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樂銘怔怔的看著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纖細修長的手，那溫暖的觸感讓他一時有些挪不開視線。
“很抱歉。”
舞夢蝶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逾矩的事情，她抽回了來。如今他們倆的關系早已不是以前了。
她低垂下眼瞼，內心有絲絲的苦澀縈上心頭。
“沒關系，你不用跟我說抱歉。”
她聞言抬起了頭，正好對上米樂銘那么再熟悉不過的眼神，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深情的凝視著自己。
“在我這里，你永遠都不需要說抱歉。”
這句話也如他當初對自己說過，她一直記得，他說永遠都會保留著這句話。
“你…”
舞夢蝶動容的眼角泛起了淚花，她語帶哽咽的問道，“為什么你還要對我那么好？”
他的好更說明她的壞。
想起當年自己為了跟他離婚，還莫名其妙的與他冷戰好長一段時間。
她是那么自私的一個人，根本不值得的。
“我承諾過你的，永遠都不會變的。”
他的聲音低沉又溫柔。
“但是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背叛了你。”
這也是她這二十多年來做過的最后悔的事情。
即使現在她的事業成功了，而且也有一個相對幸福的家庭，但是她以前的那份愛深深烙印在心底，已經永遠都尋不回來了。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不是嗎？”
米樂銘當初非常排斥這兩個字，現在他已經都看通透了，人活了一輩子，要舍得一些才能得到一些，也才會活出真正的快樂。
“我們真的可以做朋友嗎？”
她喉嚨里好像有硬塊一樣難受。
“當然，我們可以做永遠的朋友，只要你愿意。”
他們都已經過半百的人了，再過幾十年，就是一堆白骨了，還有什么是放不下，看不透的。
曾經的傷心只是一時的，但是如果他們都能放下，起碼他們還能是成為一對朋友，也可能是一對好朋友也說不定。
“謝謝你，謝謝你能夠原諒我。”
她有些喜極而泣。
“不是的，你有追求你自己的權利，我們只能說我們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但是在分岔路口上，我們還是分道揚鑣了，其實現在我們也挺好的。”
“嗯。”
這么多年來，她有些刻意的疏遠他們彼此的朋友，就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因為她還是會心痛的，聽到他結婚的消息，她自己痛苦了好久，一種愛人離開自己的感覺，她知道自己真的很自私，自己一個人選擇離開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是自由身了，她不可能要求他永遠單身。
但是她又莫可奈何，她的情緒還是主導了自己。
米樂銘微笑地開口問道，“好啦，我們現在就以朋友的身份，保持著聯系，你覺得怎么樣？”
“嗯。”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萱那邊，我盡量替你幫她做思想工作的，但我也不敢完全保證她不會有任何抵觸的情緒。”
“我知道。”
她回來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了，即使小萱不理她，她還是會一個媽媽的身份關心她，照顧她。
“你可以跟我說說小萱的事情嗎？我很想知道。”
她抽了一張紙巾，戳了戳鼻子。
米樂銘開口說道，“小萱從小就很上進，而且非常的優秀，長的也像你…”
不過他能說的也是非常的片面，自己也有二十多年沒有跟女兒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
“你說什么，你居然沒有將小萱帶在身邊？”
舞夢蝶峨眉微皺。
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以為小萱一直跟在米樂萱的身邊一同生活。
“你不是承諾過我，會很快地接小萱回身邊的嗎？”
“是的，但是我沒有做到，當時我們離婚對我的打擊很大，而且公司那個時候又出了問題，我根本無暇顧忌的小萱。”
那個時候自己心力憔悴，每天渾渾噩噩，根本不適合小萱接回到自己的身邊。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你是這樣的話，我就會將小萱帶在我的身邊。”
她在那邊適應的很快，而且也很快拿到了重要的角色，在那邊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我們那時候已經沒有聯系了。”
他也是過了一年多之后再慢慢地放下的。
為了不再想起她，他每天都工作到凌晨，直到自己疲憊不堪倒床就睡。
舞夢蝶沉默了。
她也不能完全怪他，自己也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們。
“對不起，我不是在怪你的意思。”
這樣局面都是她自己一個人造成的，也許她沒有離開，他們的家庭就不會支離破碎了，也許他們到現在還是幸福美滿的。
“不必道歉，我知道是我自己做得很不好，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所以他也是想慢慢地彌補小萱。
“現在，現在小萱沒有跟你們住一起嗎？”
“沒有，我給她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子。”
“她自己一個人住？”
“是的。”
舞夢蝶沉思了片刻。
“你有沒有認識一些房子中介，小萱那邊的小區，我想看看有沒有房子出售？”
現在她暫時都還沒有找到住處，如果小萱自己一個人住，她也希望就在小萱的附近買一套房子，那就動起來也比較方便。
“你想買房子，我倒是有認識一位中介，我幫你先聯系看看，如果有合適的再通知你。”
“好的，謝謝你。”
米樂銘搖了搖頭。
“你應該還要上班吧，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自己本來選的是中午，現在已是下午三四點了，她已經占用他很多時間了。
“沒關系，如果你還有事情要去處理，我送你過去。”
即使他工作再繁忙，他也會推掉一切來見她的。
“不用，我…先生會過來接我。”
“哦。”
米樂銘不自在地笑了笑。
“這是我的手機號，有什么事情可以聯系我，小萱和房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她遞上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張。
米樂銘接了過來，折起放在錢包里。
“我過些天會到鄉下去看媽媽的。”
米樂銘知道她口中的媽媽，說的是他的媽媽。
“要不要我給你一同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那好，那我到時候電話聯系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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