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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鳳姮,是你先招惹本王的

  西門錯眼巴巴看著他心愛的鳳家小姐被人抱進屋里去驗貨,他這一頭倒是將剩下能救的少女全部救了,可做戲要做全套,既然剛才也拍下了一朵花兒,那么也得驗貨。

  他轉身,對容婉咧嘴一笑。

  容婉當下覺得大事不好,“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我是南淵丞相的千金!你碰我試試看!你敢碰我!啊——!大膽!刁民!土匪——!”

  她也尖叫著,被西門錯輪起來扛在肩頭,進了另一個里間。

  阮君庭抱著鳳乘鸞進了屋,身后跟上來的婆子就幫忙給關了門。

  “放開我!”鳳乘鸞一骨碌從他懷中滾下來,因為烏金五連環太重,一時沒站穩,就差點一個趔趄。

  阮君庭伸手去扶她,卻被她抬手將臉上戴的那個丑了吧唧的面具給揭了!

  青絲飛揚間,一副恍若天人的容顏,對她傾城一笑,“鳳姮,可有想念本王?”

  他簡單一句話,滿是掏心掏肺、別后重逢的欣喜,可聽在鳳乘鸞的耳中,分明就是“你又落入本王手里了!”的意思。

  她在守關山就見過他這張臉,當時只覺得好看是真的好看,卻是十分遙遠,高高在上。

  那日在小貨船上,也見了這張臉,因為蓬頭垢面,左半邊臉麻痹,加上被強行撕了易容,就只覺得分外可惡!

  可現在她看見他,卻是心神一晃!

  明明她本可以好好地跟藍染在一起,可現在卻偏偏變成了這個死王八蛋!

  而她的藍染呢,被他給弄到哪里去了?

  想到這些,鳳乘鸞心頭就一股無名火,也不管身上還束縛著烏金五連環,抓起鐵鏈當成武器就沖阮君庭甩去!

  “你別碰我!”

  可手腳之間的細鏈總共就只有那么長,本就是防止她突然動手反抗之用的,此時手動,腳就要跟著動,加上鏈子十分沉重,根本施展不開,動作不但慢,而且顯得極為笨拙。

  “睡都一起睡過了,有什么不能碰?”阮君庭口中無賴,不緊不慢避開她的招數,還笑容美得甚是驚心,就像是那日在她閨閣的浴室里偷看她洗澡一樣!

  鳳乘鸞就更恨了!沒頭沒腦地攻過去,就是想揍他!

  “阮君庭!你一把年紀要不要臉!你個死騙子!”

  她越兇,阮君庭就好像越興致盎然,繞著彎閃避,每次都只差一點點,一雙鳳眼彎的煞是好看,“本王騙你什么了?”

  鐵鏈一抽!“騙吃!”

  再砸!“騙喝!”

  再甩!“騙感情!”

  阮君庭伸手抓住烏金鏈,手臂在鳳乘鸞頭頂一繞,將這小人兒給纏住,向懷中一拉,“好啊,這一個多月的吃喝用度,本王愿用十年百年,十倍百倍慢慢奉還,如何?”

  鳳乘鸞狠狠一腳,踩到他鞋上,身子向下一縮,從他臂彎中退了出去,“不稀罕!就當喂狗了!”

  可惜她腳丫是赤著的,踩了也不疼。

  人沒閃出去多遠,又被阮君庭從后面抓住鎖鏈,手指一勾,輕松將人又給扯了回來,“至于騙了的感情,鳳姮你失了多少,本王都照單還你便是,如何?”

  “滾!”鳳乘鸞抬腳一字馬,腳尖直踢身后阮君庭的臉!

  結果這一次,她連腳帶人,一起全都被抓住了。

  他站在她的背后,一只手禁錮著人,一只手抓著她的腳踝,“上次用鞋扔本王,這次用腳踢本王的臉,鳳姮,普天之下,有如此膽子的,你是獨一份!”

  她的腳丫離他的臉那么近,他還在笑。

  鳳乘鸞一只腳金雞獨立,一只腳被阮君庭抓在掌中,“無恥!你放開我!”

  “鳳姮,是你先招惹本王的,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本王是什么!”

  “是你自找的!”

  “你說過不管本王是誰,也不論本王生得是何模樣,此生都生死相隨,你說話可要算數!”

  堂堂北辰靖王,竟然也有死皮賴臉抓著別人腳丫子,翻爛賬求包養的一天!

  鳳乘鸞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阮君庭除外!”

  藍染可以是任何人,但偏偏絕對不會是阮君庭!

  前生瀕死之時,她明明聽見阮君庭喚了藍染的名字,所以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是藍染!

  阮君庭臉上的笑容凝滯,之后漸漸變淡,消失。方才雖然是逗她,卻也說的是真心話,他連“十年百年”這樣的話都厚著臉皮說了,她卻只管罵他!

  他放開鳳乘鸞,將手重新背在身后,“殮尸營中,根本沒有叫做藍染的人!”

  鳳乘鸞哪里肯信,扭頭像只斗架的小公雞,“阮君庭!一定是你把我的藍染藏起來了!你若是將他還我,咱們好聚好散,來日以若是再見,我還敬你一聲‘靖王殿下’!可你若是不還,我便…”

  “你便怎樣?”阮君庭垂眸看著她,聲音幾許落寞。

  她雙華麗飛揚的大眼睛里,依然映著他的影子,卻再也看不到半點情意,全是猜疑和疏離。

  鳳乘鸞也不知,若是跟他要不來藍染,便該怎樣,咬了咬唇,“我便與你勢不兩立!”

  阮君庭方才親昵的神情,早已退出千萬里之遠,眼中的火,如瞬間熄了一般黯淡,“本王沒有奪了你的藍染。你若不信,可隨本王回北辰,將十萬魔魘軍一一盤問一遍,到時,你若是尋得到你的藍染,本王將他給你便是,絕無二話!”

  這也是他唯一能證明自己并沒有刻意拆散她與她心愛之人的方式了。

  “你當我傻的!你早就將藍染調包了,還想騙我去北辰!我若入了北辰,還回得來嗎?我若去了北辰,豈不成了你借以威脅父帥的人質!成了你覬覦南淵的一步棋!”

  鳳乘鸞對他心中有恨,說起話來就分外難聽,不留半點情面,甚至有些尖刻。

  心中明知阮君庭并非那樣的小人,卻偏偏要將事情怎么難聽怎么說。

  阮君庭那一雙鳳眸中最后一點灰燼也散了,他的確是傻了,他堂堂北辰靖王,竟然會有一日,對個花癡女子說這些掏心掏肺都沒人信的話!

  他竟然還妄想,她也許會與他同回北辰。

  “既然話已至此,多說無益,今日本王帶你離開這里,算是還你人情,從今以后,各不相干。”

  鳳乘鸞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但是,在這之前,你還需配合一下。”

  “干嘛?”

  阮君庭向里間的那扇門望了望,“驗貨!”

  鳳乘鸞只穿著上下兩件小衣,腕上鐵鏈嘩啦一聲響,將自己抱住,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阮君庭面容沒有一絲表情,“多慮了,不過勞煩鳳三小姐喊一聲罷了。”

  “真的?”鳳乘鸞又不由自主開始相信他。

  “真的。”

  很快,外面候著的暗城管事,就聽見那里間傳來一聲女子極長、極長、極慘、極慘的尖叫聲!

  管事嘴角一抽,原來極品名花是這樣的,果然夠刺激!

  隔壁的西門錯,正將耳朵貼在墻上偷聽,卻因為墻壁上都被包了厚厚的軟布,做了隔音,什么都聽不到。

  此時忽地聽見鳳乘鸞一聲尖叫,才想到自己這邊兒這么悄無聲息地是不是顯得他太無能?于是回頭恐嚇容婉,“喂!爺既然答應帶你出去,就一定帶你出去,但是你也配合一下行不行?”

  容婉倒是一身驕傲,“讓本大小姐做那等丟人的事!你休想!”

  “不配合就來真的!”西門錯瞪眼。

  “你敢!你不要過來!”容婉只英雄了一秒鐘,立刻慫了。

  “不想要就快點叫!要叫得有節奏,要婉轉,懂嗎?”

  容婉恨得快要將嘴唇咬出血了,“你算什么東西,鳳家怎么會派你這樣的人來!我爹的人呢?”

  “爺是龍太師座下的人,至于你爹,他已經不要你啦!乖乖跟爺走吧!”

  容婉:“…,我信你個鬼才怪!”

  西門錯也懶得跟這種無腦的女人廢話。

  其實他是在百花城附近的一座高峰上,被龍幼微捆上一只大紙鳶,之后一腳給踹下來的。

  他們帶著一小隊龍牙武士,與負責百花城衛戍隊的高震山,以及衛戍隊的幾名高手,乘著紙鳶從高山上躍下,直接向昭南江下游的方向滑行,如此便至少節省了兩日的腳力,再加上輕裝簡行,個個身手不凡,落地后一路以輕功橫插荒山密林,走了一條直線,才硬生生追上了水中行進的貨船。

  西門錯齜牙,作勢要撲,“少廢話!再不叫,我這個東西馬上就給你當相公!”

  容婉也不知她爹的人到底有沒有來,若是真的沒來,她還要指望這個流氓帶她離開這黑窩呢,便道:“好好好你別過來,我叫就是了!”

  “啊——!”一聲慘叫。

  媽蛋!豁出去了!

  隔壁。

  “啊————!”也是一聲慘叫。

  鳳乘鸞的脖子被阮君庭咬得死死的!

  好痛好痛好痛!簡直快要被他咬死了!

  她拼命的捶他的肩,死命地掙扎,可他就是雙手緊緊鉗著她,說什么都不放開!

  阮君庭緊閉雙眼,只想狠狠、狠狠地咬她!咬死她!

  這心底的憋悶,不舍,還有莫名其妙被這死丫頭緩醒的兒女情長,全都涌上牙根子,就想這么咬死她,才解心頭之恨!

  直到口中滿是腥甜的血,他才重重推開她,雙唇染了殷紅,將盛世容顏平添了一抹妖艷。

  “阮君庭,你果然是個瘋子!你就是個瘋子!”鳳乘鸞一個趔趄,捂著自己的脖子,血從指縫滲出來。

  上輩子她就知道他是個瘋子,殺戮如魔,嗜血成性,沒想到這輩子,他還是瘋子,而且還在她身邊隱藏了這么久,會咬人的大瘋子!!!

  平日里扮成藍染,那般溫柔,那般體貼,處處護她,疼她,寵著她,還幫她溫書,為她挨打,他們一起吃,一起睡,形影不離,連睡覺都要手牽著手,無論發生什么,都無條件地信賴對方,原來都是假的!都是裝的!都是騙人的!他只是在模仿她的藍染!

  鳳乘鸞眼圈唰地紅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從那雙大眼睛里噼里啪啦往下掉,雪白的脖頸上,一道血痕隨著哽咽,蜿蜒而下。

  她的藍染沒有了,而且是從來就沒有來過。

  那么她這輩子活著到底為什么!

  見她哭了,阮君庭本已灰飛煙滅的眸底,又不禁晃動了一下。

  本以為眼中的火已經熄了,就沒事了。

  卻沒想到是心,不知何時,早已被她用淚珠穿成的線綁了。

  如今,只要鳳姮輕牽那根線,他就會心頭一顫。

  他背過身去,不能再看她,“鳳夫人帶了一隊龍牙武士在下面的小船上接應,待會兒,我會向管事要了鑰匙,替你開鎖,你盡快上船,便安全了。”

  “那你呢?”鳳乘鸞想都沒想就問。

  說完又恨自己,直到現在,看見他的背影,竟然還忍不住將他當成藍染,還忍不住惦記著他,依賴他,還不肯用腦子!

  “阮君庭”這三個字,在她前世的二十年中,本身就是“無敵”的代名詞,他能有什么事!

  她索性也背過身去,悄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鳳乘鸞,你還想自欺欺人到幾時!

  阮君庭將她的小動作都聽在耳中,稍待片刻之后,才道:“我會乘另一艘船離開。”

  兩人背對著背,鳳乘鸞低頭盯著自己的指尖,明明大大地睜著眼,那眼眶中卻又不覺有晶瑩的淚珠掉了下來。

  這次,她忍住了,沒有再多說半個不該說的字,“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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