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月回到星象宮時,整個人都累趴下了。
反正星象宮里也沒人管她,從漓中找小水滴要了點吃的,白黎月便倒頭就睡下了。
這次白黎月可是學聰明了不少,早在之前就丟了一些吃食進漓讓小水滴存放起來,以免那個小水滴又可憐兮兮的說什么,能吃的只有藍月果。
哎,想起藍月果,白黎月就心疼。
不過也好在她也去漓里見過那一棵藍月果樹了,雖然長得還不是很大,但上面已經掛了十幾個果子了,看上去也都已經快成熟的樣子。
心滿意足的白黎月,就這么睡了一整天。
而三皇子司浩言,則又是忙前忙后累成狗。
要不怎么說,沒身份的人要自由得多呢。
他一個皇子,除了日常雜事,蕓妃的案子要查,巫定的行蹤要跟,就連皇后和太子那邊的動向他也需要實時掌握。
關于“一夜之間,皇宮內死了近四百人”這事,司浩言與林君祀商談了一個下午。
司浩言也是十分煩躁,這件事情其實十分簡單。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這一波鬼族的首領,大啟的三長老巫定,召喚的“雨骷髏”制造出來的“驟雨靈壓”,將那些修為較弱的人全部給弄死了嘛。
本來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把這些人的尸體處理了,善后工作做好,再找些宮人填補上,這事就算完了。
可是偏生就是有要找事情的人。
除了左相,宮內還有幾位后妃也集體向皇后抗議,非要找到那個潛入皇宮謀害宮人的兇手。
呵呵,謀害宮人的兇手?誰那么閑得慌要來謀害宮人?
可這事兒又不能以“鬼族”來解釋,司浩言與林君祀必須想出一個周密的理由來解釋這些宮人和那四個后妃離奇的死因。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里面還有一個黃順朗。
那個大理寺卿黃順朗,皇帝司鴻振指派的協同辦案人員。
事實上這不過是老皇帝在對“左相一黨”說了那些話以后的一種安撫政策罷了,但是這擺在明面上的人,林君祀卻不能打老皇帝的臉,至少他們給出的這個理由,不能讓黃順朗有任何理由反駁。
可是司浩言和林君祀討論了一個下午,也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來。
不過,蕓妃的案子倒是有一些眉目了。
林君祀手下的人,在那口井中發現了“冰葉草”。
“冰葉草”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水草,主要生長在極寒地帶的化冰池里,只要溫度到達零度,水面便會結成一層薄冰,而那薄冰會釋放出一層薄霧,而那薄霧便是“冰葉草”的主要養料。
而“冰葉草”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保存修士的尸體不受腐化,減緩尸體上靈氣的消散速度。
那這么說來,蕓妃的尸體,曾經被人用大量“冰葉草”保存過。
而這后宮中,能一次性采集到足以保存蕓妃尸體不腐的“冰葉草”的人,除了皇上,就只有那兩個人!
可是她們沒有理由去殺害蕓妃啊。
她們是蕓妃的親生女兒!蕓妃的死是在十年前,而十年前端木穎姝還沒有入宮。
沒錯,那兩個能弄到“冰葉草”的人,不是別人,正式蕓妃的那一雙公主,司念文和司憶文。
蕓妃的生母,端木家的夫人,便是極寒之地來的外來者。
當年,端木夫人憑借著那極寒之地的各種奇珍異寶,助左相端木旗快速修煉,從而在大啟修士榜上站穩了腳跟。
這也是后來,為什么當上左相的,是他端木旗,而不是端木旗的那幾個兄長。
可那時才八歲的司念文和司憶文,又為何要殺害她們的親生母親呢?
這一點就太匪夷所思了。
難不成是端木夫人下的手?可這也不太可能啊。
她一個外戚,還要把手伸到皇帝的后宮來殺害自己的女兒不成?
這事太詭異了。
直至傍晚,倒是有一件高興的事兒發生了。
獵云回來了。
不僅獵云回來了,它的爪子上已經沒有了那根“雨骷髏”的指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土黃色的玉牌。
接過玉牌,司浩言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皇家森林的傳送玉!
他記得,他給白黎月的那塊,是火靈玉,左逸宸手里的是木靈玉,司浩舒手里的是水靈玉,父皇手里的是金靈玉,那這塊土黃色的玉牌,就是長老院的土靈玉了!
長老院的玉牌,一直是由大長老保管的,那獵云又是怎么弄到的?
而之前讓獵云去追蹤巫定的消息,結果又是怎樣?
“嘰嘰——啾啾——嘰啾——”,獵云歡快地回答者司浩言的疑問,然而,屋內的兩人,誰也聽不明白。
正巧,白黎月用了晚膳,正好過來串串門,消消食,也順便把那些低級的符陣再畫了一些,給司浩言用作補充。
小獵云一看到白黎月,就歡快地撲了上去,“嘰嘰”地叫個不停,似乎是在跟白黎月告狀一般。
白黎月被獵云撞了個滿懷,一拎起來看到是這個小東西,也十分配合地給它順了順毛。
“怎么了?”看著司浩言和林君祀一籌莫展的樣子,白黎月一邊揉著手里的小獵云,一邊走上前問道。
自從上次祈祿被司浩言懲罰了以后,白黎月出入臨華殿倒是方便了許多,大多時候幾乎和林君祀是一個待遇了。
這不,她這么大搖大擺地進來,也沒有人提前通傳一聲,而司浩言也沒說什么。
司浩言見來人是白黎月,隨手就將土靈玉丟了過去,溫潤的玉佩一入手,白黎月頓時趕到一股熟悉的靈力從手心蔓延開來。
“這是?”白黎月看著這熟悉的紋路以及那相似的形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讓小水滴把火靈玉遞了出來。
兩塊傳送玉牌放在一起比了比,果然,除了顏色和質地有些許不同,其它的完全是一模一樣。
“明白了?”司浩言看著白黎月的一系列動作,也知道不用再解釋了。
“嗯,這又是誰的?”
“獵云弄回來的。”司浩言只說是獵云弄回來的,卻沒說是從哪里弄回來的,白黎月一臉的疑惑,倒也沒有再問司浩言,轉而望向手里的小家伙。
白黎月把手里的小家伙拎在手里晃了晃,輕聲問道:“小獵云,這個東西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嘰嘰——啾啾——嘰啾——”小獵云自豪道。
只是它的自豪,沒有人能感受得到。
屋內的三人再次一臉茫然地互相對視著。
這可把小獵云給急壞了,它那么聰明,知道把這個東西弄回來,這些人怎么好像都不知道夸它一下的呢?太過分了!
小獵云又“嘰嘰”地叫了幾聲,然而也沒人聽得懂它的話。
白黎月更是將獵云丟回給了司浩言,這小家伙雖然可愛,總歸也不是她的,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先物歸原主吧。
這可把獵云給惹急了,直接雙腿一蹬,又從司浩言的手里跳回了白黎月的手臂上,兩個小爪子抱著白里月的手指,“嘎吱”一口,就咬了下去。
“嘶”白黎月蹙起了眉頭,這小東西怎么了,這一口別說還有點疼。
“你這個蠢蛋!本大人都說了那么多次了,你們怎么還是不明白呢!”
嗯?是誰在說話?這奶萌奶萌的聲音,好像是從…
白黎月低頭一看,那小獵云正睜著它那一雙小眼睛瞪著她呢。
換手一拎,白黎月將小獵云拎到眼前,歪著頭,有些不明所以。
“看什么呢!愚蠢的人類!還不趕緊把本大人放下來!”
“是你在說話?”這次白黎月倒是有點確定了,聲音確實是從小獵云身上發出來的。
“不是本大人,還能是誰,趕緊把本大人放下來,哎喲,勒死我了!”小獵云踢動著雙腿表示自己被白黎月拎著的不滿。
“嗯?”司浩言聽白黎月的問話,再一看白黎月手指上那一點殷紅,一時間也頗為感慨。
守了那么多年夕安殿的小獵云就這個輕易地與白黎月締結契約了嗎?
白黎月也不知道這獵云怎么突然開口說話了,不過這不是重點,既然獵云能夠與她交流,不如先來問一問這土靈玉的情況吧。
白黎月將獵云穩穩地托在手心,耐心地問道:“那么小獵云,你告訴我,這個玉牌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獵云聽到白黎月的提問,就將它離開四季亭以后的事都告訴了白黎月。
原來獵云感知到那骨頭里的三種靈力主的氣味,而其中兩種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于是獵云就跟著這個氣味一路東拐西拐,跑到了皇宮后山的一座龐大的宮殿內。
而在那座宮殿里,獵云找到了那個味道的其中一個主人。
不過那個人似乎是在整理東西。
獵云一直盯著那個人,想看看他究竟要去哪里,這樣才好回去告訴司浩言,可是沒想到那個人整理完東西就捏了一張傳送符消失了。
獵云在屋子里急得團團轉,結果在地上的一個角落里就撿到了真枚土靈玉。
而司浩言和林君祀就只聽見獵云在那叫喚,完全聽不懂它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