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剛落,她目光瞬間變得犀利,如同鬼魅般,身影穿梭在十幾個暗衛們之間。
屋內本就光線昏暗,她的速度更是讓人避無可避,接二連三的點了暗衛們的大穴,特意避開了墨小七,程風以及南楚。
程風和南楚,墨小七眼見著暗衛們被點了穴,壓根就動彈不得,方才還大放厥詞,此刻手中拿著劍卻無法傷得凌鳳分毫。
“殺我呀,我就在你們面前,怎么不動手了?”她好整以暇的坐在房中,環視著周圍的暗衛們。
“看在你們追隨墨凌灃多年的份兒上,我這次就放過你們,你們終究是他的后盾,傷了你們,就等同于折了他的羽翼,這點兒退路,我終究還是會給他留著的。”
“不過本姑娘可不是能隨便欺負的,你們都是局外人,本姑娘可沒礙著你們什么事兒,看我不順眼,我就偏偏讓你們越看越不順眼,來殺我呀。”
暗衛們動也不能動,恨得牙癢癢,接下來凌鳳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們怒不可遏。
“若是以后再找我麻煩,我直接用你們手上的劍,抹了你們脖子,不信的話,盡管試試,我保證你們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語落,她將墨凌灃枕邊的信交到南楚手中,南楚不明所以的接下,還未等他開口問,凌鳳就先解釋了。
“南楚,把這封信交給墨凌灃,這兒被這群人一攪和,烏煙瘴氣的,指不定這信會不會被旁人看了去,還是交到你手里穩妥些。”
凌鳳信得過南楚,南楚絕對不會偷看她黑墨凌灃的信,退一步來講,她信上就那么兩段話,被人看了去,也無關緊要的。
“凌姑娘若有要事與少主商議,可在府中稍候。”
程風說道。
“不必了,沒什么好商議的,將信交給他就行。我了解你們,你們并不會存心找我的麻煩,只是這幫暗衛太固執了些,你們擔心我的安全,所以才一并前來的。”
凌鳳真是善解人意,墨小七欲言又止,今日,慕容清荷和墨凌灃外出遇襲,此刻,慕容清荷還在房中休養。
墨凌灃受了些輕傷,但帶著傷,依舊火急火燎的往外趕,直到此刻還不見回來。
墨小七心中有幾分猜疑,凌鳳意與墨府劃清界限,這會兒卻只身前來,事出蹊蹺,她會不會知道墨凌灃眼下身處何地?
想到這兒,墨小七更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問,能不能問。
“凌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南楚,程風和墨小七一樣心疑,更想知道墨凌灃的下落。程風和墨小七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已讓他們彼此會意了心中的猜想。
眼下人多眼雜,南楚率先開了口。
“敘舊的話大可不必,往事如煙,放在心里就行,多說無益。”凌鳳說道。
關鍵是她得回去睡覺了,不然到了半夜,生命力延續之時,短暫失去意識,在這種情況下,會很麻煩。
凌鳳說完,瞬間消失不見。
“哎!”
墨小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里只期盼著墨凌灃平安無事的回來。
月光如水,一藍衣男子騎馬飛奔在林間小道上,腰間已經彌漫開一片黑色血跡。
沿途顛簸,致使他腰間的傷口血液暢涌,馬背上也被染上了血跡。
直到意識模糊時,他身子向右一傾,從馬背上墜下。這匹良駒已已經伴隨他多年,早已有了感情。
動物都是有靈性的,馬兒發覺墨凌灃墜馬,嘶鳴一聲,趕緊回去查看主人的傷勢。
“好馬兒…”墨凌灃躺在路中間,意識漸漸模糊,虛弱的念著,看著馬兒繞著他走了幾圈,又跑開了。
他拿起身上的匕首,又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疼痛感讓他已經的意識瞬間又緊繃起來。
今日,他和慕容清荷遭到寧王設下的埋伏,與數十個暗衛廝殺,暗衛們的劍上都淬有劇毒,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已經盡可能的保護慕容清荷,但慕容清荷還是受了傷,幸好及時服下了解藥,被他送回墨府中養傷。
在墨府中久住的幾個大夫已經對這類情況見怪不怪了,還沒等他們為墨凌灃包扎傷口,只見墨凌灃進了丹房,不知取了什么東西,又火急火燎離開了。
他們連為他把脈的機會都沒有。
“能為你研制出傷藥,我終究安心了一些,我還要活著,下次…才能繼續給你送丹藥,鳳兒,我答應過你的,等你將那瓶丹藥服用完了之后,我還會繼續…給你送去。”
要治好她臉上的傷,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兒,按墨凌灃估計,至少得大半年。
僅僅為了這個原因,他就在心里一遍遍告誡著自己,必須活著,不然,以后誰給凌鳳送藥?
墨凌灃原先制有專門針對暗衛們劍上之毒所用的解藥,但今日,他喂給慕容清荷服下的就是最后一粒。
這種解藥很難制成,由于暗衛們每次淬的毒都不一樣,解藥也就不一樣,墨凌灃專制的解藥也就不多。
他竭力爬到了一旁,背靠大樹,勉強使自己不倒下,又用匕首割開自己腰間的衣服,隨著他的每一次移動,牽動著傷口,黑色血液涌得更歡,疼得他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小心翼翼的將傷口處早已被毒侵蝕的血肉一點點剝離。
月光下,他孤立無援,沒有服下解藥,毒性蔓延得更快,他必須趁著自己還有一點兒意識的時候,把自己的死亡幾率盡可能降低。
這種自己割肉自救的事,他早已習以為常,甚至傷在背后的,他都是自己反手處理的,但這一次比以往更為艱險。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他疼得渾身顫抖,手心里早已布滿冷汗,意識幾度模糊之際,險些連匕首都握不住。
“鳳兒,我會再為你送解藥的,我…答應過你的。”
他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著,吉利著自己不能倒下,一倒下,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若是握不住匕首,無法自行處理傷口,那么,他無疑是自己自取滅亡。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緩慢,每次堅持不住時,又靠著頑強的意志力,使自己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