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信口雌黃!”鄒氏氣得渾身顫抖,“你兒子的事,跟我沒關系!你是為了幫容嵐遮掩!一定是的!你在幫她頂罪!竟敢污蔑我!振軒!把這個賤奴拖出去!杖斃!”
桂嬤嬤神色癲狂地笑起來,“你這才是要殺人滅口!當初我換了容嵐的女兒,就是因為你!跟容嵐沒關系!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做人!活該遭報應!”
沐振軒狠狠一掌把桂嬤嬤抽得差點暈厥過去,她嘴角溢血,仍在笑。
見沐振軒拔劍,元秋上前一步,擋住了他。
“爹,事情還沒查清楚呢。”元秋神色淡淡。
“賤奴該死!”沐振軒滿面怒意。
“她污蔑娘的時候,也沒見爹這么大的怒氣。”元秋話落,沒再看沐振軒的面色,轉頭看向桂嬤嬤,“我的畫像,是你所為?”
桂嬤嬤冷笑,“是又如何?”
“不對。當時我在松林鎮,你沒有能耐做這樣的事。你應該繼續瞞著,等到什么時候,我爹老了,生不了兒子了,你再說出來,豈不是報復得更徹底?”元秋冷聲問。
“你長在鄉野,倒是個厲害的。”桂嬤嬤擦去嘴角的血,喃喃地說,“我這輩子,生了倆兒子,老大死了我都沒見上最后一面,好不容易把老二養大,也沒了…”
“容嵐!”桂嬤嬤突然扭頭,直勾勾地看向容嵐,“我的好夫人!這么多年我伺候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求你救救我唯一剩下的兒子,對你來說是多簡單的事,你就是不愿意!還把我趕出去!我兒子都死了,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容嵐看著桂嬤嬤,面色冰寒,“你的小兒子喝醉酒打死人被判了死罪,是他活該!你求我幫你從死牢里撈人,我不答應,你接連犯錯,我給你一筆錢,讓你出府養老,問心無愧!”
“呵呵,你們都有理…你們天生就是有理的…我活該,我兒子活該…”桂嬤嬤話落,直勾勾地看著元秋,像在哭,又像是在笑,嘴角流出黑紅的血,腦袋一歪,倒在地上。
元秋神色一變,上前去探桂嬤嬤的鼻息,已沒氣了…
看著桂嬤嬤的尸體,元秋直覺,她還有話沒說出來。
一個兒子死光的絕望母親,來報復沐家,這可以說得通。她把大兒子的死算在鄒氏頭上,把小兒子的死算在容嵐頭上,沒有道理,但這是極有可能的。
不過,以桂嬤嬤的身份見識,如果說她處心積慮請人到松林鎮去畫了元秋的畫像,再送來京城,秘密交到鄒氏手中,等待鄒氏找她詢問當年的事,這不合理。
因為,她大可以直接來找鄒氏!想怎么添油加醋污蔑容嵐鄒氏都會信的!
元秋深深懷疑桂嬤嬤背后還有人,目的不明。但當下已死無對證。
榮華堂里再次恢復平靜。
沐振軒神色疲憊,“娘,此事就是桂嬤嬤刁奴害主,跟容嵐沒有任何關系。”
鄒氏對這結果自是萬分不滿,臨了,竟被桂嬤嬤反將一軍。到頭來,這刁奴換子,是因她而起!
但鄒氏看著桂嬤嬤的尸體,也冷靜下來。事實如何,她心里有數。若再堅稱是容嵐所為,只會讓沐振軒跟她離了心。
于是,鄒氏抹著眼淚,哭得傷心欲絕,“此事傳出去,沐家的臉面就丟盡了!振軒你這把年紀,連個兒子都沒有!”
元秋坐回容嵐身旁,一臉無辜地開口,“祖母去柳家接我回來的時候,不是對柳太醫說,當年我娘一胎三寶,因高僧斷言我體弱命短,讓尋一戶有緣人家寄養到十六歲才能接回來?”
鄒氏本想說盡快給沐振軒納妾的事,畢竟早點抱上親孫子才是正經,誰知哭訴突然被元秋拆臺,鄒氏像是卡了脖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沐振軒聞言擰眉,“為了沐家的名譽,只能如此了!”
鄒氏目光落在趙林兩家人的身上,眸中閃過一絲狠厲,“這些人,不能留!”
趙貴一個哆嗦,突然想起來前馮氏的交代,臉上的肥肉顫了顫,張口便說:“我…你們不能殺我!我跟安然表妹,早已有了肌膚之親!”
“他胡說!根本沒有的事!”林厚立刻反駁。
與此同時,容嵐起身,手腕一翻,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走過去,揪住趙貴的頭發,強迫他仰起脖子,狠狠地捅了進去!
鮮血四濺。
趙富傻了,馮氏瘋了。
容嵐面無表情,“誰再欺負我女兒,就是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