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早已給了你,雖然我沉睡到如今才醒來,但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不在意這兩個男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為夫慶幸的是,你對他們,終究是感激多一些。”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藍璇夜所說的話,但沒有一個明白其中的緣由。
“是不是感覺我的身體不冷了?方才我給你吃的那顆丹藥,是我以浮屠城中的精靈的畢生修為所化,就是前兩年,你在島上看到的那些精靈。”
“并不是我的身體不冷了,而是你感受不到我的冷而已,凡人一旦觸及我,必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你不會。”
“不管是你所在的現代,還是這場夢,甚至蒼生大地,都是浮屠城中的一部分,我是浮屠城的城主,也是你的夫君。”
“你是個凡人,當年,你我相戀,有違天道,必會短命,魂飛魄散,當年,你沒活過三年就離我而去了。”
“為了讓你的魂魄不消散,我將心掏給了你,讓你能入輪回,我追隨了你兩世,但你還是沒逃過短命的下場。”
“于是我為你鑄就了這場夢,隨你來到夢里,陪你一起積攢生命力,讓你獲得重生。
“我的心跳在你身上延續,我早早就在這場夢里等你,但由于你在現代,身軀還埋在大雪中,心跳也停止了,導致我這個本體昏睡不醒。”
“幸運的是,我雖沉睡了,但還能從自己的三魂七魄中移出兩魄,兩魄落在墨凌灃和薛北杰身上,驅使著他們與你相遇,在你積攢生命力的過程中,一路助你,護你。”
凌鳳認真的聽著,本以為拿的是穿越的劇本,但好玄幻呀,若真是這樣,她真該慶幸有這么一個癡心至此的夫君。
但…他說得太離奇,并非她不全心信賴他,只是她還得緩沖一下才能接受。
他這番三言兩語的說辭,都夠寫本書的了,浮屠城又是什么模樣?
她借此一想,瞬間明白他為何認定慕容雨澤也是浮屠城的人了,那兒的人都有一雙藍色的眼眸。
“這世間的一切,所有朝代,所有生命,包括這場夢,都是浮屠城中的一部分…而你是城主,我們曾經是一對?”
凌鳳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詫異,換作任何人,一時半會兒都無法接受,本以為自己是個倒霉的廢柴,但其實是個大拿…背后的女人。
“鳳兒輪回之后,所知有限,你在現代所知的最大空間是宇宙,而宇宙只是浮屠城中很小的一部分,這樣說,你可有概念?”
凌鳳驚訝得目瞪口呆,本以為他是尊金佛,但其實是鑲鉆的啊!
“不僅是人類,妖魔,鬼怪,或是仙道,或是人類坊間的傳說,都能在浮屠城中找到,浮屠城中擁有除天道之外的任何一切。”
“你與我相戀,大婚過后,天道降罪于你,讓你受了這番苦難,我終是不忍看著你再短命,我給了你這場夢。”
“醒來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對你來說,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部分,所以裝作不認識你,心里一直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你。”
凌鳳瞬間意識到,自己為何能與島上那些精靈們溝通,為何一身血液竟能百毒不侵,只因心是他的,而這種特殊能力,也是他給的。
“你如今臉色蒼白,渾身冰冷,都是因為你沒了兩魄,所以才會這樣,對嗎?我之所以會去到那座小島上,也是你安排的?如你所說,你陷入沉睡,又是如何安排的?”
凌鳳心頭泛著諸多不解,連連問道。
藍璇夜眼中帶著笑意,輕輕撫著她的臉頰,這一刻,她感受到他的手心是溫熱的,不再冰冷。
“我在沉睡中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感受到你心里似乎愛上別人了,我不得不迫使自己醒過來,若非這樣,恐怕,我現在還在沉睡,你早已被別人搶了去。”
藍璇夜知曉自己的一面之辭雖然動聽且感人,但沒有十足的說服力,他看向墨凌灃和薛北杰,命令道:“過來。”
他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墨凌灃和薛北杰瞬間像兩個傀儡般任他操控,漸漸向他走來。
其余人皆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凌鳳明白,藍璇夜這是要收回自己的兩魄,但是,收回兩魄之后,墨凌灃和薛北杰是否會一命嗚呼?
凡人的魂魄又怎能和大拿的一樣,能隨便離體?
她心里雖糾結,方才眼看著慕容雨澤在她眼前死去,這會兒若是再看到墨凌灃和薛北杰在她面前相繼死去,她實在于心不安。
并非她圣母,不懂藍璇夜的付出,只因自己是個凡人,更懂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生命不易罷了,正如同她勸墨凌灃不要再胡亂殺人一樣。
雖說她對他們終究是感激多一些,但也與他們有過一段回憶,算得上是生死與共的朋友。
她自知沒有任何理由和資格阻止藍璇夜。只因兩魄是他的,他有決定權,況且,他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她。
她靜靜的看著,不敢出聲打擾。藍璇夜說過,凡人不能與他發生肢體接觸,否則就會死得很慘,但是,墨凌灃和薛北杰體內各自有他的一魄,應該能與他觸碰。
果不其然,薛北杰和墨凌灃鬼使神差般的將手覆在他的手上,墨凌灃另一只手中還拿著劍,劍尖朝下,碰觸上藍璇夜的手之后,他突然舉劍,一劍刺向藍璇夜的心口。
“藍璇夜!”
凌鳳大驚,不明白他何故如此,劍穿過他的身體,但沒有一絲血跡。
“鳳兒,無心之人,亦無血。”他對她勉強的笑道。
墨小七,南楚,程風三人都被這副畫面驚住了,原以為墨凌灃對自己狠,沒想到,藍璇夜對自己更狠,為了向凌鳳證明他早已將心掏給了她,竟然對自己狠心至此。
尋常人受這一劍,恐怕拔劍之后就會一命嗚呼,正中心口位置,無一能活命,即使是藍璇夜這等的大拿,心口位置也被穿了一個大窟窿。
凌鳳瞬間眼眶通紅,心中百感交集,原來…這才是她的夢中緣,只是…她從一開始就認錯了人。
“小傻瓜,你一定在疑惑,我的心既在你的身上,為何此刻你感受不到疼痛?”
藍璇夜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想,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
“剛才給你吃下的那顆丹藥,是我早就準備好的,讓你感受不到我的冷,也將我們同心的感受杜絕了。”
“這等誅心之痛,自然是為夫自己來受,若是痛在你身上,我怎忍心讓他刺我一劍?”
他快速將劍拔了出來,雖無心無血,但痛感襲擊著他周身的每一根神經,痛得眼前漸漸發黑,腳下顯些站不住。
凌鳳趕緊扶住了他,讓他靠在她身上。
“只是為了讓我信你,你就對自己如此偏執是嗎?傻瓜,我能信這場夢里的每一個人,怎就不能信你?你何故與自己如此較真。”
兩道白光從墨凌灃和薛北杰的身上飛出,落在了藍璇夜的心口上。
“鳳兒,不僅僅是為了讓你信我,若我強行取回兩魄,薛北杰和墨凌灃必死無疑,我明白你心善,不希望這兩個男人死。”
“兩魄終究在他們體內待了數年,在他們體內穩固下來,若不是他們其中一個傷了我這個本體,兩魄就無法趁虛而入,回到我的體內。”
即使受了誅心之痛,藍璇夜也沒有皺一下眉,只是聲音越來越小,變成了喃喃私語。
“所以你是顧及到我的感受,如此,讓他們傷了你,既可以收回兩魄,又可以保全他們的性命。”
凌鳳恍然大悟,在他耳邊說道。
藍璇夜唇角微微勾起,虛弱的擠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幸好我無心無血,否則,讓鳳兒看到我流血的模樣,恐怕對你殘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