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下方圍困阮君庭等人的五萬重兵,向來是拱衛百花城和保護皇帝安全為己任的,一直唯君命是從,此時并不清楚前方高臺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忽然間得了格殺勿論的圣旨,只道是來了大批叛軍,立刻如潮水般涌向鳳家軍!
刀兵血濺!
一場修羅的饕餮盛宴!
整座鹿苑,尸山火海,殺聲沖天!
賽場內,被打暈的修映雪悠悠醒轉,灼熱凌亂之間,第一眼便看見天色昏暗之下,火光沖天,滿身猩紅的阮君庭正立在前方不遠處。
難道她死了?
下地獄了?
見到王爺了?
“王爺——!”她不顧一切爬起來,花兒一般地撲了過去!
夏焚風邁出一步,橫向迎面一拳!
那個被香粉迷得七葷八素的女人,又一頭倒地,暈了過去。
夏焚風對著自己的大拳頭哈了哈氣,“搞定!”
“鳳于歸這一戰,有的忙了,就算快的,也要一日一夜才能收場。”阮君庭嘴角輕牽,彎腰將一直抱著他的腿蹭啊蹭的鳳乘鸞打橫抱起,“好了,鳳姮,你一手安排的這一場大戲,孤已經替你看完了,現在,來解決我們的問題。”
“啊?”鳳乘鸞早就將自己的籌謀忘了個精光,她現在眼中,只有這個看起來很好吃的男人。
那兩條柔軟的手臂,如藤纏樹一般從他頸項上繞了上去,如同吃了貓薄荷的貓。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找個地方幫你解毒。”
“我沒中毒,我就是好熱…,好想你…”她還在他耳畔膩膩歪歪。
“活!該!”阮君庭咬牙切齒。
“到底要去哪兒啊!”馬車疾馳,鳳乘鸞每次想要爬到阮君庭身上,都被他拎貓一樣拎起來,丟在一邊。
她越是著急,他就特別解恨。
鳳乘鸞堅韌不拔,不屈不撓,委屈扒拉地扯著他的腰帶,揪著他胸前的衣襟,奮力往上爬,“你就是個壞人,你故意熬著我!”
她一面抱怨,一面還不要臉地求他。
阮君庭兩眼微垂,看她燦若桃花,自己把自己揉搓地亂七八糟,口中冷漠無情,還是吐出那兩個字,“活該!”
“你…,你!你這個王八蛋,你…,你叫什么來著?”
鳳乘鸞暴怒,想罵人,可腦子里一團漿糊,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不管了,霸王硬上弓!”
她奶兇奶兇地扳住阮君庭的脖頸,嘟起嘴去親。
結果,阮君庭將頭一偏,哎喲,又沒親著!
重新掰住,啊嗚!啃!
又沒啃到!
“啊——!你不愛我了!你不疼我了!你不要我了!”
她焦急、暴躁、不要臉,雙手雙腳并用,抱著他又鬧又晃,倒是實在是別開生面。
直到車子總算停下,外面,秋雨影道:“殿下,到了,閑雜人等已經退散,里面已經準備妥當,從內到外都是新的。”
不但是新的,而且,用的大紅色!
他就像是阮君庭肚子里的蛔蟲,只要一個眼色,就知道主子想要的是什么。
“好。”
阮君庭將車簾唰地掀起,外面,青底金字的匾額上,赫然三個大字,“淵華殿”!
“什么是新的啊?”鳳乘鸞聽不懂,也跟著迷迷糊糊往外看。
結果這一看,整個世界又倒過來了…
阮君庭又將她給扛了起來,下了車,徑直穿過朱漆大門,進了淵華殿,一路無需任何人引路,輕車熟路,大步直奔寢殿!
“干什么啊?去哪兒啊?又扛我!你又扛我——!”
“現在想起孤是誰了?”
“想起你是天下第一王八蛋!你欺負我!你又欺負我!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來著?”
阮君庭:“…”
一陣天旋地轉,鳳乘鸞被重重丟在一張巨大無比,雕龍刻鳳,大紅帷幔,流蘇鑲金的大床上!
“沒良心的女人!”
背后,大紅的床帳落下,他捧住她的頭,一口狠狠堵住她的嘴!
“孤今日若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跟姓溫的跑了?”
他如咒罵她一般,咬牙切齒,之后,也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再啃!
“自從回了百花城,你身邊就全是男人,孤一忍再忍,可直到現在,你卻連孤的名字都忘了!”
“唔…”鳳乘鸞快被憋死了,拼命捶他,那香粉的藥勁兒,可不是這么解的!
她只想拉他一起干一件大事業,卻不懂這個男人到底要這樣捧著她的腦袋,啃到什么時候?
“自打知道你嫁了景元熙,孤的心中就有一個恨,終有一日,孤要打下南淵,要在這淵華殿里要了你!”
再啃!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從黑夜到天明,再從天明到天黑。直到你哭著后悔,直到你求我為止!”
他狠狠地啃她,恨不得將上輩子,這輩子的情傷釀成的恨,都發泄在她那兩片花瓣一樣飽受摧殘的唇上!
可惜鳳乘鸞的注意力全不在此,她也聽不懂他到底在磨嘰什么,兩只爪子只顧著風風火火地去扯他的腰帶,卻被他擒了,反手一并背在腰后。
她被牢牢壓住,動彈不得,暴躁地要瘋了。
原來女人如果想要那啥一個比自己強大,又偏偏不想那啥的男人,竟然這么難!
阮君庭自顧自用將鼻梁從她的臉頰開始,向下一寸一寸的輕碰,全然并不著急。
“可惜…,孤始終舍不得你傷心,更見不得你落淚,這個恨,就在心里藏了整整二十年!”
說罷,又是深深一吻,這一次,卻是不再咬她,唇齒之間,有種沉沉的傷情滋味。
“唔…”
鳳乘鸞已經絕望了,他不但不讓她那啥,還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他,求求你了,別墨跡了,行行好吧,咱們快那啥吧,我快死了啊!
“所以…”他喘息放開她,將她那張茫然又艷若桃花的臉擺在面前,“孤那一生,只學會了一件事…”
他說到這里,忽而停住。
她就那樣可憐兮兮地仰頭望著他,兩汪小鹿一樣的眸子,“你是不是學會了那啥?”
阮君庭:“…”
他俯身凝視她,見她眼中倒影出他略顯兇殘的身影。
就這樣一眼,一顆心就又瞬間軟了下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腦子里還有沒有別的?就是不能對你好,不能心疼你!一定要狠狠地欺負,不遺余力,你才會老實!否則稍微縱容,便要蹬著鼻子爬上天,逃個無影無蹤!”
嗤啦——!
他揮手扯下大紅的錦帳,將滾滾紅浪蓋在兩人身上。
好吧,如你的意,千萬別后悔!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炮火聲。
整個皇宮,連帶著淵華殿,都為之一震。
外面已經是深夜,可沖天的大火,將夜色燒得如同白晝。
鳳乘鸞睜開眼時,懷里還抱著一只腳丫子,她蹭地坐起身,將那大腳丟在一邊,“現在是什么時辰?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重重疊疊的大紅錦帳深處,傳出阮君庭懶洋洋的聲音,接著,一只手臂又掀起滿床紅浪,將她又給拖了回去,重新埋了起來。
“別鬧了,外面不知怎么樣了,我要去看看!”
鳳乘鸞掙扎著要出去,卻被阮君庭雙手雙腳從后面抱住,壓好,“乖乖啊,你昨晚抱著我的腳神魂顛倒時,可不是這么正經的。”
“你還好意思提你的腳!”
昨天晚上,他們倆真是什么變態的話都說了,什么不要臉的事兒都干了。她居然下賤到迷戀他的大腳丫子!
她在紅潮深處亂拱亂撞,卻找不到出處。
“乖乖,是誰昨晚膩膩歪歪,說孤的每一根腿毛都帥得發瘋?”
鳳乘鸞:“…”
別問我,我不認識!
阮君庭兩眼不睜,只沉沉將她困住,貪戀地嗅著她發間淺淡的香氣,啞著嗓子道:“我的乖乖,果然兇猛,玉郎終于領教了。”
“誰是你的乖乖!”鳳乘鸞痛苦閉眼,恨不得捂上臉,找個地縫鉆進去,這輩子都再也不要見到他!“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別人都在拼命,我不能在這里睡覺。”
她要是再留在他這兒任由他胡鬧,怕是要把命都丟給他了。
她胡亂將頭頂上的錦帳撕了個口子,連滾帶爬地逃下床去,誰知兩腳一沾地,便是一軟,險些跌倒。
那滿地的衣裳,已經沒幾件是完整的。
她慌慌張張撿了件玄色的中衣,裹在身上,再拾了自己的腰封收緊系好,又將下面長出來的一截麻利撕掉。
搞定!
阮君庭慵懶從滿床亂紅中滑出半截身子,用手撐著額角,半掩在被撕得凌亂的紅帳后,慵懶又饜足地欣賞她狼狽出逃。
“剩下的事,鳳于歸若是還要靠你來撐場面,又如何擔得起‘鳳帥’二字?不如你留下來再陪孤一會兒,我們一直躺到天下大定?”
“躺你個鬼!”鳳乘鸞順手撿了地上不知何時扔出來的一只枕頭,回手向他丟去。
阮君庭抬手抓了撲面而來的枕頭,順勢抱緊懷中,就像抱著她一般,笑得風華燦爛,“那孤就抱著乖乖賜的這只枕頭,躺著等乖乖回來。”
“你等著吧!千萬別起來!”鳳乘鸞將滿頭青絲在后腦只束了只馬尾,也來不及挽起。
阮君庭隨手摸了只他昨日用的紅寶石金絲發扣,給她丟去。
她便接了,別在腦后,之后,將長發從頭頂順到了發梢,向后甩去,“紅顏借用一下,我滾了!”
說完,也不等他應允,笑嘻嘻從浩劫中拔出紅顏,推門大步離開。
“記得滾回來!”屋里的人回應她,揉著額角笑。
到底是這女人在逃命,還是他遭了賊?
搶他發扣,搶他紅顏劍,還穿了他的衣裳!
不過這樣也好,她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是他的,便是去了天涯海角,也是逃不掉的了。
阮君庭將手臂枕在腦后,瞇著雙眼,有些恍惚。
南淵的事,終于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北辰。
桐臺被別人用過了,她定是不喜歡。
那就再起一座新的給她。
建在哪兒呢?
他要在哪兒給他心愛的小鳥搭一只新巢,才配得上她?
阮君庭兩眼望著頭頂上被扯掉了錦帳,裸露在外的紫檀床架子,目光仿佛已在幾千里外的冰雪之地白玉京。
不如就建在皇城中好了。
她看中哪里,他就拆了哪里給她蓋新房。
她不喜歡哪里,他也拆了哪里,幫她養眼。
總之到時候,就算她想睡在阮臨賦那個小兔崽子的昆虛殿上,他也一定一口與了她,絕不含糊!
他與她剛剛分開,卻滿腦子都是想著她,那張盛世容顏上,盡是無人得見的笑靨,如一個新婚燕爾,春風得意的少年郎。
“殿下,戰錚峰求見。”
門外的聲音,將溫軟心緒打斷。
阮君庭的笑容唰地收了起來,坐起身來,“更衣。”
先進來的是秋雨影。
眼前寢殿中的遍地狼藉,若是換做從前,他定會含笑裝作看不見,可現在,卻眉頭不禁微微一擰。
但是眼下,并不是談論子嗣的時候。
秋雨影熟練地幫阮君庭浣洗更衣,戰錚峰則一直跪在屏風之外。
他小心提醒道:“殿下,黑騎昨晚已抵達百花城外,于十里亭附近駐扎,沒有您的命令,不會再前進一步。”
阮君庭沒有回應。
作為上位者,既然沒有開口,便代表默許他繼續說下去。
秋雨影又道:“景元熙的人,眼下已經退守到千秋山梵臺寺中,高震山始終負隅頑抗,鳳于歸又愛惜他是個將才,所以才遲遲久攻不下。”
阮君庭依舊沒有開口。
秋雨影隔著屏風,偷瞟了眼跪在外面的戰錚峰,這才道:“還有,戰護法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
說完,只覺得阮君庭氣息一沉,連抱著手臂倚在門口看熱鬧的夏焚風,也趕緊端正站好。
戰錚峰這九御傻大個,來之前也不打聽一下,鳳家三小姐豈是什么人都能隨便動的?
而且就算要殺,也不瞅準機會,偏偏撿著溫卿墨在她身邊的時候,平白給了人家那么多表現的機會不說,還差點將兩個人扎成一串,同生共死了。
當時若是殿下的劍不夠長,或者回來地慢幾步,只怕現在已經沒他們家殿下什么事兒了!
所以現在只是讓他跪著,真的實在是太仁慈了!
阮君庭更衣完畢,再從屏風后出來時,臉色十分難看,猩紅的大氅拖曳及地,上面金線刺繡的花紋,奢華而凜冽,猶如此時外面的血與火。
“你不好好待在太沖山,守護圣女,來這里做什么?”
戰錚峰終于等到太上皇太子殿下問話,抬起頭來,“回殿下,圣女遣屬下前來,是有要事稟報!”
這時外面隆隆一聲炮響,是千秋山方向。
“何事,講。”阮君庭推開東窗,黑夜里,梵臺寺火光沖天,他眉頭緊皺,事情有些不對勁。
戰錚峰身材十分高大,即便屈膝跪下,也只比秋雨影稍稍矮了一個腦袋,“殿下,圣女命屬下提醒殿下,行宇君上最近沉疴頻發,恐怕時日無多,大長公主與姜氏一脈為繼位人選之事,已經頻頻有所動作。圣女希望您能暫時放下太庸天水之事,即刻返回九御,以免君皇之位旁落。”
他話音方落,阮君庭一字未發,回手隔空便是一掌,將戰錚峰整個人打飛出去,接連撞碎殿內無數陳設,最后重重砸在西墻上。
他發脾氣,除了修理鳳乘鸞,從不親自動手,今日是個例外。
就連秋雨影和夏焚風從未見過他發這么大火,當下齊刷刷跪下,“殿下息怒!”
阮君庭一襲猩紅,衣袍獵獵,袖底生風,一步步走向被這一掌打了個半死的戰錚峰,“所以你便膽敢自作主張,取鳳姮性命!”
戰錚峰捂著胸口,勉力爬起來,重新跪好,“回殿下,屬下奉圣女之命行事,若要殿下在太庸天水了無牽掛,那個女人便不能留。”
轟——!
阮君庭再一記耳光,戰錚峰整個人又直飛了出去!
“圣女人在太沖山,卻是不是管得太遠了?”
身后,秋雨影目光微微一沉。
戰錚峰口吐鮮血,再次艱難爬起來,整理衣襟,端正跪好,“殿下,鳳乘鸞本非我族類,她連隨您進入九御的資格都沒有。她的存在,只會令您在重振九方皇朝的路上進退兩難,甚至還會成為您的弱點,消磨您前進的野心,困住您邁向登峰造極的腳步。”
他坦然目視前方,挺直胸膛,“屬下此行,是為圣女分憂,亦是為殿下踏平前方道路。至于此后如何,屬下愿憑殿下處置,定當死而無怨!”
“戰錚峰!你大膽!”阮君庭暴怒,鳳眸圓瞪,廣袖鼓動,掌中罡氣翻滾,殺意四起!
“殿下!”秋雨影急道:“殺不得!”
此人身份非常,在整個九御舉足輕重。
殺了他,不但會惹怒太沖圣教,驚動九部長老,甚至還會令姜氏一派有機可乘,不但完全對奪取皇位不利,而且還可能將鳳乘鸞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阮君庭眼底怒火之中下,一抹清明一閃而過。
“你說得沒錯。”他強收了掌中罡氣,良久,才重新平心靜氣,俯身伸手,將戰錚峰扶了起來。
“戰錚峰,你是太沖圣教鎮守神山的英雄,也是孤的恩人。十多年前,孤率百人深入神山,陷入絕境之時,是得你慧眼,才有機會與圣女相見,也才有了后來的北辰靖王。孤少時,始終對你敬仰,今時今日,也對你依然敬重。但是剛才那番話,不是你能想得到,說得出的。那是圣女的顧慮,對不對?”
戰錚峰愣了一下,之后坦誠道:“殿下英明。”
阮君庭鼻息之間,不易察覺地嘆了一息,“你已盡力,鳳姮的事,孤會妥善處理,也會親自同圣女講明,你無需再插手。”
“但是殿下…,屬下擔心,圣女的顧慮,也會是九部長老的顧慮。”戰錚峰耿直道:“太庸天水的一切,若是屬下此番不能替您了斷,很快就會陸續有人來替殿下分憂。”
阮君庭眉間川字越凝越深,幾乎解不開,沉沉道:“沒錯,圣女只是個開始…”
不只是太沖山圣教,還有姜氏一族,包括長老院九部,包括整個九御皇朝的子民,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歡迎他的鳳姮!
他此生若是想要與她攜手,一同站在九御的巔峰,就不知要再冒多少風險,再殺多少人!
可他若是放棄呢?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那兩道長眉便瞬間舒展了。
逆天而行,自是無比艱難。
可若是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了。
他答應了龍皓華,這一生只要鳳姮平安喜樂,旁的,都不重要。
什么復仇,什么皇權,什么血脈,什么天命,在他來看,都不及兩人并肩而立,同塌而眠,芳心永結,共赴白頭。
他本就是個懶人,只有欺負鳳姮的時候不懶。
“殿下。”秋雨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屬下愚見,如今南淵大局將定,鳳小姐不但能一家團聚,而且手下也有了一支自己的勢力,再加上她本就身手絕佳,世間罕有敵手,若是殿下以大局為重,短暫離開一段時間,將她留在南淵靜待佳音,也非不可。”
他說著,給夏焚風丟了個眼色。
夏焚風一拍大腿,“是啊,殿下,依我看,您還是先回去把皇位搶到手才是正經事,等您成了九御的君皇,不要說什么姓姜的大長公主,什么九部的糟老頭子,就連圣女娘親也拿您沒辦法,到時候,您說把鳳三小姐扛去哪兒,就去哪兒!普天之下,還不是都要看您高不高興!”
秋雨影道:“而且,圣女畢竟曾是殿下您的生身之母,凡事必定會站在您這一頭。她此時派出戰護法,無非是怕兒女情長耽誤了您的大業。但是倘若等到您江山大定,回頭再千里紅妝,將鳳小姐迎過神山,圣女也定然不會再阻止。”
阮君庭回首,目光從這二人身上一一打量而過,“你們兩個倒是比孤還心急那個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