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讓馮世子夫人放下五姑娘,隨即讓人拿來圍幔,或者屏風圍在四周。
很快,下人們就拿來了圍幔,有幾個婆子充當臨時支柱,撐起圍幔,將馮五姑娘圍在了中間。
婉儀將她腳部墊高,又將她衣襟解開,幫她排水。又將那醫女的銀針拿過來,給馮五姑娘扎針。
一番忙活后,馮五姑娘吐出一口水,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一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拉著婉儀的衣襟就喊:“救命、救命!”
在圍幔外等待的馮世子夫人,一聽女兒的聲音,頓時激動得泣不成聲起來。
馮五姑娘終于清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姑娘,正蹲在自己身邊。她不禁怒目:“你是誰,我在哪里?”
外面的秦敏欣聽到馮五姑娘的聲音,就想沖進來。可無奈有婆子擋著,不讓她進來。
她只有在外面喊:“馮五姐姐、馮五姐姐,你沒事了吧?”
秦敏欣說到這里,終于放聲大哭起來。
見馮五姑娘跌落下水,她沒哭;被人冤枉,她也沒哭;見到慈母胞兄,她強忍著沒哭。可現在看到馮五姑娘沒事,她突然就有種,想大哭一場的感覺。
重新給馮五姑娘穿戴整齊,圍幔被撤開!
馮世子夫人第一個沖進去,抱住了躺在鋪了軟褥的地上的女兒。
馮五姑娘一見到秦敏欣,就指著她大哭:“娘!秦敏欣推我!”
“我沒有!”秦敏欣急得不得了。
婉儀涼涼看一眼馮五姑娘:“馮五姑娘,你出閣了沒有?”
馮五姑娘不明所以,瞪她一眼:“本姑娘還沒說親呢!”
“可見你就是在撒謊!”婉儀冷冷一笑:“馮五姑娘不要冤枉別人,我可是半個醫者呢!”
她說著,似是無意地往馮五姑娘腹部,掃了幾眼。
見婉儀朝她腹部看了幾眼,馮五姑娘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沖著她嚷:“是醫者又如何?難道醫者就可以逼我,顛倒黑白嗎?”
“不能!”婉儀老實地搖搖頭:“馮五姑娘,老實說,我可是看在秦三姑娘的份上,才救你的。你讓我猜猜,你為何要陷害姑娘,如何?”
“你胡說八道!”馮三姑娘不耐煩跟婉儀說話,只是讓她母親:“娘,我累了,我想回房!”
“不能走!”秦敏欣攔住了抬著馮三姑娘婆子的去路:“馮悠瑕!沒還我清白之前,你不能走!”
馮五姑娘見此,懼怕一般眼淚汪汪地,拉了拉她母親。
馮世子夫人火起,直接讓人推開了秦敏欣。
婉儀輕笑:“秦三姑娘,你是不是撞破了人家的奸情,人家才如此冤枉你的?”
她的聲音說大不大,卻震得馮世子夫人一個趔趄:“你說什么?小丫頭,雖然你救了我女兒,可也不能如此誣陷她?”
馮世子夫人怒火沖天。
婉儀不理她,直接望向馮五姑娘:“有人背地里朝你下黑手,想讓你一尸兩命呢!若不是我,你們母子此時已經死得透透地了。”
“嘩——!”周圍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馮五姑娘下意識地撫上肚子,望著婉儀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婉儀答非所問:“馮五姑娘,說不定這孩子的父親,不想留下這個孩子,才對你下黑手,嫁禍于人的。”
“你胡說!”馮五姑娘急起來,她剛喊了一聲,突然就下意識地捂住了肚子,痛得大汗淋漓起來。
“這是動了胎氣!”婉儀似笑非笑地看向馮世子夫人。
馮世子夫人眼里,冒火地瞪著婉儀,此時的場景讓她無地自容,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張羅。
剛才的那個醫女并沒有走,她給馮五姑娘診了脈后,就告訴馮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五姑娘這是流產先兆。不過世子夫人不用太擔心,胎兒不大,才一個多月而已。”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五姑娘送回房間里去?”
馮世子夫人此時,早已不顧形象起來。
哪知眾婆子才抬起五姑娘,五姑娘下身就流出一大灘血來。
眼見是移動不成了。
眾人此時顧不得什么了,只好把圍幔又遮擋上,重新忙活起來。
婉儀面上不顯,心里卻很是不安:該不會是我剛剛跟她施穴的時候,又沒找對穴位吧?
很快,周圍的人都清理了出去。
輪到秦敏欣的時候,她卻說什么也不走,一個勁兒地說,要跟馮五姑娘問個明白!
聞訊趕來的慶國公夫人見此,沒讓人阻攔秦敏欣。
她走到婉儀身邊,皺著眉頭問:“小姑娘,你是哪家的?”
“小女是杜家的。”婉儀見她威壓外露,不禁對她莫名沒有好感起來。
“杜家的?”
國公夫人偏頭想了想,隨即回過神來:“你這醫術是跟誰學的?”
婉儀蹙了蹙眉,隨即擠出一句:“照著醫書自學的。”
“哦?”
國公夫人準備再問,突然聽到馮五姑娘大喊一聲,隨即沒了聲息。
她不禁轉過頭去問:“怎么啦?”
有婆子過來,驚恐地回:“五姑娘身上的血止不住,已經昏過去了!恐怕…?”
“恐怕什么?快說!”
那婆子驚慌之中,并沒發覺是誰在問話,下意識地就答:“恐怕捱不過去了!”
畢竟馮五姑娘身子一向單薄,在加上落水之后,身子本就虛弱,卻又偏偏趕上小產!
“你胡說!”秦敏欣瞪著血紅的眼睛,猛力地搖晃著那婆子,剛才的話就是她問的。
婉儀悄悄退出眾人的視線,進了空間里。
方神醫聽完婉儀的講述后,直搖頭:“我對婦科不善長,這次是幫不了你。”
“可您是神醫呀?”婉儀挽著方神醫撒嬌哀求。
“神醫又能怎么樣?再說我是人,又不是神!”方神醫好笑地推開婉儀。
“啊?那沒辦法了?”婉儀失望地站在那里。
“還有個辦法,”方神醫嘆了口氣:“就是讓她清醒一柱香的時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不過那樣死的話,對逝者是很不公平的。”
明明可以就那樣讓她昏迷死去,可偏偏還要人為地弄醒她,然后告訴她,你活不下去了!
那樣是很殘忍的。
再說,也許病人危困后,還有轉危為安的希望。可是服下那藥后,就真正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