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失控,剎車無效。
車載屏幕上彈出了這八個字。
警戒聲越來越強,車內的儀器也紊亂了起來。
所幸是這個時候,高速路上沒有多少車,
嬴天律的唇緊緊地抿著,雙手握住方向盤,眼神微凝。
自從去年做了那個和車禍有關的夢之后,他就換了新的車。
這輛車,是Venus集團旗下一家汽車公司出品的。
車身無比堅硬,據說是連子彈都能夠防,還有自動駕駛系統和防護系統。
嬴天律雖然從聞人山那里求來了一個錦囊,但是聞人山也給他說,不能保證他就能夠躲過一劫。
而且,夢境也只是一個預知,只能確定是一場車禍。
這場車禍,因為種種原因,不一定和夢境中顯示的一樣。
所以嬴天律為了保險起見,根本不會讓別人給他開車,每一次都是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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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己開車,他也會很小心翼翼。
沒想到,還是出了這種事情。
嬴天律深吸了一口氣,他抬頭,終于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自救匝道。
他稍稍地松了一口氣,就準備轉動方向盤,開上去。
可就在這時,車載屏幕上又彈出了一個警告。
方向盤失靈 “剎——”
嬴天律連將車開上自救匝道的時間都沒有,連人帶車,直直地沖出了護欄,墜了下去。
下午兩點。
鐘曼華還在睡夢之中,被第一醫院的電話給驚醒了。
聽完電話里的內容之后,她臉色一白,連衣服都來不及選,拿起包匆匆往外走。
趕到醫院后,鐘曼華是前所未有的慌張。
她見到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之后,立刻上前,抓住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呢?他怎么樣?還、還有…”
那條高速路原本就危險,以前也出過不少次事故。
從上面栽下去,基本上都是重傷或者死亡,無一例外。
“你是病人的媽媽?”醫生看了她一眼,“你稍等一下。”
他走進了隔壁的病房,沒多久,又走了出來。
鐘曼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都緊張地出汗了,腦子更是亂成了一團。
要是嬴天律出了事,她怎么辦?
“病人剛蘇醒,他的情緒需要穩定,他這個時候不想見您。”醫生微微頷首,“還請您過段時間再來。”
聽到這句話,鐘曼華先是放了心,隨后一愣:“不、不想見我?”
醫生沒再說話,摘下口罩,越過鐘曼華走了。
嬴老夫人、嬴露薇這兩位都是第一醫院的常客,他們這些主治醫生,誰還不知道嬴家那些事了?
只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壞事做多了,是有孽力的,總會遭到報應。
鐘曼華呆在原地,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這個時候,鐘老爺子也匆匆趕來了。
鐘曼華張了張嘴:“爸,天律他…”
鐘老爺子沒理她,在另一位醫生的帶領下進入了病房里。
門開啟,又被合上。
鐘曼華臉色難看。
鐘老爺子不待見她,嬴天律也和她離了心。
如果從一開始,嬴子衿的身份就瞞得很緊,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可現在,也沒辦法挽回了。
她去求嬴子衿,嬴子衿都不給她一個眼神。
這又能怎么辦?
想到這里,鐘曼華又是一陣陣心梗,慪氣得不行。
她向來高傲慣了,喜歡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包括兒女的生活和一切事務。
無論是畢業前的嬴天律還是嬴玥萱,都只會聽她的話。
哪里會像嬴子衿這樣?
她就不該把嬴子衿接回來。
那么她還是夫妻和睦,兒女雙全,人人艷羨的貴婦。
鐘曼華抿了抿唇,她勉強地笑了一下,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醫院。
病房里。
嬴天律躺在病床上,但精神還不錯。
他的頭部用紗布包了幾層,右腿打了石膏。
鐘老爺子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好沒事,你怎么開車還能開出高速路?”
“車子出了問題。”嬴天律轉過頭來,嘆了一口氣,“也怪我,沒有檢查。”
他將事情簡單地講述了一遍。
鐘老爺子的神色一變:“方向盤和剎車都失靈了?肯定是人為!”
“我也是這么想的。”嬴天律淡淡,“不過要讓這個人失望了,我就是腿骨折了,人還好著呢。”
車子沖出高速路的那一刻,他也以為他死定了。
就算不死,恐怕也跟植物人沒什么區別。
但就在車子栽下去之后,關鍵時刻,車子里彈出了好幾個氣囊。
連車門,都自動掉了下來。
嬴天律不得不承認,科學技術改變一切。
他摔得不輕,但爬出去的力氣還有。
而他剛一爬出車子,整輛車就炸掉了。
一切過分的巧合。
就差那么一點,他就車毀人亡了。
聽到這句話,鐘老爺子氣得差點心梗:“你這是什么話?你人要是不好,你還能躺在這里跟我說話?”
一個一個,都不讓他省心。
“外公,你幫我拿個東西。”嬴天律咳嗽了幾聲,“在我的西服外套口袋里。”
鐘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還是上前了。
他展開嬴天律放在一旁的西服,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錦囊。
鐘老爺子疑惑:“這什么?”
“上次去風水聯盟求的護身符。”嬴天律說,“您給我扔過來,我這手沒法動。“
鐘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錦囊扔了過去:“小小年紀,還挺迷信。”
嬴天律又咳嗽了一聲,很是無奈:“您不是也挺信?”
“誒,那我和你不一樣。”鐘老爺子可驕傲了,“我只信我外孫女,誰知道你遇見的都是什么騙子神棍。”
提起嬴子衿,嬴天律的神情一振:“子衿過來了嗎?”
“她從學校過來呢。”鐘老爺子晃了晃手機,“不過你外公看你沒什么大事,還能跟我吵架,我就讓她回去了。”
嬴天律:“…”
親外公。
他閉上眼,氣得開始睡覺。
醫院外。
嬴子衿其實已經到了,只不過確實沒進去,在路對過的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傅昀深看了她一眼。
隨后抬起手,修長如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眸色微微沉下:“你沒有事?”
“還好。”嬴子衿點了一份提拉米蘇,淡淡,“放心,身體上沒有,我也不虛弱。”
嬴天律畢竟是普通人,而且他的劫點也不像商曜之那樣,是個死劫。
更不像第五月那樣,是命格,短命。
但是按理說,她救血脈至親之人,會受更大的傷。
可除了她的神算能力被封了一個月之外,其他的都沒有。
她都做好了她會損耗一定的身體本源。
嬴子衿眼睫垂下,陷入了沉默之中。
傅昀深試了試她的脈搏之后,手指才松開:“那就好。”
他知道,無論是華國和O洲,都是有這樣奇能異士的存在。
只不過兩邊的叫法不同。
在華國,這種人被稱為卦算者。
在O洲,叫占卜師。
卦算者的歷史要比占卜師還要久遠,最早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時期。
雖然現在的卦算者越來越少,卦算的能力也越來越低,但至少還有第五家族的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別的卦算世家的后代,自發地組成了一些組織。
可O洲那邊不一樣。
1480年到1780年間,一場女巫審判,把不少占卜師都斬首示眾了,尤其是在18世紀最后,占卜師一個都不剩了。
所謂女巫,也只是一個代稱而已,并不是真的有巫術。
這也是神算者當時留下來的預言之一。
現在O洲殘留下來的那些占卜師,是在這場浩劫之后才出現的,只不過他們的能力大大不能夠跟之前的先輩相比。
但無論是卦算者還是占卜師,只要幫別人改變了命運,自身肯定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以后還是少做這些事情。”傅昀深將一杯熱牛奶推了過去,“會損害身體。”
“心里有數。”嬴子衿拿起叉子,“我不是救世主,不是誰都救。”
傅昀深眉挑起,聲音緩緩:“嗯,你救我就夠了,渡也渡我一個。”
嬴子衿的手一頓,瞥了他一眼:“別做白日夢。”
她吃完,打了個哈欠。
傅昀深抬頭:“困了?”
“嗯。”嬴子衿從自己的包里拿出毯子蓋上,“我休息一會兒。”
雖然身體是沒有大礙,可是確實脫力了。
她睡著之后,云山悄悄地走進了隔間。
傅昀深淡淡:“查清楚了?”
“查完了,少爺,不查不知道。”云山壓低聲音,“這個嬴玥萱,竟然是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