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跟著男人回了院落,便一直守在尸體身邊,寒冽不敢說話,他想問男人需不需要買個棺材,但是,看到男人猩紅的雙眼,他腿直發顫,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男人是這個樣子了。
房間里,尸體左邊是哭暈過去的阿如,右邊,是男人。
他明明沒有哭,可是寒冽心痛直抽抽,男人躺在尸體身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嘴唇竟然一點血色都沒有。
寒冽腳步一頓,第一念頭是,男人跟著那叫阿意的女人,死了。
寒冽顫抖著身體,上前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很微弱,他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他的動靜驚醒了男人,男人睜開眼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向旁邊的尸體。
男人沒有跟他對視,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送阿如去休息。”
寒冽一愣,看著男人眼中的猩紅的血絲,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
“還有事?”
“老大傳信來了。”
能被寒冽稱為老大,只有許翊一人,男人閉上眼睛,“出去吧。”
男人竟然連許翊的信都不想看了。
寒冽只好抱起阿如出了房間。
他擔憂男人,可是,這時候,他也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
三天后,
男人出了屋子,那尸體早在第二天就讓他安置在棺材里。
三天內,男人滴水未沾,看著男人的樣子,寒冽心底一凜,他總覺得男人有什么不一樣了。
他上前,男人看著他,“把許翊的信給我。”
寒冽遞上,男人看完,“阿如呢?”
“她自醒來就待在自己屋里。”
“恩。”
他還想說什么,阿如過來辭行,“我想帶著我們家小姐回家,在常州還有一些家奴,這件事就不牢您了。”
男人久久沒有說話,寒冽看著男人直盯著阿如,額頭冷汗直冒,主子不會想強行留下那人尸體吧?
阿如心里也直打突,但是她面上絲毫不顯。
良久,男人開口道,“彭虎人呢?”
阿如眼睛一跳,她木著臉道,“那人與我無關,想必他便是那惡人,我會稟告老爺夫人,他的惡行,家主自會懲治他。”
她也不知道,她這么說對不對,但是,已經說出了口。
男人沒說什么,背身站立,“你自己走吧。”
阿如也不是非要尸體,那尸體本就不是小姐。
但是,她還是惱怒的看著男人,據理力爭一番,負氣而走。
該裝的樣子還要裝。
總不能她輕易的就妥協了,阿如很快的離開了常州。
男人聽到寒冽的稟告,心下的一松,他眼角干澀,緩緩的放下手中的信件,阿如能利落的離開,就是因為,她并不知道他是誰。
蔣意不會跟她說,所以,她假意糾纏幾次,便離開,便說明,蔣意絕沒有死。
這具尸體,也絕不是,她的尸體。
想來,癥結出現在那人的身上,彭虎。
男人壓下心底的戾氣,“把痕跡消除干凈,我們回京。”
寒冽一愣,應道,“是。”
罷了,那丫頭既然走了,想來也是不想見他。
但是,既然敢算計他,他要讓他知道,什么是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