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
今日大理寺休沐,
顧子晏已經連續幾周沒有休息,索性今日便待在府里,哪都沒去。
快到中午時,管家陸豐來閬苑院請他,“世子,王爺請您去他院子用午膳。”
顧子晏停住舞劍的雙手,一個劍花挑過,劍入劍鞘。
“我知道了。”
“那奴才告退。”
顧子晏放下劍,入了內室換了一身衣服,他離開閬苑院,去了顧霄的院子。
信王府規格不小,但是較空曠,父子倆對房子的要求不高,所以,撐場面的東西很少。
顧子晏的院子更是少得可憐,自然不怕被盜,全府唯一值錢的地方,便是庫房,那里放著他母親薛氏的遺物和嫁妝。
“父親。”
顧霄正在寫字,看到顧子晏到了,高興的喚道,“你來,這是我新寫的字,你看怎么樣?”
顧子晏走到案前,短短幾個字,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
“風骨俱佳。”
顧霄滿意的拍了拍顧子晏的肩膀,“走,先吃飯。”
顧霄身體有早年留下來的舊疾,飯菜都是偏淡口,顧霄怕兒子吃不習慣,給他加了兩個菜,父子兩安靜吃了一頓飯。
飯后,下人上了茶點,顧子晏看著碟子里的糕點,用手指捻了一塊兒放在嘴里。
“晏兒,你不是不吃甜食?”
顧子晏身子一僵,頓住了自己想再拿一塊兒的動作,他若無其事的坐正,“口有些淡,改改口味。”
顧霄一愣,他記得膳房做了兩道味重的飯菜,他剛想說什么,“后日是母親的忌辰,還是和往年一樣?”
顧霄一愣,想起確實是發妻的忌辰,“后日你告假,我與你一起上云山。”
顧子晏點點頭,他想起身離開,顧霄喊住他,“昨日,你姨母的信到了,說是晴兒快到京城了,你這兩日讓人在城門口候著。”
顧子晏俊眉微皺,“她來做什么?”
顧霄笑了笑,“怎么?這么多年還在記仇?”
“不是。”
“好了,晴兒的醫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身體還是穩妥些好,她的醫術還是沒有問題的,小時候的事,你們大了,便忘了吧。”
顧子晏出了父親的院子,才想起,他忘了說,過幾日要外出一趟。
罷了,走那日再說吧。
后日一早。
顧子晏告了假,便跟著顧霄上了云山。
父子倆一路爬到了山頂,云山在皇城的東北角,站在山頂可以眺望整個京城,父子倆甚少一起來云山,雖薛氏的骨灰葬在云山,可是每年忌辰,都是顧子晏一人來此。
這是第一次父子倆一起來。
顧霄看著雄偉恢弘的京城,嘆了一口氣,“晏兒,你今年便及冠了。”
“是。”
“沒想到,二十年這么快就過去了,你母親留給你的那份東西,今年生辰過后,你便可以打開了。”
顧子晏一愣,“父親,您知道.....”
“你娘以為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既然是她的心意,你便留著吧。”
說罷,他眼眶微紅,“你先下山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顧子晏看著父親蕭索的背影,鼻子微酸,心口處的那東西,不禁令他打了一個寒顫。
顧子晏來到山底,便看到許翊一身黑衣,風塵仆仆的站在馬車前。
看到他,許翊激動地喚了一聲,“主子。”
顧子晏聲音微啞,“回來了?”
許翊點點頭,一路上他快馬加鞭,便是想趕在老主子忌辰之日。
許翊是薛氏留給顧子晏的人,兩人的感情似兄弟一般。
顧子晏輕拍許翊的肩膀,“父親在山上,你腳步輕一些。”
許翊點頭,腳步一點,離開了山底。
一刻鐘后,許翊回來,他的臉上盡是哀傷,“回去收拾收拾。”
“是,主子。”
兩人駕著馬車徑直離開了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