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羅的腦子嗡了一下,思緒在瞬間停止了運轉。
她的耳朵也出現了短暫性的失聰。
女孩這句輕描淡寫的話,仿佛帶走了全部的聲音。
“我就在這兒,有話快放。”嬴子衿一邊說,一邊示意同樣懵掉了的程遠將工程院的老師和學員們送出去,“我現在也沒時間和你耗,你先自己玩一會兒。”
紗羅的身子猛地顫抖了起來。
她愣愣地抬起頭,看見女孩絕麗的容顏,唇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褪去了,變得慘白一片。
渾身忽然間冰涼一片。
紗羅嘴唇顫得厲害,幾盡失聲“不!不不不不…”
二十二賢者第十一,賢者,命運之輪。
跪在地上的騎士們也是心頭駭然,但更多的是狂喜。
命運之輪隕落得很早,那個時候世界之城還是封建古代。
留下的記錄,只剩下壁畫和文字。
即便彼時她還只是一個孱弱的女孩,根本不在公眾面前露面。
可居民們知道,正是命運之輪才幫助他們避開了不少大災難。
知天命,掌姻緣。
斷前世,判來生。
卜禍福,決生死。
——神算天下。
其他卦算者就算再強,也根本不配得到這個稱呼。
“看來你沒有什么話要說。”嬴子衿壓了壓帽檐,淡淡,“走了,你可以在賢者院等我,我們還有賬要算。”
騎士們跪在地上,這一刻真情實意,大聲“恭迎命運之輪大人!恭送命運之輪大人!”
聲音震天,歡聲雷動。
紗羅還呆愣在原地,耳朵嗡嗡地響,依舊無法置信。
命運之輪不是向來體弱嗎?
怎么可能擁有比肩戰斗型賢者的戰斗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新任的命運之輪,怎么會是嬴子衿?!
紗羅癱在了地上,冷汗直冒。
這一刻,她突然希望以前的命運之輪沒有死了。
一個體弱的命運之輪,畢竟要更好對付一些。
現在怎么辦?
城外。
為了接這些院士和學生們,ibi再一次派出了全部的飛機。
學生們興致勃勃。
“我看城外挺好的,也沒有女皇說得那么不堪。”
“可不是嗎?她就是故意抹黑七大洲四大洋,不想讓我們出去。”
“要不是嬴——”葉思清忽然卡了殼。
她犯了難,也有點畏懼。
現在,就有一位賢者坐在他們面前,他們該怎么稱呼?
其他人也都紛紛停止了話頭,不免心驚膽戰。
賢者女皇的作風,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們都是同學,以前是,現在也是。”嬴子衿轉頭,淺笑,“這一點,不會因為我別的身份就改變。”
“你們不用害怕我,也可以放心,我是為了保護你們而生的。”
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震。
葉思清的眼眶紅了紅“嬴神…”
這是命運之輪和女皇的區別。
兩個小時候,飛機抵達帝都大學。
“到了。”嬴子衿率先跳下去,“我們走。”
現在是下午三點,正是上課時間,路上的人并不多。
左黎抱著書,哼著歌往外走。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他“左教授。”
左教授渾身一個哆嗦,一轉頭,大驚“臥槽!”
他顧不得他手里還有東西,撒丫子就朝著女孩這邊跑了過來。
嬴子衿及時開口“停——”
左黎立刻停住,委屈得想哭“嬴同學,你上哪兒去了,你都在帝大消失快一年了!你的論文寫了嗎?”
嬴子衿“…”
她就知道。
身后,院士和學員們面面相覷。
這,還有人敢催命運之輪寫論文?
“有點事。”嬴子衿言簡意賅,“而且,我請假了。”
左黎“…”
他恨校長那么爽快給嬴子衿批了長假。
“嬴同學,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左黎追問,“我又給你找了幾個很好的論文選題!”
“不是,給你帶一些厲害的學生和老師們過來。”嬴子衿,“他們不需要學籍,但可以為帝都大學出力,左教授你按照規定去考,不需要留手。”
左黎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了不少人。
他也知道嬴子衿為了宇宙航母的實驗項目到處奔波找人,于是點頭“行,我這就給他們安排考場。”
“那你安排。”嬴子衿雙手插兜,“我先走了。”
左黎“???”
他只得去準備考場,又搬來了一沓物理系新出的卷子分發下去。
學生們拿到題即刻開始奮筆疾書。
左黎從考場的左邊轉到考場的右邊,看完了葉思清等人答題速度和正確率。
整個人瞬間裂開了“…”
他們嬴同學,是從哪里拐來的這些學神?!
他恍恍惚惚地離開考場。
門外,等著他的院士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很興奮。
“我們可以現在就上任。”
“對,立刻上任。”
左黎也被他們的熱情嚇到了,連聲道“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們去找校長,帝大歡迎諸位。”
院士們高興得不得了。
而像是知道他們的想法一樣,幾乎是才邁出腳的同時,所有院士都接到了一條來自嬴子衿的信息。
法治社會,不能炸學校[微笑]
院士們“…”
行吧,他們收斂收斂。
另一邊,傅昀深也帶著西澤來到了第五家的祖宅。
第五月正在背書。
然后她不經意一抬頭,看見了一頭金子般燦爛的頭發。
“我去…咳咳咳!”第五月一口水嗆了出來,連忙扒住第五風的肩膀,“哥!哥,救我哥,有人要追殺我!”
一旁,正在喂雞崽的第五風撒了一把米。
三十秒后,他慢悠悠地抬頭“什么?”
西澤環抱著雙臂,頗為嫌棄地打量了一眼周圍“三等殘風,你就住這種地方?”
“你師傅給你的陣法。”傅昀深上前,拿出一份文件,“材料只有你這理由。”
第五月看完,義正言辭“可以,先給錢!”
西澤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張洛朗集團的s級卡。
他咬牙切齒“夠了嗎?”
“夠了夠了。”第五月收下,立刻把材料從庫房里搬出來,開始擺陣。
第五風又慢悠悠地趕著雞崽去旁邊。
“三等殘廢,了不得,了不得啊。”西澤圍著她走了一圈,鼓了鼓掌,“看不出來你把老大的精髓學到了不少,這布陣的手段,有兩下子。”
第五月不理他,十分鐘后,她抬起頭“布好了,坐進去。”
西澤仗著身高,居高領銜地看著她“我不坐,我就站著,你能把我怎么辦?”
“啪!”
西澤被一巴掌按了下去。
他僵硬地抬起頭。
他簡直是不能相信,他被矮他三十厘米的小姑娘給按下去了。
“話那么多,這是我家。”第五月兇巴巴,“再說我矮我一會兒讓你變成侏儒。”
西澤“…”
好像還真有這種陣法。
他忍。
傅昀深將第五月放在臺階上的一本書拿起來,翻了翻“這是什么?”
第五月回頭“哦哦,那是少弦先祖留下來的書,我前不久才從爺爺那里翻出來的。”
“你師傅和你說過,不要算她。”傅昀深淡淡,“你要謹記著這句話,一定要謹記。”
“我知道。”第五月將東西收拾好,“我就是好不容易翻到了拿出來看看,我還這么年輕,這么可愛美麗,還沒有談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愛——”
陣法里,西澤直接笑出了聲。
第五月幽幽地看著他。
西澤停了笑“你繼續,繼續。”
等他恢復了記憶和力量,他可要好好地把這個三等殘廢欺負欺負。
讓她知道什么叫做人間險惡。
這邊。
紗羅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賢者院的。
她憤怒到手指都在顫抖,幾乎握不穩權杖。
殿堂的門是這個時候被撞開的,闖進來的是四大騎士團統領。
紗羅眼神一冷“你們干什么,誰讓你們進來的?要造反?!”
“您說對了。”權杖騎士統領微微一笑,率先將身上的徽章扯下,扔在地上,“從今天開始,四大騎士團,不再效忠賢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