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水曾經也美,總想攀上枝頭做鳳凰,不甘心做婢女,本來無可厚非。
她不笨很聰明,若足夠努力,不愁過上小富即安的日子。但,她貪心不足,貪戀上不可能的人,走上一條報復別人,打擊迫害別人的路。
樓玉蕤眸子泛起波光,往事一點點浮現在眼前。
蕭若水為了報復樓府,偷走了剛出生的她,害得她孤苦伶仃十五年。
蕭若水收她為徒,待她是冷冰冰的,如沒有情感的冰冷物件。她偶爾心血來潮,也會給她買點好吃的甜點,或者買一兩件漂亮衣裳。
蕭若水作為師父,不教學問,也不管教,放任她發展,慣得她自私任性,以致于無法無天,囂張霸道無所顧忌,還處處惹事,被養成了廢柴。
蕭若水沒有情感,待她始終是冷冰冰的。
她千方百計去討好,反而,會遭到師父更深的厭惡…
后來,她回歸樓府,蕭如水并沒有收斂做壞事。
“師父為何針對樓府?”玉蕤苦口婆心地勸。
蕭若水冷冷的,“憑你…也來質問我?”
“師父要充當引狼入室的賊子?”
“是又怎樣,不是怎樣?”蕭若水譏笑,“憑你,也想攔住我?”
“請師傅懸崖勒馬!弟子會向祖父求情,免去您的罪責,保您安然無虞的。”
“傻丫頭,你以為我稀罕?”蕭若水不領情。
蕭若水不曾真心待她,但畢竟養了她十五年,說沒有一點感情是假的。
樓府暗衛屢次追蹤到蕭若水,玉蕤都念及到師徒之情,對她手下留情…
“蕭…師父,”蕭若水對她狠,玉蕤做不到絕情,依然當她是長輩。玉蕤眸子星光點點,“你投靠斐賊,為他賣命,又得到什么好?今時今日,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愧疚?”
“愧疚?我為何要愧疚?”
蕭若水癱軟在地,完全不能直立,依然是嘴硬到底,“我恨,好恨!…斐景升是個心狠的!你…你們也好不到哪去!憑什么你們能過得好?我就得仰人鼻息?”
她的臉扭曲得厲害,眸中泛起寒光,惡狠狠地瞪著玉蕤,玉蕤后背起了寒意。
她作惡如此,還肆意編排人!
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世道還是公平的,想通過捷徑得到不屬于你的東西,是完全不可能!”
玉蕤深深吸了一口氣,吐氣如蘭,“我們畢竟師徒一場,多少有情誼在,…不想,你心里沒有絲毫的悔恨,還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存了妄念,不知羞恥還振振有辭!我拿你當師父,你既是有恃無恐!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玉蕤說完,慢慢轉過身,如釋重負,“你如今行動不便,漫漫長夜好生懺悔吧!”
“懺悔?…我憑什么要懺悔!”蕭若水氣得大嚷道,“我是師父,你既如此,…是大逆不道!”
“你…哪一處做法,像師父該做的?”
玉蕤勾唇,譏笑道,“你原是我娘的婢女,見我娘嫁得貌美郎君,既生出不該有的妄念!瞞著我娘偷偷爬我爹的床,被人識破,樓府人留你一命,不過將你攆出府。你卻是歹毒心腸,開始設計毒害于我…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是光明磊落的?我得慶幸自己有足夠的慧心,沒有被你帶歪!”
玉蕤轉過身,再不想搭理她。
“樓玉蕤!你敢說我?!”
蕭若水往前使勁一撲,竟抓住了玉蕤的衣角,玉蕤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我殺了你!”蕭如水滿頭灰突突的,滿臉的皺紋扭曲得厲害,一雙眼睛紅得嚇人,似瘋魔了般囈語著,“殺,殺…殺!”
玉蕤雙腿被她抱住,使勁蹬腿想擺脫她,“滾,滾開!”
“哈哈哈…想逃?”蕭若水狂笑起來,抱著她不散手,“老娘反正活不成了,…有你給我做伴,老娘不賠!”
她狂笑片刻,抿著嘴唇用力一咬,烏黑的血從嘴角慢慢流出…
血怎么是烏黑的?
難道,她在牙中埋了毒?
雙腿被她鉗制住,掙脫不開,擺脫不了,…玉蕤心里大駭,“放手,放手!”
“哈哈哈,…好徒兒不是舍不得師父,”蕭若水笑聲凄厲似鬼,狠狠地笑道,“咱們到陰曹地府再續師徒緣!”
她滿嘴的污血活像吃人的厲鬼。
她突然停住笑,低頭,張開血盆大口要咬…
玉蕤沒了力氣,閉上眼睛不敢看。
等了好一會,她遲遲沒咬,卻聽到她痛苦哼哼聲,“嗷嗷嗷,…啊…,不…,嗷嗷…”
蕭若水雙手一松,玉蕤只覺身子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玉蕤睜開眼睛,對上一張線條分明的俊顏。
他雙眉微蹙,薄唇緊抿著,神情被顯冷峻,墨眸發出沁寒的冷氣斜睨前方。
玉蕤順著他的眸光望去——蕭若水的臉漲得如豬肝般的醬紅色,脖頸被他的右手掐著,入定了般絲毫動彈不得,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這個瘋女人只要有力氣,就不會停止害人。
玉蕤的心很不好受。
玉蕤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收回目光回到寧馳臉上。
原來,他還是緊張自己的,玉蕤心里不覺一暖。
蕭若水本是茍延殘喘,又中毒沒了力氣,被寧馳死死制住咽喉,哪里還能有活路?
她心里再不甘,最終體力不支,慢慢斷了氣。
寧馳無比討厭地推開她的尸體,橫抱起玉蕤跨步走出拉地牢。
寧馳抱著她來到亭臺,輕輕將她放在欄桿旁的長椅上斜躺著。
陽光和煦,微風輕輕拂過,空氣中清新氣息吸入瓊鼻,玉蕤慢慢睜開了眼睛,對上一雙焦灼的眼睛。
“醒來了?”
“嗯,”玉蕤鳳眸一瞥,他的關切是真的。
方才,他救了她,她該謝他的。
玉蕤扶額,感覺好了許多。
她扭頭,一雙清冽如水的眸子望著他,“謝謝侯爺的救命之恩!”
“抱歉,不該讓郡主獨自涉險。蕭若水這樣的毒婦人,分分鐘不害人,都不像她。本候知道她危險,卻還讓郡主獨自來,是本候思慮不周!”
她能親口道謝,寧馳心里大喜,“郡主,可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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