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來,就見人家母女融洽,母慈子孝的。
而且這伯府庶女、繼女見了主母,居然都是毫不縮首畏尾,也不張揚輕浮的,就如同親生母女一般。
要知道,這是在南音侯府,是絕對沒有的事情。特別是自己那幾個庶子庶女,不知為什么,在自己面前,居然連大氣都不敢喘,更遑論走到人前?
費二夫人緊緊地握緊了白瓷描花茶杯,好似要把它捏碎似的:
也不知這袁氏是怎么做到,讓庶女,特別是繼女,與自己毫無隔閡的?
并且這兩女兒的穿戴打扮,跟別家的嫡女相比,是絲毫不差的。
費二夫人氣惱之余,面上還得維持著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伯夫人客氣了!我們麗姐兒除了母親外,還有作為侯夫人的伯母教導,豈會跟她們一般見識?”
言外之意,還是看不起她們伯府的家教。
杜芙暗暗翻了個白眼,故意詢問袁氏:“母親,費二夫人帶著費姑娘來,是來跟我們吵架的嗎?”
說是來道謝的,怎么卻是這么一副欠揍的嘴臉?
袁氏擰眉佯怒:“芙姐兒不得無禮。”
她說完了杜芙,隨即轉頭望著費二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想著來的目的,費二夫人放下茶杯,拿潔白的帕子擦了擦手后,這才看向婉儀,堆起一個毫無誠意的笑容:
“昨天多虧了這姑娘,我們今天來,是專門來給你道謝的。”
婉儀看了她一眼,隨即跟杜芙嘀咕:“姐姐你看,這費二夫人哪里有半點道謝的意思?依我看,分明還是在怪罪我昨天救錯了對象!”
“二妹,休要胡說!”
杜芙極力憋著笑意,低聲反駁:“看她們剛才的樣子,人家費二夫人,昨天明明是怪你多管閑事嘛!”
她們姐妹倆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氣得費二夫人母女倆,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費詩莉再次“騰”地起身,指著婉儀她們氣得滿臉通紅:
“喂!你們昨天幫了本姑娘,本姑娘今天誠心來道謝,你們不是在胡說八道?就是在這里,亂嚼什么舌根?”
婉儀瞪了她一眼:“費姑娘,我們姐妹倆在這里說悄悄話,要你來聽什么墻角?難道這就是你們侯府的家教嗎?”
“就是呀!”杜芙的譏笑終于忍不住,浮現在了嘴角上:“再說我們說的可都是事實,昨天那么多雙眼睛,可是都能為我們作證的。”
“你——!”費詩莉氣了個倒仰:“你們這么大聲,也算說悄悄話?分明就是當著我和我母親的面,說我們的壞話,還如此狡辯!”
婉儀眨眨眼,望向費二夫人:“費二夫人,您今天來,是打著道謝的幌子,專程來跟我們姐妹倆吵架的嗎?”
費二夫人想起今天老爺交代的任務,她只好再次壓下那口惡氣,訓斥女兒:“莉姐兒!不準跟人家吵架!”
她隨即望向袁氏:“伯夫人,為了感謝昨天你女兒的相助,我今天特意帶著謝禮來道謝。”
她說著,就命帶來的婆子呈上謝禮。
一華衣麗服的婆子,立即呈上兩描金雕花禮盒上來。
袁氏命人接了過來。
剛要打開,杜芙在旁邊輕拉了拉她衣襟。
袁氏抬頭,就撞到了費二夫人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正望向自己。
她心里頓時鼓點兒大作,心想幸虧杜芙暗暗提醒了她一下,要不然,接下來不知費二夫人又會唱哪出戲?
見袁氏并未打開那兩個盒子,費二夫人暗暗咬了咬牙,面上撐出一片平和之氣。
她看了婉儀一眼,隨即看向袁氏語氣里帶了幾分幸災樂禍:“伯夫人這個繼女可真厲害,平時伯夫人一定操了不少的心。”
不待袁氏回答,她已經起身,再次開口:“你這個繼女這次幸虧遇到的是我,要是別人,助了人還這么挾恩圖報,逞口舌之能,只怕會為你們伯府帶來災禍的。
好了,告辭!不用送了!”
說完這話,她就轉身向外走去。
費詩莉狠狠剜了婉儀一眼刀,隨即跟了上去。
聽了費二夫人的這番話,袁氏剛才的痛快,眨眼就被恐懼代替:
要是費二夫人教唆丈夫,暗地里給伯府使絆子,那伯府就完了呀!
想到此,她顧不得埋怨婉儀,也顧不得打開那兩個禮盒,急急忙忙往松鶴堂里去了。
老夫人一聽完袁氏的稟報,直接下令:“禁足!禁了婉儀的足!將她身邊的人都換了!…你馬上就去辦!”
費二夫人的謝禮,一盒是黃燦燦的金首飾,雖然首飾精致,看著卻是俗氣得不得了;
另一盒是一盒子魚白珍珠,俱都如同魚目一般大小,色澤也如同魚目一般。
老夫人和袁氏見此,一時愣怔在那里,面面相覷起來。
費二夫人準備借著這兩盒子的東西,好好影射伯府一番的。誰知好戲還沒開鑼,就被杜芙抬手扼殺住了。
她心里的郁悶,自是無以言表。
袁氏雖然不解費二夫人的意思,可也覺得心里膈應得慌。
要不是婉儀昨天的多管閑事,也惹不出這一起子破事。袁氏攏在水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眸光微閃。
傍晚,白芍從大廚房里端來晚飯,和黃芪一起伺候婉儀吃飯。
“阿蘿和柳絮呢?”不見阿蘿和柳絮的蹤影,婉儀淡淡問了一句。
白芍邊擺飯邊答:“阿蘿請假了,柳絮不知去了哪里?”
婉儀聞言沒有做聲,眼皮突然沒來由的跳了跳,她忙按了按眼皮子。
她嫌鐘媽媽絮叨,看在她曾辛苦撫育杜二姑娘,又跟著杜二姑娘吃了不少苦的份上。給了她一筆銀子,已經放她出去養老去了。
婉儀默默吃著飯,吃到一半,就見袁氏來了。
她只好放下筷子,迎到了院子里。
“母親來,就是來看看你今天,可有被費二夫人嚇到?”
袁氏牽起婉儀的手,笑語盈盈地進了屋子。
婉儀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命人端上了茶點。
袁氏不吃茶,只是讓婉儀繼續吃飯,自己則坐到了一邊,關心安慰的話說了一大堆后,突然話鋒一轉:
“咦?怎么不見儀姐兒的另外兩個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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