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槿咬著唇,想壓下心口那猝不及防的痛楚,卻擋不住一波一波的疼,直咬的唇齒間滿是血腥味兒,手指指骨要碎裂一般。
那種疼,不是被蘇海棠與李成弼合謀挑斷她手筋腳筋時的疼;
亦不是被親妹妹與心愛夫君暗度陳倉一起背叛時的疼;
那種疼,像是她拼盡全力要守護保護的人斬斷了、打碎了她賴以生存下去的理由…
她的心,像碎了般的疼。
蘇木槿猛的揪住自己自己胸口的衣裳,抬眸看了眼文殊蘭,蒼白的如紙一般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我、想睡、會兒。”
“好好好,我扶你,我扶你過去,那邊有個美人榻,你歪在上面睡…蘇三!”
文殊蘭的話沒有說完,就見蘇木槿朝他抱歉一笑,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文殊蘭驚叫一聲,一把抱起她往下癱軟的身子,將人抱到美人榻上,然后,飛快的跑出房間,站在二樓大吼,“人呢?大夫呢?怎么這么慢!”
熱鬧的一樓大堂瞬間一靜,掌柜的匆忙上了樓,躬身道,“少爺。”
“去看看浮云和浮霜到哪了,怎么請個大夫這么慢!”
掌柜的忙應了,轉身下樓,一邊派了伙計去仁和堂,一邊親自站在酒樓外面看著外面,就等著人一來直接帶去二樓。
仁和堂離的近,文殊蘭又叫的那樣嚇人,浮云毫不猶豫的把仁和堂今日當值的大夫都喊了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抱著藥箱往這邊跑。
路邊的行人都好奇的看著。
掌柜的一見浮云,立刻吆喝一聲,“少爺,浮云回來了,咱們仁和堂的大夫過來了。”
“趕緊上來。”文殊蘭在房門口吼了一嗓子,急急跑回房間,就見蘇木槿渾身驚悸般顫抖著,快要從美人榻上掉下來一般,他忙伸手按住蘇木槿,連聲叫著,“蘇三!蘇三!你醒醒…”
“少爺,大夫、大夫來了…”
浮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站在門口拄著大腿直喘粗氣。
身后的幾個大夫也跑的一口一口的大喘氣,兩個稍胖一些的大夫一身的外衫都快被汗水浸濕了。
文殊蘭一回頭看到他們還愣在門口,大喝一聲,“站哪扮木樁呢?磨磨唧唧的,還不趕緊過來看看她怎么了!”
大夫連忙應是,紛紛涌進房間,一個年歲最長的被推到前面,老大夫看到蘇木槿抖動不已的身體,臉色一變,將藥箱往文殊蘭懷里一塞,伸手拉過一個圓杌子坐在榻前,抓起了蘇木槿的手腕,手指搭了上去。
文殊蘭,“…”
后面排隊的幾位大夫都替老大夫捏了一把汗,敢把少東家當小廝使喚,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浮云忙跑過去,從文殊蘭懷里接過藥箱,站到一旁。
“怎么樣?人怎么樣?”
文殊蘭湊過去,臉色難看的不比蘇木槿好多少。
老大夫緊蹙眉頭,看都沒看文殊蘭,搬著小杌子轉到了美人榻的另一邊,拿起了蘇木槿的另一只手,搭了上去。
文殊蘭又急又怕,瞪著老大夫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好一會兒過去,老大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文殊蘭忙走過去,急的跳腳,“人怎么樣?你倒是吭一聲啊!”
“這姑娘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老大夫沉著臉問文殊蘭。
文殊蘭一怔,想到剛才他們說的那些話,張了張嘴,“剛才…是說了一些事。”
但也不到受刺激昏死還渾身亂抖的地步吧?
老大夫嘆口氣,“那就沒錯了,受刺激過度,心臟承受不住猛烈收縮,才會讓人瞬間昏厥。這癥狀耽誤不得,我開個藥方,讓人快點抓了藥,四碗水煎成一碗,給她灌下去。”
老大夫說罷,抓過自己的藥箱匆匆去寫藥方,“你們也看看。”
幾個大夫你看我,我看你,按著排好的隊伍挨個上前給蘇木槿診脈,得出的結論跟老大夫一樣。
浮云在一旁安慰文殊蘭,“少爺別擔心,老大夫說了這癥狀半個時辰內用了藥就不會有事。”
“真的?”
浮云連連地鰲頭。
文殊蘭這才松下一口氣。
看著躺在美人榻上還在輕微顫抖的蘇木槿,心中一時五味陳雜。
浮云順著自家少爺的目光看過去,滿心都是同情,“這些事落在一個姑娘身上,確實讓人挺難承受的…”
“娘的,都他娘的什么事兒!”
文殊蘭臭罵一聲。
那邊,老大夫已經開好了藥,文殊蘭朝浮云擺了擺手,“把藥方拿去外面,找一個腿腳快的去仁和堂抓藥,回來煎好送上來。你去鎮上的威武鏢局走一趟,就說蘇三…算了,先去煎藥吧。蘇家的事等蘇三醒來自己來處理吧,她肯定不愿意我插手。”
浮云應了一聲,接過老大夫的藥方出了房間,下了樓。
浮云這次學聰明了,牽了馬騎著去仁和堂,回來趕緊去廚房把藥煎了,端上去時,浮霜帶來了家里的幾個大夫,正給蘇木槿號脈。
“怎么樣?”文殊蘭在一旁問道。
幾個大夫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道,“受驚過度,以致心脈混亂,引起的昏厥抽搐,老大夫開的藥對癥,喝完藥病癥會減緩。”
文殊蘭擺擺手,“行了,你們都回吧,喬老留下來。”
喬老就是最初給蘇木槿診脈的老大夫。
喬老欠身應下,目送仁和堂的大夫和急匆匆被浮霜從文家拉來的大夫們離去。
浮云端了藥進來,文殊蘭叫了一個小丫鬟來喂蘇木槿喝藥,卻見她牙關緊閉,竟是喝不進去藥的。
“少爺,蘇三姑娘喝不進去藥…”
文殊蘭一臉緊張的去看喬老,喬老亦是一怔,略一思忖,從藥箱里拿出一個竹篾子遞過去,“撬開她的牙齒往下灌,這藥她必須喝進去,心悸才會減緩病癥才能好。”
小丫鬟哆嗦了兩下,哭喪著臉看文殊蘭,“少爺,奴婢不敢。”
文殊蘭瞪了小丫鬟一眼,浮云與浮霜走上前,“少爺,我們來,只是這男女授受不親…”
“授受不親個鬼!人都這樣了,還說什么授受不親!趕緊的,我抱著她,浮云你來撬開她的牙齒,浮霜你喂藥!”
小丫鬟忙起身退到一邊,文殊蘭上去接手,將蘇木槿固定在自己懷里,浮云拿了竹篾子去撬,浮霜舀了一大勺藥水準備往里灌!
三人折騰了一身的汗才算將碗里的藥給灌下去。
文殊蘭扶著蘇木槿將她小心的放回美人榻上,才長吁一口氣,一屁股坐在美人榻旁的圓杌子上,“蘇三這…”
看著蘇木槿那白的透明的小臉,文殊蘭到了嘴邊的話怎么都說不下去,只覺喉嚨里哽了什么,鼻尖酸的難受。
他猛起身,快步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越來越燥熱的天,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都他娘的是些什么破事兒!
自己一個閨女要害另一個閨女,爹娘知道后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隱瞞而不是告訴另一個孩子真相?這是什么德行的爹娘?這他娘的是親生的嗎?!
難怪那日他帶著禮物去恭賀蘇三分家,蘇三跟沈家人去了苗家寨!
被親生爹娘這般對待,蘇三不傷心難過才怪!
文殊蘭氣惱的一拳頭砸在窗戶上,窗戶上雕刻的一只活靈活現的鸚鵡瞬間被砸成了一個坑。
浮云與浮霜對視一眼,拉著老大夫和小丫鬟出了房間。
喝下藥,蘇木槿的神情漸漸緩和,身子也不再出現驚悸顫抖,老大夫進屋把了脈,笑著道,“無礙了,我再開一個藥方喝上兩日鞏固一下,不過以后要多注意不能再受這樣的刺激,心悸過速是會死人的。”
文殊蘭的心一緊,看了眼蘇木槿,朝大夫點了點頭,又叫了浮云,“跟著喬老去仁和堂抓藥。”
浮云應了,與老大夫一前一后出了房間。
見蘇木槿滿頭的汗,文殊蘭又叫了丫鬟進來,讓她幫蘇木槿擦拭一下身體,換身干凈的衣裳。
小丫鬟忙應了,去樓下端了熱水,拿了干凈的換洗衣物,幫蘇木槿收拾了,扶她重新躺下。
蘇木槿一直沒有醒,直睡到文殊蘭胡亂扒了幾口午飯,沈婉姝帶著沈大舅舅沈延崢與大舅母楊氏趕到酒樓。
沈婉姝連額頭的汗水都顧不得擦,從馬上跳下來,將馬繩丟給門口的伙計,拎著裙擺一路沖上了二樓,“槿姐兒,我回來…唔唔…”
文殊蘭正躺在另一張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猛聽到沈婉姝的嗓門,從美人榻上一躍而下,撲過去,捂住了沈婉姝的口鼻。
“閉嘴!蘇三睡著了,你要把她吵醒嗎?”
沈婉姝瞪大了眼,眼珠子轉著,狠狠瞪了文殊蘭一眼,雙手扒著文殊蘭捂著自己口鼻的手,這個混蛋,想憋死她嗎?!
“登徒子,放手!”沈延崢一見閨女被人輕薄了,身形一動,出手了。
文殊蘭拉著沈婉姝霍然后退,躲過沈延崢的攻擊,急聲道,“沈大舅舅,我是文殊蘭。”
沈延崢也瞧見了文殊蘭的那張臉,皺著眉擺出你不松手我要繼續攻擊的架勢,“文少爺,還請放開小女。”
文殊蘭低頭一瞧,自己的手還在人家閨女的嘴上,忙松開手退到一邊。
沈婉姝柳眉倒豎,怒瞪文殊蘭,文殊蘭歉意一笑,指了指睡在里面的蘇木槿,“蘇三還在睡,我們去隔壁說話。”
“槿姐兒怎么了?”沈婉姝面上的怒火立時轉為擔憂,就要沖過去,被文殊蘭一把拉住,“去隔壁,我說給你們聽。”
沈延崢與楊氏對視一眼,楊氏走過去,從文殊蘭手中接過沈婉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跟文少爺去隔壁,槿姐兒…睡的很安穩,不會有事的。”
沈婉姝看了眼蘇木槿,朝楊氏點了點頭。
叮囑了小丫鬟好好照看蘇木槿,文殊蘭帶著三人進了隔壁的房間。
浮云與浮霜送上糕點茶水,文殊蘭親自動手給沈延崢一家三口倒了,一一推過去。
三人都沒動。
“文…少爺,你快說,槿姐兒怎么了?”沈婉姝面上滿是擔憂,說完這句突然想到什么,臉色大變霍然而起,“是不是…是不是想害槿姐兒的那些人又動手了?”
聞言,沈延崢與楊氏也紛紛變了臉色,站起身來,一臉戒備的看著文殊蘭。
文殊蘭看著三人的反應,挑了挑眉。
見文殊蘭不吭聲還挑眉,沈婉姝更著急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在手觸碰到門的時候,文殊蘭開口了,“仁和堂的大夫說蘇三是受刺激過度,引起的心悸。”
“什么?”沈延崢臉色一變。
楊氏亦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文殊蘭,“怎么會?”
“是不是你說什么刺激她的話了?”沈婉姝一臉怒容瞪著文殊蘭。
文殊蘭垂下頭,手指撫摸著茶杯的杯身,緩緩用力再用力,“沈姑娘走后,蘇三表現的一直很好,我們說著背后可能的人,我提了一句,說她跟顧硯山一樣命苦,問她是不是跟顧硯山一樣,不是她娘的孩子,所以她娘要借別人的手殺了她…”
沈延崢與楊氏的臉色驟然大變,眸子里隱隱跳動起一股殺氣。
“蘇三說我胡說八道,說她爹娘只是有些偏心,平日里還是很疼她的…然后我就看到她發了一會兒呆,緊接著臉色就白的嚇人,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渾身抖著暈厥了過去…”
文殊蘭無視沈延崢與楊氏夫婦眸底的殺氣,抬眸看向一家三口,“我還想問問沈大舅舅與沈大舅母,蘇三能想到什么,受到那么大刺激,引起心悸?!”
楊氏斂起殺氣,輕輕嘆了一口氣,“槿姐兒…真是被她爹娘傷透了心了。”
沈延崢的神色隨著楊氏的話變的很是難看。
他抬頭與文殊蘭對視,“抱歉,文少爺,這是我們的家事,不方便告訴你。”
文殊蘭看著他,呵呵冷笑兩聲,“你們的家事?我倒想問上一句,你們沈家對待沈氏的做法跟沈氏對帶蘇海棠有什么區別?”
“你胡說!那怎么能一樣?我奶和我爺很公正…”
“公正?”文殊蘭不屑的斜過去一眼,“所謂的公正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蘇三一個人身上,無論她做什么決定你們都站在她這一邊,是吧?”
沈婉姝瞪著他,“是。”
“呵呵。”
文殊蘭嗤笑一聲,仰頭看著沈延崢與楊氏,“沈氏是蘇三的親娘,親妹妹要害死自己,親爹娘護著,沈氏夫妻逼蘇三當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還妄想讓大女兒不計前嫌繼續疼愛保護小女兒,與蛇蝎毒女繼續相親相愛,腦子有坑吧!…那可是蘇三的親爹親娘!你們把這些事都壓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還美其名曰她做什么決定你們都支持?這就是你們沈家的公正!我可真是見識了!”
“你…”沈婉姝氣的身子發抖。
沈延崢與楊氏突然白了臉。
“你們沈家跟蘇家二房夫妻一樣,都在逼蘇三!還好意思說公正不一樣?”文殊蘭冷著臉,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沈婉姝突然失聲,震驚的看著文殊蘭。
沈延崢與楊氏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屋內一片靜寂。
房間外傳來小丫鬟叩門的聲音,“少爺,蘇三姑娘醒了,要見你和幾位客人。”
文殊蘭默了默,站起身,朝外走去。
沈婉姝緊隨其后。
沈延崢與楊氏對視一眼,兩人眸子里滿是復雜晦澀。
幾人一前一后進了房間,沈婉姝急急撲過去,“槿姐兒,你怎么樣?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
蘇木槿揉著還有些突突往外冒的太陽穴,輕輕搖頭,“姝表姐,我沒事。”
“槿姐兒。”楊氏欲言又止。
蘇木槿仰頭,朝沈延崢與楊氏笑了笑,“大舅舅,大舅母,你們來了。”
“槿姐兒,你怎么樣?有沒有覺得還有哪里不舒服?”楊氏走過來,滿臉關切的問道。
蘇木槿搖搖頭,“還有一點頭暈,不礙事的。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大夫說你的身子最近要靜養,最好不要再受什么刺激,否則,從苗家寨到鎮上這段距離,一來一回請大夫根本來不及!來不及會有什么后果,你知道的吧?”文殊蘭沉著臉,看著蘇三。
蘇三抿唇一下,“我知道了,謝謝你,文殊蘭。”
文殊蘭見她執意要回去,眉頭狠狠的擰到了一塊兒,“蘇三!”
“大舅舅、大舅母,表姐,你們先出去等我,我有幾句話跟文殊蘭說。”蘇木槿給了文殊蘭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笑著與沈延崢三人道。
沈延崢深深的看了一眼文殊蘭,對蘇木槿點頭,“我們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們。”
蘇木槿點頭。
沈婉姝一步三回頭,被楊氏拽著出了房間。
浮云從外面關上房門。
蘇木槿從美人榻上下來,文殊蘭忙伸手要扶她,蘇木槿也不矯情,抓著他的胳膊借力走到了桌子旁,坐下。
“文殊蘭,你是不是把我剛才的事告訴我舅舅舅母他們了。”
文殊蘭看她一眼,“不能說?”
蘇木槿笑了笑,“算了,這種事也沒什么好瞞著的。說了就說了吧。我想問你借一個人。”
“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那個喬三,我想讓他繼續跟蹤曲嬤嬤,一直到探聽出那個接頭人的信息為止。”蘇木槿立刻回道。
文殊蘭點頭,“好,借你。等下我讓他進來聽你吩咐。”
蘇木槿搖搖頭,“你跟他說一聲就行,我過一段日子會再來鎮上,到時候…到時候再說吧。”
文殊蘭看著她。
她笑笑,“有筆墨嗎?”
文殊蘭朝最里面的書桌看去,蘇木槿抬眼看了看,起身往書桌那邊走,文殊蘭忙伸手扶著,蘇木槿打開她寫給顧硯山的信,又添了幾句話。
文殊蘭站在她身邊,看著她落筆,封信。輕聲說了一句,“蘇三,我聽過一句話,話的意思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不經意間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恰恰反應了那個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蘇木槿封信的手一頓,揚眸看文殊蘭,“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我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只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里承受不住。”
她站起身,不等文殊蘭接話,就笑著道,“這個決定不好做,可總是要做。我不想讓姥姥、姥爺為難,讓舅舅、舅母他們一直掛心,爹娘…我其實知道他們這么做的用意,可…”
她朝文殊蘭笑,陽光穿過窗戶照在她臉上,亮的刺眼,她面上在笑,眸底卻一片凄涼,“…我現在明白了也理解了,但…我不想接受!”
“蘇三…”文殊蘭叫著蘇木槿,卻不知道說什么話來安慰她。
蘇木槿將信塞給文殊蘭,深吸一口氣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轉身朝文殊蘭揚眉一笑,“我準備來鎮上開個小飯館,你幫我尋一處地方吧,帶個小后院的那種,不需要太精致,人多人少也無所謂,我想找點事做。”
“好。”文殊蘭立刻應聲。
“還有,李成弼…可以收網了,他既然想做舉人家的女婿,那就成全他!”
文殊蘭笑了,“就等你這句話了,那我立刻安排人動手。”
蘇木槿笑著點頭,垂首看到身上的衣裳,“…衣裳,謝了,這么好的料子…好久沒穿了。”
文殊蘭沒聽清她最后一句說的是什么,蘇木槿已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目送蘇木槿與沈家人離開,文殊蘭站在窗戶旁發了許久的愣,浮云喊他吃晚飯,他才唏噓著回到書桌旁,將先前寫好的信拆了,又加了幾頁紙進去,把蘇三今兒個發生的一一寫了進去,然后封信讓浮霜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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