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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你猜我認出你了嗎?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墨凌灃!我再回去,我就不叫凌鳳!哦,我本來就不叫凌鳳,我再回去,我慕容姍和你姓!”

  凌鳳念叨著自己的本名,說到底,墨凌灃比她年紀小,在二十一世紀,她是個二十五歲的女青年,在這場夢中,雖然過了兩年,墨凌灃也不過二十三歲而已,她恍惚有種被小弟欺負了的感覺,心里儼然不是滋味。

  她又來到了陽城大街上,胡吃海塞一頓,采用暴吃消愁法,吃飽了之后,再去找個有錢的路人劫富濟貧一下,去賭坊賭兩把。

  只不過是閑來無事,找找樂子罷了,賭坊里的男人們一身臭汗,說話滿嘴噴唾沫星子,她贏了錢就趕緊走人,最重要的是,賭坊里不乏被欺負的老實人,旁人被拳打腳踢之時,她出手相救一下,還能借此行善,積攢生命力。

  今早她去賭坊的時候就發現了,由此一想,還有花樓之類的地方,更是有許多妙齡少女需要搭救。

  想著想著,不禁又想起當年悅芳閣中發生的事兒來,既是往事,如今已沒有回首的必要。

  她悄悄去看望了一下學堂的孩子們,隨后,揣著剛贏回來的銀兩,一人漫步在陽城街道上。

  島上的小精靈們有恩于她,她也時常記掛著它們,但她還是愿意留在這兒。

  為了掩人耳目,她用幻形術離開墨府之后,先去一家成衣店,買了套男裝換上。她可不想把自己的人皮面具揭下,只好穿男裝,讓路人誤以為她是凌凰,凌凰經常穿男裝在陽城中走動,以至于她這會兒可以魚目混珠。

  若不行此下下之策,她走在陽城中,定是人人喊打的妖女,如今,她已不怕大打出手,只是覺得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罷了。

  穿著男裝,免去不少麻煩,等到消息傳到凌君澤和凌凰耳朵里的時候,她趁機開溜也不遲,反正她現在有恃無恐,學會了幻形術,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攔得住她。

  她走著走著,來到了城北的破廟里,當初,她就是在這兒認識了那群小乞丐,從而幫助了他們,如今此處已經空空如也,十分僻靜,荒涼。

  “凌鳳,他都不稀罕你,你為什么還想著他?太矯情了。”她捫心自問著。在破廟里獨自待了會兒,耳邊漸漸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她回頭一看,正看到高賢滿臉驚訝的神色。

  “凰…凰兒,你怎么在這兒?”

  高賢右肩被刺傷,此刻,黑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出,浸透了他的藍色外衫。

  “怎么回事?”凌鳳警惕的近身查看,高賢不敢看他,垂眸間,由于傷口劇痛,臉上已經布滿密汗。

  “我已經擺脫了他們,劍上有毒,我沒想到死之前還能再見到你…”

  高賢無力的坐在地上,靠著墻面,破廟周圍本就人煙稀少,根本沒人發現此處的異樣。

  “他們是誰?”

  凌鳳心里明了,高賢將她誤認為是凌凰,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事瞞著凌凰,也算他運氣好,遇上了她,即使劍上有毒,她也不會讓他死。

  “我…我不知道。”高賢眼神躲閃,唇色已經變得黑紫,手中的劍上沾著血跡,看來,他的確已經將對方解決。

  “凰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你什么也別問,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想在死之前讓你知道我有多狼狽,我做下的惡事,如今,我也算是得到了報應,你讓我抱抱你,我只想在死之前,抱抱你…”

  “…”凌鳳一陣錯愕,高賢隨即將她摟在懷里,她趕緊掙開。

  “你做了什么難辭其咎的錯事?為什么你們都裝出一副有苦衷的模樣,為什么你們都將話說得不明不白?既然欺騙我,那你和我在一起,又是為了什么?”

  凌鳳連連問著。眼下凌凰不在場,高賢又以為他已經無藥可救,死期將至,她心想,就讓他誤以為她是凌凰,還可以借此問出什么驚天秘密。

  高賢二話不說,無奈的搖了搖頭,手臂一攬,又將她攬進了懷里。

  “你放開我呀,你不放的話,信不信我剁了你手!我不是…”

  她差點兒就脫口而出,道明身份,幸好剎得住車,還沒問出高賢心里的秘密,眼下還不能道明身份。

  凌凰雖然與她沒有什么血緣關系,但畢竟是原主的孿生妹妹,兩年前,一直對她不錯,她至今還記得剛來到這場夢境中時,凌凰口口聲聲的對她說,要保護好她,那時,她很感動。

  如果高賢真的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愧對凌凰,那么,眼下她可以問心無愧的看著他死,即使救了他,能夠積攢生命力,她也不會救他。

  “我不放!我死也不會放手的!你不要離開我,我對不起你,我就要死了,你再讓我抱抱你,我不放手,若是放手,過一會兒,我就沒有力氣再抱你了…”

  不是重傷嗎?不是中毒嗎?不是要死了嗎?高賢的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將她緊緊圈在懷里,困住她的手臂,讓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那你…”

  那你放開我再死好不好?那你干脆就去死吧,別要死了還吃老娘豆腐。

  凌鳳心里如此作想,但是,始終爆不了粗口,對一個要死的人爆粗口,無疑是落井下石。

  “別說話,讓我靜靜的抱著你一會兒,我竟然還能在這兒見到你,如果我這會兒沒見到你,可能撐著走到你身邊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見得吧?不是勁兒大著的嗎?

  高賢身上的血污蹭了凌鳳一身,她根本動彈不得,連伸手點他穴都做不到,此刻施展幻形術逃開,無疑是不打自招,更讓高賢對她心有忌憚,以后想要探清他究竟做了什么錯事,那就更難了。

  “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再好好說話,你這不沒死的嗎?”

  “凰兒當真是看透了我,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此刻才會說出這番無情的話。”

  “閉嘴!”

  什么玩意兒?

  正在此時,她目之所及之處,墨凌灃正這邊走來。

  撲通!撲通!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讓墨凌灃看到此情此景,那么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即使她現在穿著男裝,或許墨凌灃也會誤以為她是凌凰,但是她心虛呀。

  高賢似乎心灰意冷,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漸漸松手,凌鳳趕緊離他遠了些。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墨凌灃已經來到兩人面前。

  “凰兒,我不怪你對我薄情寡義,只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高賢誤以為凌凰看到他生命垂危,還不趕緊帶他去找大夫,也許早就懷疑他是七王爺安排在凌君澤身邊的人。兩年前,凌君澤一夕之間聲名狼藉,就已經失了人心,大勢已去,不值得被七王爺利用。

  而他本就是七王爺安排在凌君澤身邊的人,利用對凌凰的感情,更有助于打探到凌君澤的秘密。

  當年,凌君澤還是人人稱謂的謙謙君子,七王爺早就懷疑他是導致墨浩天武功盡廢,昏迷不醒的真兇,為了讓墨凌灃更加盡心盡力的為他誅殺朝中禍患,七王爺派遣高賢查探凌君澤的底細。

  雖然,凌君澤當年自己承認了犯下的罪行,但是,早在凌君澤還未承認的前一日,高賢就已經查到真相并告知七王爺。

  高賢對七王爺來說,早就失去了利用價值,這兩年,曾多次派人誅殺他,他逃了無數次,這次怕是逃不過了。

  “凰兒,我是身不由已的,我…我沒有利用你,如果你還愿意相信我所說的話,那么,我還想對你說一句,我喜歡你,純粹的…喜歡你。”

  高賢疲憊的閉上眼睛,已經開始神志不清,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

  “我是身不由已的…墨凌灃知道我是…七王爺派來的人,確切的說,我和…墨凌灃本就不站在…對立面,只是,我比他更無辜,更身不由已,我愛你,凰兒,我真的…愛你…”

  又是一對癡男怨女。

  凌鳳正想著要不要救他,墨凌灃就在眼前,她此時劃傷自己的手,喂血給高賢喝下,解了他身上的毒,那不就意味著她承認了自己是凌鳳嗎?

  高賢被救之后,也會知道他自己無意中將秘密泄露給了她,更加不會放過她。

  到底救不救他?

  說實在的,高賢的生死,于她來說,還是有那么一點關聯,先不說眼下她的血能幫他解毒,輕而易舉的救他一命,只論高賢也是曾和她患難與共過的摯友,他和凌凰一樣,曾為了保護她這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拼死相搏過。

  她能救他,但礙于墨凌灃在場,眼下竟然有些心虛,不敢救他。她剛才被高賢死死抱住,墨凌灃看得清清楚楚,這會兒以血證明她是凌鳳,那么,墨凌灃心里會作何感想?

  畢竟她前腳剛離開墨府,這會兒就在這兒和高賢表現出一副生死相依的模樣,還被墨凌灃撞見了。

  真是倒霉。

  不僅被高賢占了便宜,此刻還有種被捉奸的感覺。

  這會兒她才發現,她根本做不到不在乎墨凌灃的感受,墨凌灃此時的心理活動,她大致可以感受得到,以至于她心虛得不敢抬頭看他。

  “凌姑娘似乎對高賢或許冷漠了些,是因為如今才知道高賢與我是同一陣線的人嗎?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墨凌灃盯著她,冷聲說道。

  “既然…既然如此,你不救他?”

  “姑娘應該比在下更擔心他,要救,也是姑娘救,姑娘都不為所動,在下又不是沒見過死人,不妨又多見一人在我面前咽氣罷了,方才撞見了你倆癡纏的場景,真是冒昧,打擾了。”

  墨凌灃轉身欲走,凌鳳心虛不已,抬起頭來,正看到他轉身離去的背影,高賢此刻陷入昏迷,一息尚存,即便僅是為了凌凰,她眼下也下定了決心,她必須救高賢。

  若是凌凰知道高賢死了,凌凰定會難過。

  她從高賢手中拿過劍,正準備劃破自己的手,突然,一顆飛石朝她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正擊中劍身。

  僅僅是一顆小小的石子,只因拋出石子之人內力渾厚,瞬間,石子化作利器,竟將方才取了數人性命的寶劍一分為二。

  墨凌灃悠然轉身:“你猜,我認出你的嗎?”

  如此云淡風輕的一句話,令凌鳳心頭頓時咯噔一下,這不廢話嗎?都已經這樣問出口了,怎會沒認出她來?

  “不…不猜。”

  墨凌灃你這個傲嬌男,明明已經認出來了,還裝作一副很酷的模樣,讓老娘心驚肉跳的。

  “你這小丫頭,又在腹誹我了。”

  墨凌灃走到高賢身邊,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丹藥,塞進高賢嘴里。

  “轉過身去。”

  “哦…”凌鳳由于心虛,眼下,墨凌灃說什么就是什么。

  七王爺手下的暗衛們都會在劍上淬毒,墨凌灃知道是哪種毒,而且經常將這種解藥帶在身上。

  這兩年,他也如眼下的高賢一樣,由于辦事不利,遭到暗殺,經常受傷,自己服下解藥之后,親自動手將傷口上已經被毒素侵蝕的皮肉割去。

  他又將高賢右肩上的衣服褪去,拿隨身攜帶的匕首,將高賢肩頭已經發黑的皮肉割去。

  此時送醫,待大夫為他處理,已經為時已晚,只能墨凌灃自己動手了。

  高賢連連慘叫著,渾身冷汗不止,凌鳳看也不敢看,沒有麻醉劑,就這么被割去皮肉,任憑高賢是七尺男兒,也不可能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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