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特助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大男人蹲在一個座位前。
表情很凄苦的樣子。
這個模樣,讓人不能相信他就是聶家的下一任繼承人。
但又確實是。
元家也有不少聶朝的照片,各個角度的都有。
所以哪怕聶朝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側臉,孟茹也不會不認識。
她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過去。
頭等艙的走廊夠大,站兩個人不成問題。
“聶朝先生。”孟茹很禮貌地開口,“您好,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您。”
在帝都,聶朝被聶老爺子看得很緊。
就算是酒會上,聶家的保鏢也會把敬酒擋掉。
聶家家風嚴謹,這讓那些想動歪手段上位的人都沒辦法。
她能夠 聽到有人叫他,聶朝的腦門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他轉頭,看了孟茹一眼,納悶:“你誰?”
孟茹的笑容一僵:“聶朝少爺,您可能確實不認識我,我是孟茹,元文隆是我先生,我們曾經和聶家有過一個合作。”
說是一個合作,其實也就是勉強把名字掛上了而已。
帝都家族很多,聶家穆家這種是根本不帶別人玩。
“哦。”聶朝想都沒想,“沒聽過。”
凌眠兮眨了眨眼。
她算是發現了,聶朝和聶亦還是有那么一點地方相同的。
不愧是兄弟。
這一下,孟茹也看見了凌眠兮,她皺眉。
聶朝身旁怎么會有一個小姑娘?
孟茹稍稍地思索了一下,在腦海中過完了帝都那些有名的名媛們,都沒有找出一張臉能和凌眠兮對上的。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凌眠兮要么是哪個小家族的千金,要么娛樂圈的明星。
畢竟聶朝身邊不缺女人,換得還很快。
以前聶朝沒有被定為聶家繼承人的時候,就有不少女人往他身上貼。
孟茹就沒理凌眠兮:“聶朝少爺,有一件事情,我想和您談一談。”
說著,她把特助叫來,從文件袋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又開口:“就是這個工程,不知道您有沒有…”
后面的話沒能說完。
傅昀深抬頭,桃花眼淡淡一掃:“安靜。”
突然被打斷,孟茹擰眉,有些不悅。
她轉頭,就要斥責。
可在看見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時,孟茹猛地怔愣在了原地。
男人坐在軟椅上,他眼睫細密而翩長,衣襟處的肌膚冷白,和唇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風華攝人。
明明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卻偏偏散發著極其強大的氣勢,讓人心生敬畏。
孟茹后退了一步,吃了一驚:“你、你是…”
Venus集團那位新上任的亞太區總裁,竟然也在這架飛機上?
她這是什么好運氣?
孟茹并不知道,除了聶朝和傅昀深之外,江燃、凌眠兮和修羽的身份也不低。
可這幾個人,她一個都沒見過。
“抱歉,你好,我是孟茹。”孟茹強壓著驚喜,哪里還記得小不小聲的問題,又介紹了一遍,“帝都元家,元文隆是我先生。”
嬴子衿動了動,顯然是被吵到了。
她抬手,就要摘下眼罩,想看看是發生了什么。
另一只溫暖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背,柔軟干燥。
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沒看見別人在睡覺?”傅昀深靠著椅背,連眼皮都沒有撩起,并不看孟茹,“就是這樣的家教?”
他輕笑,語氣寒涼:“滾出去。”
孟茹的臉色一白。
要是別人這么說她,她只會說更難聽的。
可偏偏傅昀深Venus集團亞太區的總裁,惹了他,整個元家也不夠陪葬。
“女士,她太吵了。”聶朝了解傅昀深的情緒,他直接叫了空姐,“讓她離開這里,損失的費用我掏了。”
“她要是舉報你們,你們給我說就行。”
聶朝覺得,這是他最豪氣沖天的一刻了。
空姐立刻趕來,詢問了情況之后,就把孟茹和她的特助請出去了。
說是請,在孟茹看來她這是被趕。
這還是第一次,她被趕出了頭等艙。
然而,商務艙還沒有座位,她最后只能竟然只能去經濟艙。
孟茹渾身上下都難受至極。
周圍的人看她一雅安,她都覺得那是嘲諷。
可趕她的人是聶朝和傅昀深,她再有怨氣,也只能全部壓下。
孟茹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后,開始認真思考了。
難怪聶朝會在這架飛機上,原來是因為傅昀深在。
這就證明,聶家和Venus集團會有合作。
這就堅定了孟茹一定要好好培養嬴玥萱,然后要到和聶家的合作。
說不定以后,元家還能借著這股東風沖向國際。
孟茹心中有了數,從特助手中接過眼罩,開始休息。
兩個小時后,飛機抵達了帝都機場。
嬴子衿的睡眠時間很巧妙,她是那種上車上飛機就可以很快睡著,到了站之后會自動醒。
但這個巧妙,并不存在于傅昀深的車上,往往她會睡不醒。
一行人并沒有走貴賓通道,畢竟有幾個人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直接去我們家吧。”凌眠兮上飛機前就給凌家打了電話,司機就在停車場等著,“夠大,能住下,還能跑馬。”
江燃冷哼:“那也是老子家。”
他之所以姓江,還是凌重樓的決定。
凌重樓以一己之力抗下了凌家幾個長輩,讓江燃跟江畫屏姓了。
原本說生的第二個孩子姓凌,但是凌重樓又覺得江畫屏生孩子太辛苦了,就沒再要。
凌家那幾個長輩氣得跳腳,又無可奈何。
嬴子衿打著哈欠,目光隨意地打量著周圍。
右邊傳來了叫喊聲和歡呼聲,還有連綿起伏的拍照聲。
那是貴賓通道。
一個女人在保鏢的擁簇下往外走,她穿著當季最流行的衣裝,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
帶著墨鏡,烈焰紅唇。
是修顏。
修羽也看見了,她腳步一頓。
“小羽。”凌眠兮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其實你完全可以回去的,她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修羽沉默了一下:“再說。”
“雖然古武界不能插手世俗家族的事情,不過一兩個人沒什么問題,我是可以幫忙的。”凌眠兮掰著指頭算了算,“我應該能夠做掉你家那些不要臉的人吧?”
修羽的嘴角一抽:“法治社會,你住腦。”
“真麻煩。”凌眠兮一想也是。
這也是為什么古武界會有這樣一個規矩了。
古武者動手習慣了,隨隨便便就會見了血腥,容易擾亂社會秩序。
凌眠兮蹦蹦跳跳地去找嬴子衿了:“嬴嬴,我請你吃帝都的冰糖葫蘆。”
另一邊 嬴家老宅。
雖然嬴震霆安慰了她好久,但是鐘曼華還是一直后悔著。
這些天她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著,焦慮得不行。
最終,她還是沒忍住,厚著臉皮給鐘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請他帶著嬴子衿元旦過來在嬴家吃飯。
“用不著。”鐘老爺子一聽是鐘曼華的電話,就沒有好臉色,“元旦你們自己過,和你們的女兒安安心心地過。”
鐘老爺子不是和嬴子衿一個航班走的。
他想著一群年輕人一起,他怎么也不好意思打擾,于是就和嬴天律訂了下個月的機票,到時候一起飛過去過新年。
老一輩,更注重傳統節日,跨年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爸!”鐘曼華被最后一句刺得神經疼,“你什么意思?”
“老子什么意思都沒有。”鐘老爺子冷冷,“老子只是早說過了這種話了,鐘曼華,希望你別后悔。”
“老子就再和你說一次,這只是一個開始。”
為了一個養女,不要親生女兒,和親生兒子還離心了。
他實在是不知道鐘曼華想要什么。
好在嬴子衿已經離開了嬴家,那嬴家的事,他也不會管。
鐘老爺子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句,直接掛了電話,轉頭看向嬴天律,不由一愣:“天律,你怎么了,生病了?”
嬴天律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
他臉色蒼白,神情有些頹:“不是,又做了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