿頷首,抬腳又踹了一下牢房的柵欄,道,“大將軍,想不想出去啊?”
曹綏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想,想啊,做夢都想。”
顧硯山白他一眼,“你才進來多久?有時間做夢?”
從上午事發,到現在也不過大半日,現在外面天兒都沒黑,做的哪門子的夢?
曹綏這會兒心里只剩下懊惱了,怎么侯爺沒有派齊家人來,反而送了這么一尊大佛來?!
他說一句,對方懟兩句,還能好好溝通說話嗎?!
“那我們來談個合作,你點頭答應,我們就放你出去,你若是不答應,那…”顧硯山聳了聳肩,挑著眉,笑瞇瞇的看著他,“…你就等死好了。”
見他面上在笑,眸底卻真的有一抹看死人的神色,曹綏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卻不敢顯露,陪著笑道,“長安縣主與世子爺有什么事盡管吩咐,還談什么合作啊?”
娘的,老子這條命現在都攥在你們手里,談個屁的合作?老子有拒絕的權利嗎?
還有一點,長安縣主與顧硯山與南疆圣女到底達成了什么協議,他們居然想放人就能放人,可見,這中間很不簡單。
“左長老的事,你知道多少?”顧硯山看了蘇木槿一眼,蘇木槿頷首,上前一步,直奔主題。
曹綏一愣,有些猶豫,“這…我知道的其實并不多…”
“機會只有一次,曹大將軍若是沒有誠意,那我們這就走了…”蘇木槿說完,轉身就走。
顧硯山掃了曹綏一眼,雙手抱在腦后,也抬起了腳。
“別、別啊!我這不是…二位留步!我知道的真的不多,但我保證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訴二位!”曹綏一見兩人真的一言不合就要走人,忙開口留人。
等兩人轉身看著他,幾乎一個模樣的看著他,等他開口時,他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暗暗咒罵,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還沒成親呢,就一副夫妻相,合伙欺負他!
可誰讓他行事不夠謹慎,這會兒有求于人呢,沒招了,先出去再說吧。
曹綏輕嘆一口氣,開始說道,“左長老此人有野心,且野心不小,他一心想取代圣女,成為南疆的統治者,因此,手底下籠絡了不少能人異士,有南疆的也有…咱們夏啟的,據投到左長老門下的夏啟人交代,左長老籠絡的南疆異士,多半都會煉制蠱毒,操控五毒,經常用活人做試驗,手段很是殘忍狠毒…”
曹綏的敘述有些亂,蘇木槿與顧硯山聽了個七七八八,挑揀著有用的記下了,又問曹綏,“左長老秘密研究了一種蠱毒,若能研制成功,就可煉制出尸毒人,你可知曉?”
“尸毒人?”曹綏愣了一瞬,突然道,“你說的是尸蠱吧?”
“尸蠱?”蘇木槿與顧硯山對視一眼,顧硯山道,“說下去。”
曹綏點頭,“具體的我不清楚,只是聽那個夏啟人提過兩句,說左長老手底下的一個南疆人不知道從哪里得到半卷南疆上古蠱毒的方子,什么都不懂就拿著活人做試驗,把人活生生的折磨死,有些僥幸沒死的,也失去了神志,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他實在看不下去,又怕貿然撤退被左長老殺人滅口…”
蘇木槿嘆了口氣,說這些等于沒說,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左長老煉制成功了。”顧硯山打斷曹綏,“尸毒人出現了。”
曹綏臉色大變,瞪著顧硯山,“真的…成功了?”
兩人齊齊點頭。
“那人曾說煉制蠱毒的人告訴他,尸蠱一旦煉成,人體就會成為一個毒素寄存體,所有被尸蠱人所傷甚至碰到沾上的人都會中毒死亡,這種毒摻和了太多的南疆毒素,發作又快,無藥可解…而且,尸蠱人已經不能算做人,所以,即使把他們的身體砍成數段,毒素依然存在,碰到他們的人依然會死亡…”
曹綏的臉色越發難看,似乎也想到了尸蠱人的恐怖之處。
“左長老此人,實在太過陰狠…”
蘇木槿與顧硯山的臉色也很難看,“曹將軍,我們與你談的合作就是左長老,你與左長老有協議,有你去引出左長老,找到他的老巢,我們助南疆除掉左長老,恢復南疆與夏啟的和平相處。你的意見呢?”
曹綏神情一變,雙眸肅穆,“你們這是想要我的命!其他的都好說,這個免談。”
蘇木槿與顧硯山對視一眼,顧硯山挑眉笑著歪了歪頭,看著曹綏,“曹綏,你知不知道你與左長老聯手,想要坑皇上一把的事已經被他知道了?你們一家老小都被投進了大牢,如今都在順天府的大牢里關著呢…”
“你說什么?這怎么可能?”曹綏猛的抓住牢房的柵欄,不敢置信的瞪著顧硯山,“顧世子,這玩笑可一點兒都不好笑…”
“想不想知道是誰把你們一家老小關進去的?”顧硯山環胸退后兩步,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看著曹綏。
曹綏隱約知道是誰了,但卻不敢去想,聲音有些連自己都有沒察覺到的顫抖,“誰?”
“你們覺得長安縣主對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高看她一眼,想拉攏長安縣主到祁王的陣營,就在背后調查她,知道了她的長兄與另外一個世叔的兒子到了南疆,想送他們兩個一份錦繡前程,將他們二人編進了先鋒營,可誰料老侯爺知道了某些了不得的事,又決定除掉長安縣主,所以你的兄弟曹猛在半路故意放水,想要那些黑衣人要了長安縣主的命,而你這邊知道左長老在拿活人做試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左長老的人除了她的兩位兄長,我說的可有錯?”顧硯山淡淡看著曹綏,面上雖笑著,眸底卻寒意涌動。
曹綏面露駭然,并沒有反駁,反而爽快的認下,“是,顧世子說的都對,這些事都是我們兄弟做下的,還請世子爺看在稚子無辜…”
“稚子無辜?呵呵。”蘇木槿嘲諷一笑,“我兩位兄長可有得罪過他齊家?可有得罪過你曹家?”
曹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你們曹家對齊家可真是忠心耿耿!齊老侯爺對你們…也足夠心狠手辣!”蘇木槿吐出胸口憋著的悶氣,冷笑道,“將你們曹家人送進順天府大牢的正是齊老侯爺…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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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更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