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向東嘿嘿笑了,“我就知道你想去那邊發財的,瞞不了我的火眼金睛,老弟你還帶幾個娃兒打掩護,這一招絕,絕了!”
他湊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說道:“羊城我再熟悉不過,這兩年去那邊發財的人多的是,還有人想跳江去對面,有的過去了,有的淹死了,有的吃花生米了…不過只要你們心別太貪,又帶著孩子,一般不會出事。”
“老哥你對那邊熟,能不能指點我幾句,我現在是兩眼一摸黑,啥都不知道啊!”
馬向東得意地笑了,吃了顆花生米,又咂了口酒,這才慢條斯理說道:“問我算問對了,你們想去那邊搞什么?收音機?還是時裝?”
“收音機怎么搞?要好多錢?”唐來金問。
“多的多的搞法,少有少的搞法,錢多就搞多一些,錢少就搞少的,我以前幫人帶過收音機,外國進口的,質量好還便宜,特別受歡迎,時裝我沒搞過,不過你要是真想搞,我可以給你介紹人。”
馬向東十分熱情,聽起來他在羊城人頭很廣的樣子,唐來金激動得直搓手,這一路也太順了,出門就遇貴人啊。
霍謹之突然問道:“布匹有路子嗎?”
時裝成本太高,而且容易囤貨,現在很多人更愿意自己買布回來做衣服,買成衣的人不多。
馬向東愣了下,仔細打量霍謹之,又看了眼喝得醉熏熏的唐來金,突然笑了,敢情這一伙人中做主的是這孩子呢。
“你想要什么布?”
“的確良。”霍謹之回答。
馬向東沒出聲,慢條斯理地喝酒吃花生米,良久才問道:“你能吃多少貨?”
“現在我能吃的肯定不多,但以后必然會多。”霍謹之實話實說,兩千塊肯定不是大客戶,但也不算少了。
馬向東笑了笑,“這樣吧,到了羊城我介紹你認識個人,大號叫瘋爺,我和瘋爺不熟,但如果你能讓瘋爺幫忙,南方的渠道基本上打通了,以后你不愁沒貨。”
“這位瘋爺有什么忌諱嗎?”霍謹之打聽。
馬向東搖頭,“具體我不清楚,但瘋爺脾氣很古怪,要不怎么叫他瘋爺呢,他要是看你順眼了,啥事都好辦,但如果不得他的眼緣,你說破天也辦不成,小打小鬧倒無妨,可如果你想做大,就必須拿下瘋爺,否則你就算有貨也運不出來。”
霍謹之心里有數了,感激道:“謝謝馬叔。”
馬向東笑了,“謝啥,一句話的事兒,沒準以后你發大財了,我還得靠你提攜呢!”
“哪能呢,馬哥你可是干大事的人。”唐來金覺得好笑。
馬向東搖了搖頭,自嘲道:“我就是個干采購的,能干啥大事,不瞞你們說,我天天都提心吊膽著呢!”
“擔心毛巾廠倒閉?”霍謹之問。
馬向東愣住了,回想了下,他沒說自己是毛巾廠的啊,這孩子是咋知道的,霍謹之指了指掛床架上的毛巾,印著紅彤彤的幾個大字——
jh市光輝毛巾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