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杜婉芬冷哼一聲:“她們是我的人,代表的可是我!是我讓她們砸的!就跟我自己砸的一樣。”
“這怎么一樣呢?三姑娘,”月娘兩手一攤,一臉的為難:“奴婢不敢攔姑娘,但是做婢子的,奴婢還是能攔的。”
月娘長得五大三粗的,杜婉芬也不敢太放肆,正想著主意呢。
就聽月娘給她出主意:“要不,三姑娘您親自砸吧,有多少砸多少。不但奴婢不會阻攔,就是我們姑娘回來了,也不好跟三姑娘計較的,畢竟三姑娘您可是嫡出啊!”
杜婉芬還沒說什么,一旁的阿蘿已經氣得破口大罵起月娘來:“月娘!你瘋了?為何教別人砸我們的…!”
阿蘿才剛罵了幾句,就被柳絮一把捂住了嘴。
幸虧有肖嬤嬤幫忙拉著阿蘿,阿蘿才沒沖到月娘面前,撓她一頓出氣。不過,她好不容易積聚起對月娘的敬意,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柳絮卻抿緊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婉芬見月娘眉眼彎彎,一臉諂媚樣兒,再細細品味她的話,越想越覺得這月娘,可真是一妙人。
她伸出纖纖玉手,剛一碰到花盆的盆沿兒,就冷得縮回了手。
月娘還在一旁教她:“三姑娘,自己親手搬起來的花盆,砸得才有趣呢!”
那些花盆體積小,并不怎么沉重。
好不容易,杜婉芬下定決心,搬起一盆剛盛開黃金菊,就朝地上摔去。
“嘭”的一聲,花盆摔在地上,那鮮嫩的花草,才剛剛綻放開來,立即就被潮濕的泥土催殘了。
看著一地的狼藉,杜婉芬開心地彎彎眉眼,就又去砸另一盆花。
杜婉芬的丫鬟,勸不住她,只好不住地提醒她,讓她小心點兒,別弄臟了衣服鞋襪,別傷到自己…。
月娘瞪她們一眼:“喂!我說你是不是誠心咒三姑娘?再說三姑娘這么大了,這點兒還用你們提醒嗎?”
她又轉向杜婉芬:“三姑娘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點兒還是知道的吧?”
杜婉芬就瞪她兩個丫鬟一眼:“要你們多嘴!”
在月娘的刻意奉承下,杜婉芬砸起花盆來,是越砸越起勁,越砸越上癮。
終于在又搬起一個花盆的時候,手突然一松,那花盆就掉在了腳上。
把杜婉芬砸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偏偏地上都是碎瓷片,這下子被咯了個正著。
雖然冬天穿的衣服厚,可她臀部還是被狠狠地咯了個正著,再加上腳上疼得火燒火燎起來。
杜婉芬下意識地將手撐在了地上,卻不料手又撐在了瓷片上,疼得她是哭爹喊娘了起來。
柳絮嚇得白了臉,直直看向月娘:這次,是不是玩大了?
月娘心里也有些慌,不過在看到柳絮的樣子后,又強裝起鎮定來。
“誒喲!我可憐的三姑娘呀!”
月娘雙手一拍大腿,萬分悲痛地將杜婉芬扶起來,隨即一巴掌,打在她身邊,那個穿綠衣的丫鬟臉上:“你碰你家姑娘做什么?”
那丫鬟被打懵了,捂住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沒碰姑娘!”
剛剛,怕姑娘砸到自己的腳,她雖然一直小心翼翼守護在旁邊,可根本就不敢挨得太近,哪里能碰到她?
可是月娘卻不容她解釋,直接一腳踢在她腿上:“你還敢狡辯?若不是你碰了她一下,她能砸到自己的腳嗎?”
那小丫鬟被踢倒在了地上,還在哭哭啼啼地叫屈:“婢子真沒碰到姑娘!”
月娘不管她,只是跟杜婉芬陪著笑臉:“三姑娘,要不是這丫頭碰了您一下,您也不會傷成這樣。不過您這丫頭也不是有意的,還請您大人有大諒,不要怪罪她!”
此時,另一個丫鬟已經背起疼得快哭出聲來的杜婉芬,往院子門口走去。
月娘把她們送出院子外面,這才同情地看了那個,被冤枉的丫鬟一眼,低聲勸她:“妹子,你就認了吧!也許她們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不會為難你的。”
唉—!可憐的替罪羊!
月娘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不過,看她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平時肯定是沒少欺負別人。
等那丫鬟也出了院子門后,月娘收起最后一滴眼淚,將院子門給栓上了。
剛一轉身,就見柳絮在她對面,伸起大拇指,低聲感嘆一聲:“平大嬸子,高!”
月娘無奈地一攤手:“咱們這次貌似給姑娘惹大禍了!”
看著去了一趟秋華院,回來卻受傷嚴重的女兒,封氏氣得火冒三丈的。
在確定女兒并無大礙后,封氏直接拉著走路還一撅一拐的女兒,就告到了袁氏面前,
說婉儀的丫鬟,故意欺壓傷害她女兒,這樣的奴才若不嚴懲,將禍害無窮。
婉儀剛回到秋華院里,才聽柳絮說了個大概,就見袁氏的小丫鬟,前來請她。
一旁的阿蘿,原本是被婉儀下令不準說話的。
誰知見袁氏的丫鬟來,她終于忍不住了,興奮地拍手:“阿彌陀佛,終于能把那個判徒送走了!”
也不知她給柳絮灌了什么迷魂湯,越發弄得連柳絮,現在也不聽自己的話了。
阿蘿委屈過后,終于開心起來。
誰知婉儀卻瞪了她一眼:“阿蘿,本姑娘罰你以后三天不準說話!”
“啊?”阿蘿睜大眼睛,驚愕地看向婉儀。
婉儀卻不理她,只是跟小丫鬟一起往牡丹院里去了。
一進袁氏的屋子,婉儀立即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興奮地遞到袁氏面前:“母親快看,女兒給你買的雪蓮花呢!”
“真的?”
已經做好斥責婉儀一頓準備的袁氏,一聽說是珍貴的雪蓮花,不禁喜笑顏開起來。關于替封氏出氣的想法,已經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當然,這可是二十年的雪蓮花呢!可花了我五百兩銀子呢!”
婉儀眉飛色舞地跟袁氏解釋著。
可當盒子一打開,眾人就看到一朵皺巴巴的白色小花,焉焉地躺在盒子里面。
看著如此小的一朵花,袁氏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嗤笑一聲:
“這哪是二十年的雪蓮花,分明才二三年,哪里就值五百兩銀子?五十兩都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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