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嘩然,皆撲跪在地,高聲呼喊,“皇上息怒!”
“息怒?”
盛文帝怒極反笑,“朕的大將軍私通南疆,要建一個國中國,你們讓朕息怒?讓朕如何息怒?!”
盛文帝發怒的聲音響徹大殿,眾人的視線放的低低的,頭能垂多低垂多低,就怕被波及到自己身上。
大殿之內,一陣恐怖的寂靜。
半響,盛文帝冷眼看著底下縮成烏龜似的眾人,嗤笑一聲,點名道,“齊嶼,曹綏是你的人,你來說說,他的膽子是誰給的?!”
眾人的視線唰的一下全聚集到齊家陣營打頭的定國侯身上。
乖乖,定國侯也算是皇上的老岳父了,皇上待這位老岳父一向和善可親,這會兒…
哎呦,可是一場大戲。
周丞相陣營的文武官員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余光不停的掃視著齊家陣營的人。
定國侯兩眼一黑,幾乎昏厥過去。
“回皇上,老臣不知…”
“你不知道?”盛文帝呵呵冷笑,“曹綏是你手底下第一得力大將,你告訴朕你不知道?齊嶼,你當朕是傻子好戲弄不成?!”
“皇上息怒,老臣…確實不知!”定國侯咬了咬牙,一頭磕在地上,發出嘭的聲響,“請皇上給老臣一段時間,老臣一定查出真相,自證清白!”
盛文帝看著他,“一段時間?三日是一段時間,一個月是一段時間,一年也是一段時間,定國侯,你要朕給你多少時間自證清白?!”
“三日足夠。”定國侯一臉冷殺,“曹綏為人耿直,謀略勇猛皆當,是以老臣才舉薦他為此次平亂南疆的大將軍,若想知道他有沒有私通南疆,只需要翻一翻他的府邸,但凡商議,不可能蛛絲馬跡一點都不留下!老臣請旨,親去查抄曹家!”
周丞相陣營的文武官員個個眼睛锃亮,滿臉興奮與激動的看著齊陣營的人。
換來的,是齊家陣營的人集體的怒視。
盛文帝自然沒有忽略底下兩幫人的較量,心底滿是冷笑,面無表情道,“好,朕就等你三日,三日后,你若不能給朕滿意的答復…”
盛文帝起身甩袖離去。
袁青揚聲唱了退朝,跟著盛文帝快步出了大殿。
定國侯的頭垂的低低的,一張臉幾乎漲成青紫色!
他何時出過這么大的丑?丟過這么大的人?!
定國侯世子上前扶起定國侯,擔憂道,“爹,曹家…”
定國侯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話回去再說。”
定國侯世子左右看了看,忙應了聲是,不顧周丞相陣營里的人奚落的目光和視線,扶著定國侯一路出了大殿。
周丞相眸色淡淡的看著定國侯有些倉惶的背影,叫過身邊一個官員,“去打聽一下,從南疆回來的士兵被帶去哪了?”
那官員一愣,悄聲道,“相爺,齊家失了盛寵,這正是咱們幫閑王奪嫡的大好時機啊,為什么要摻和進曹家跟齊家這件事中?”
“直覺…這件事沒這么簡單。”
周丞相淡淡道。
直覺?
那官員又是一愣,這個直覺該不會是類似女人直覺的那個直覺嗎?
但這話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問,他是絕對不敢問的。
“讓你去打聽你就去,記得把事情打聽清楚一些。”周丞相看了他一眼,雖然叫不上來名字,但平素在朝堂上對他們周家和閑王還是很維護的。
想到叫馬兒跑也得給馬兒一些甜頭吃,便和善的笑了一笑,“這么年輕有為,以后一定大有可為。”
那官員眼睛一亮,躬身作揖,“多謝相爺栽培。”
周丞相擺擺手,那官員聽話的退走了。
沒多久,那官員便一臉蒼白左搖右晃的來回話。
周丞相聽到結果,眉心就是狠狠一跳,“死了?”
那官員點頭,“下官沒見到人,只看到他被人抬了出去,搭在臉上的布落了下來,下官才瞧見…相爺,您說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周丞相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臉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沒聽到那官員的問話,抬腳就往外走去。
那官員飛快的追了上去。
“皇上是不是答應齊老侯爺查抄曹家了?”
“是啊。”官員奇怪道,“相爺不是也聽到皇上說了好嗎?”
周丞相腳下生風,官員跑的格外費力,“相爺…”
“去叮囑咱們的人…算了,我再找其他人通知,你回去,除了早朝其他時間閉門不要出來。”話落,周丞相已走出十幾步子外。
官員有些莫名摸不著頭腦,但既然相爺這么說,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官員轉身朝前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他要出宮得跟在周丞相后面,又轉回去跟著周丞相。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宮,周丞相上了馬車,冷聲吩咐車夫有多快趕多快,往家去。
等到了家,他立刻叫了自己的兒子到書房商量對策。
而另一邊,定國侯與定國侯世子也回了定國侯府。
定國侯同樣召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進書房。
“爹,兒子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周家所為!”二兒子齊赟沉著臉道。
定國侯世子看了一眼他,蹙眉想了想,也點頭,“爹,二弟說的有些道理。您想這件事什么時候曝光不行偏趕在咱們與周家爭奪后位這個關鍵時刻。若說不是周家搞的鬼…”
定國侯冷笑一聲,“…兒子都不相信。”
齊赟點頭,“是啊,爹,周家的嫌疑最大。”
定國侯臉色難看,一巴掌打在書桌上,嘭的一聲響,只見定國侯手下已凹進去一個巴掌印,“這個老王八蛋,明的不行就給老子來暗的!我看他是非要搞死我們定國侯府才肯善罷甘休…”
“爹,咱們只有三日的時間,這件事要怎么辦?”定國侯世子急的眉頭擰巴到了一塊兒,一直不停的搓著手。
定國侯看向齊赟,“老二,你呢?有沒有什么好主意?”
齊赟略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爹,周家能這么做,咱們也能!左右這皇后的位置咱們齊家拿不到,他們周家也休想!”
“咱們也這么做?怎么做?”定國侯世子不是很明白齊赟的意思,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