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得太急,差點栽倒。
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那手修長白皙,如琢玉一般。
第五月“啪”的一下拍開那只手,兇巴巴:“不許占我便宜。”
不等手的主人反應,她“嘭”的一下關上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剛要跟著下車的西澤:“…”
圍觀了全部過程兼任司機的管家喬布:“…”
他早就說過,他們主人應該多多鍛煉身體。
要不然連姑娘都打不過。
羅子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愈加驚詫。
翡冷翠對街道有著嚴格的管制。
為了保護環境,車輛每天都會限號。
今天只有車牌號尾號是“1”的車輛才能出行。
可他看見的這輛加長林肯的車牌號,卻是“9999”。
這樣的車牌號本來就十分罕見,竟然還能在限行日出行。
第五月完全沒注意到羅家父子倆,歡歡喜喜地進到了中心商場里面。
“子秋,你看。”羅父像是進了大觀園一樣,“翡冷翠的科技也真是太發達了,子秋?”
羅子秋用力地抿唇,克制著自己波瀾泛濫的情緒:“爸,我看見第五月了。”
“什么?”羅父一愣,旋即皺眉,“第五月?她怎么會在這里?她跟著你來的?”
“我也不知道。”羅子秋搖了搖頭,“而且,她乘坐的是這邊貴族才有的車。”
“不用管她了。”羅父擺手,“翡冷翠這邊不管是什么貴族,到時候都要受到洛朗家族的管制。”
“你只管準備明天的報告會,其他的一一律不用放在心上。”
聽到這番話,羅子秋心里那種不安卻并沒有消去。
他想了想,并沒有跟著第五月進去,而是打車去了酒店。
中心商場里。
“小姐,你好。”柜臺小姐微笑,“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金支付?”
“刷卡。”第五月摸了摸兜,只摸出來一張黑金卡。
她有些疑惑。
她明明帶了三張國際銀行的卡,怎么只剩下了這張黑金卡?
第五月翻完了所有的兜,也沒再找出第二張銀行卡。
她認輸,把黑金卡遞過去。
“請您稍等。”柜臺小姐接過。
“滴”的一聲,pos機發出了一聲響。
柜臺小姐將卡遞回去的時候,一眼發現了金色的鳶尾花標志。
旁邊還有一個小寫的S。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震驚地看著第五月。
一時間,眼神都不一樣了。
洛朗銀行S級黑金卡,只有洛朗家族的掌權者和嬴子衿有。
這個東方少女,又跟洛朗家族是什么關系?
柜臺小姐恍恍惚惚地把第五月送出去,深感她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起的大秘密。
她穩了穩心跳,偷偷拿出手機,給閨蜜打了個電話:“喂,我和你說個八卦,就是洛朗家族的那個掌權者你知道吧?他可能…”
第五月對此一無所知。
她買完衣服后,給第五風等人寄了回去,在外面轉了一圈之后,這才回到了洛朗城堡。
西澤在沙發上坐著,長腿交疊。
身形完美宛若雕塑。
即便是看了他很多次,第五月依舊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張可以讓諸多人瘋狂的臉。
“Venus集團送來的喜糖。”西澤指了指桌子上的巧克力盒,“外面沒有,全球限量十款,給你留的。”
第五月也喜歡吃甜食,她走上前:“咦,你今天這么好啊。”
她拆了第一個酒心巧克力包裝。
正要滿心歡喜地拿出里面的巧克力,結果抓了個空。
這是一個空的包裝,被人疊成了巧克力的形狀。
第五月:“…”
她接著拿起下一個,拆開之后,里面除了空氣,其他什么都沒有。
第五月幽幽地抬起頭,看向西澤:“你不會都吃了,然后還裝作沒吃的樣子騙我吧?”
有這么幼稚的人?”
西澤端著茶,一舉一動都是O洲名門貴公子的作風。
聞言,他皺眉:“嗯?他們這是找哪家巧克力工廠,品控這么差?”
瞧見年輕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似作假,第五月也當是工廠沒有把控好,于是接著拆。
空殼子堆了一地。
她不死心地拆開最后一個巧克力包裝。
空的。
西澤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啊啊啊啊!”第五月好生氣,她撲過去,一拳錘在他身上,“你去死!”
她還以為他改邪歸正了,結果還是喜歡這么欺負她!
“咳咳!”西澤抓住她的手,“三等殘廢,別鬧。”
少女身子嬌小,他兩只手輕而易舉地把她禁錮在了懷中。
前所未有的親近。
西澤的身子再度繃緊。
第五月兇巴巴:“我咬死你!”
她露出小虎牙,就要咬下。
眩暈感卻在這時襲上腦海,第五月眼前一黑,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西澤還要逗懷中的小姑娘,卻見她沒了意識,神色瞬間變了。
“月月!”他把她抱起來,厲聲,“醫生,喬布,快叫醫生來!”
第五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她去了一個很奇妙的地方。
那里的科技很發達,有空中交通系統,還有各種各樣的新型武器。
她在跟她親親師傅逛街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傻大款,這個傻大款竟然還是二十二賢者第五賢者皇帝,讓她嫉妒了好久。
她又看見世界之城出現在她眼前,中心區域變成了一片廢墟。
她還看見她咬著指尖,用血布下陣法。
耳邊更是嘈亂的聲音。
“我說了,不要算我!”
“三等殘廢,你干什么?!”
“啊!”第五月突然驚醒了過來。
她捂住自己的心臟,額頭上滿是汗。
她神情怔怔。
那不是夢,是她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她明明為了算嬴子衿,押上了她的全部壽元。
為什么她現在還好好地活著?
這不符合常理。
第五月下意識地低頭。
他趴在她的床邊,頭發有少許的凌亂。
他一向注意他的外表,很少會有這個樣子。
第五月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抓了一把西澤的頭發。
唉,好遺憾,不是金子。
“醒了?”年輕人的聲音略微沙啞,抬起頭,“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雙眸藍得像是大海,深邃幽遠。
這么看著他,第五月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你騙我。”
她很委屈:“你怎么這么騙我?”
西澤:“…”
糟了。
這記憶恢復的真是時候。
“我就是覺得你可愛,想逗逗你。”西澤有些不知所措,他遞過去一張紙,“別哭了。”
第五月還在哭,很傷心:“我可愛也不是你騙我的理由!”
西澤也是第一次見她哭成這樣,聲音也軟了下來:“我給你道歉。”
“道歉不夠,你要把我給你的錢都還回來。”
“好。”西澤稍稍地松了口氣,“小事。”
第五月聲音悶悶:“我還要吃遍全球美食,你付賬。”
“嗯。”
“還有我需要稀有礦石,在南極洲才有,你去挖。”
“沒問題。”
第五月說什么,他都一一應下來,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你立下誓言了,不能食言,要不然就會變胖胖,人也會變丑。”
“不食言。”
第五月揉了揉眼睛,一秒變臉:“略略略,騙你的。”
還是她聰明。
雖然她真的挺難過。
西澤:“…”
他認栽。
“很好。”西澤松了松領口,微笑,“接下來,我們來談一談真正的債。”
第五月擦干眼淚,瞅著他:“明明是你騙我的,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債?”
“想起來了二十二賢者,也知道賢者戀人的能力了吧?”西澤淡淡,“為了救你,我把我的壽命分了你一半。”
第五月一愣:“共共共生?”
西澤:“知道就好。”
第五月捂住臉。
完了。
她果然是欠債欠大了。
這不是只用還錢就能夠斷掉的因果。
“我怎么還賬?”第五月神情郁悶,“我又沒讓你救我。”
“既然你這么想還賬,不如——”西澤不緊不慢,“以身相許好了,我什么都不缺,還缺個人管家產。”
這一句話,讓第五月的心臟有瞬間的抽空,大腦也當機了:“你你你你說什么?”
年輕人傾下身子,用指腹一點一點地將她殘余的淚痕擦干:“我不喜歡你,你以為你真的能騙得了我?”
因為喜歡,所以心甘情愿。
她想要什么,他給就是了。
這回輪到第五月不知所措了,她結巴了起來:“我…我我我我還沒談過幾次戀愛呢,你你你…”
“這么說,你同意了?”西澤有些意外,他若有所思,“明天去結婚?”
第五月:“…”
這是什么鐵直男的腦回路。
戀愛還沒談,哪有直接去結婚的?
“誰同意了?”第五月氣鼓鼓,“你說你被稱為‘翡冷翠的阿波羅’,你肯定有不少女人,我還是清清白白的,不行,我虧了。”
“我哪有那個時間?”西澤被噎了一下,“我忙著掙錢呢,錢還沒掙完,就被刺殺了。”
“是哦,那你好慘。”第五月幸災樂禍,“掙那么多錢沒命花。”
西澤聳了聳肩:“沒事,可以給你。”
“看在你單身了那么久的份上,那我這個可愛的少女就勉強答應你吧。”第五月撇過頭,“試用期半年。”
西澤神情一頓:“…試用期?”
“當然了,這是男朋友的試用期。”第五月算得很清,“萬一你不合適,我就把你踹了再找下一春啊。”
西澤眼神瞬間危險了幾分,卻是微笑:“你想都別想。”
她敢踹了他,他到時候打造一條金鏈子,給她銬上。
華國這邊。
紀家別墅前,一輛海陸空三種模式的跑車停在空中。
嬴子衿和傅昀深坐上去之后,跑車很快離開。
“我挺期待他們回來后是四個人的。”素問笑,“不過三個人也行,孫子孫女我都喜歡。”
路淵卻是皺起了眉:“不,還是孫子好。“
“啊?”素問有些驚奇,“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還重男輕女?你要是重男輕女,我可就帶著夭夭走了,你一個人過日子吧。”
“不不不,孫女的話,到時候又不知道要被哪個臭小子拐跑,我怕我控制不住揍人的沖動。”路淵被嗆住了,“如果是孫子,就能夠拐別人,最好拐回來個漂亮的小姑娘。”
素問想了想:“倒也是。”
路淵看了一眼周圍:“風眠呢?今天夭夭離開,怎么不見他?”
“溫先生也去G國了。”素問說,“你知道的,宇宙航母這個實驗項目是夭夭一直追求的,溫先生定然會全力支持。”
紀家六成的研究員都參與到了這個項目中。
真正的研究員,哪怕前路有再多的荊棘,也不會忘記本心,勇往直前。
也是因為紀家派出了中堅力量支援赫爾文和諾曼院長,讓其他國家的幾個科研世家嘲諷了很久。
說白了,宇宙航母實驗項目成立兩年,依舊還只是一個紙上談兵的空殼子。
或許以后能夠研究出來,但誰知道是不是幾百年之后了?
“嗯。”路淵擰了擰眉,“科技這方面我幫不上什么忙,如果到時候宇宙航母建造成功,我可以申請護航。”
別說其他宇宙了。
就連太陽系外,都有很奇妙的宇宙生物。
研究所有一次派宇航員,就在飛行的過程中遇見了一種類似水母的宇宙生物,差點被卷進黑洞里。
素問認真思考了一瞬:“阿淵,醒一醒,你應該是打不過的。”
路淵:“…”
沒什么比這更扎心的了。
另一邊。
“小璃,開學了,夭夭和傅先生去度蜜月了,爸爸也在忙實驗,你還是住校啊。”紀一航一邊穿衣服,一邊說,“要是學校的飯菜不合你口味,你給你媽說,讓她給你做紅燒排骨送過去。”
紀璃背起書包:“知道了。”
雖然嬴子衿和紀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他們也都把她當成真正的親人一樣。
“哦,對了。”紀一航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口,“你看看,夭夭都結婚了,你現在還沒有個男朋友,多不好啊,什么時候帶個男朋友回來?”
“爸,我才多大啊?”紀璃無奈,“你不能拿我和嬴神比,而且我也沒工夫談戀愛。”
“唉,爸爸就是提醒你。”紀一航出門,“在高中就讓你談戀愛,結果你沒談,你這都要大二了,結果你還沒談。”
“早戀等于早練,你不練習怎么成長?”
紀璃:“…”
她爸太過開明,導致她無言以對。
紀璃騎自行車去帝都大學。
她早上和下午前兩節都沒課,每天過得很悠閑。
生化實驗班有固定教室,紀璃走進去,將包放下。
她也沒看教室里的其他人,拿出ipad開始整理筆記。
“紀璃,你不是還說你和嬴子衿認識嗎?”一個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嘲諷,“怎么她沒想著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G國?還是說,只是你在吹牛而已?”
紀璃沒說話。
上個月嬴子衿就給她提過,讓她想去就去。
但她覺得她目前實力還不夠,準備修完這學期再過去。
她也沒宣傳過她和嬴子衿的關系。
“紀璃,問你話呢。”聲音的主人走進,“你不是天才少女嗎?我看學校送學生過去,也沒你的名字啊,你怎么不囂張了?”
有人勸阻:“寧姿,別說了,我們生化系也沒有一個人被選上。”
“我就要說。”甄寧姿冷笑,“誰知道她當時是怎么進到這個班來的,明明生化實驗班根本不對大一生開放,怎么她在大一的時候就進來了?!”
紀璃懶得和甄寧姿爭論。
甄寧姿無非是看不慣她而已。
甄寧姿比她大一屆。
但甄寧姿那一屆生化實驗班考核的時候,甄寧姿并沒有通過,僅僅差了一名。
不過甄寧姿的人緣很好,有時候會來生化實驗班借筆記。
紀璃并不在意。
全院第一和國家獎學金都在她的手中,甄寧姿看不慣她又能怎么樣?
甄寧姿嗤笑:“既然去不了,以后別那么囂張,懂?”
紀璃終于抬起頭。
“打擾了。”敲門聲在這時響起,少年的聲音清冷,“請問紀璃同學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