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翟牧又是一愣,“你說不是那位姑娘,還有別的女子?”
南朝的女人都要成精嗎?
一個個上趕著主動來談生意?
不談則已,一談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那姑娘送了犀牛杯和濟世寶書,這一位呢,又會送來什么?
長信宮燈一閃一閃地跳躍著,燈火闌珊,已是上燈時分了。廚房已做好的食物香味,夾雜在涼風中迎面撲來,翟牧聽到咕嚕一聲,自己已是饑腸轆轆了。
他剛凈了雙手,很想過去大快朵頤,但,人既然來了,不見是不行的。
翟牧默了默神,“請她進來吧!”
“是!”隨從退下去。
翟牧從窗臺望外院里,走進來的這位青衫女子,容貌秀麗,眼角染上霜華,已不再年輕了。
翟牧右手拿出一支犀牛杯,閉著眼睛摩挲上面的紋路,靠在椅背上假寐。
那女子進了屋,躬身道一句,“大王子,叨擾了!”
“嗯,”
漫不經心的應答,翟牧睜開眼斜睨著她,“恕本王眼拙,本王好像與閣下并不認識吧?今日閣下來此所為何事?”
那女子并不多說,在翟牧面前席地而坐,從懷內取出一個厚重的卷軸,她抽出一側慢慢地翻開…
“大王子,請您細看!”
翟牧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翟牧的額角抽搐了兩下,臉色瞬間是失去了顏色。
她手中展開的,是一張平陵關、嘉城關等關隘的地圖,地圖上很詳盡地標注了山川地形、軍隊位置,入庫的武器裝備等等。
“大王子,此圖贈送!”青衣女子一雙眼睛已呈現厲色,“圖中很詳盡標注了戰備狀況,個中虛實,虛的少,殿下只需帶兵出征,一舉奪下城池,算不算一本萬利?”
“胡鬧!”
翟牧大聲叱責,“本王出使雍都,為兩國交好開通互市,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破壞兩國邦交?將本使臣置于何地?”
他以為大雍故意試探,必須當即叱責這等行為。就算,這女子真有能耐,翟牧也絕不會做。
“大王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青衣女子面無懼色,依然已利益誘惑,“狄國處大漠,風沙多,冬天的草原寸草不生,若占據幾座城池,…這買賣多劃算,您真該好好想想!”
青衣女子邊說邊卷起畫軸,陰深深的聲音又起,“那么,我們得講講雙方合作的條件…”
“無恥之尤!”
這女子分明蛇蝎心腸,翟牧怒不可遏,抽出寶劍朝她便刺。
青衣女子“咦”一聲,敏捷地往旁邊一退,見他全無合作之心,不免為之遺憾,“既如此,再會!”
她轉身,幾步便跳出屋外,在院里急走幾步,嗖嗖嗖蹭上墻頭,消失在夜色中…
玉蕤制圖完畢,拿著圖紙來見翟牧。
她剛走進院內,遠遠望見青衣人從王子房間里竄出,她飛身前來,那青衣人比她還快,不等她進前,青衣人已經竄上墻頭。
玉蕤只看到模糊的背影,那背影很熟悉。
翟牧趕出來,望著背影興嘆,“哎,怎么讓她逃了?!”
“我說,到底咋回事?”玉蕤望著他,滿臉都是問號。
翟牧瞥了她一眼,“不知道!”
“唉,她…可是從你房里出來的!”
這一陣喧嘩動靜很大,驚動了金羽衛眾人。
斐馳帶著衛兵趕到,“大王子,可安好?”
“嗯,本王沒事!”翟牧矜持地點頭。
斐馳已經發現翟牧近旁的玉蕤,他的臉有些白,“姑娘,怎會在這?”
“本姑娘為何不能在這?”玉蕤朝他翻一個白眼,轉身,后腦勺對著他了。
姑娘朝翟牧鞠躬討好,“大王子,圖已繪制好,我們繼續聊著?”
“還…還聊?…”
翟牧的腹內不爭氣地咕嚕一聲響,他的臉瞬間臊得不行,“姑…姑娘,明兒再說…”
“等啥明天?不就是餓了么?我也餓呢!”玉蕤很大方地承認,“我們一起吃了,邊吃邊聊…”
“這…可行?”
“行!”她爽朗地一笑,“哈哈,本姑娘說行,就是行!”
翟牧愕然。
她,這款的南方小姐,也如此潑辣爽利?!
他,真長了見識!
“行!”翟牧也不忸怩了,“叫廚房將吃的送到屋里,加兩個菜,我與姑娘一起!”
“走了!”玉蕤像是比他還急,拽著他的衣襟往屋里走。
“啊?!”
下人驚愕連連,王子何時與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共飲過?他們連連驚嘆號和問號。又不敢問,這姑娘是誰,急急答應著,“是…是,屬下遵命!”
靜謐的庭院,斐馳一人兀自站立著…
這幾天,她不是一直跟蹤我,追查我的么?
這,又是咋個回事?
他的心有些七上八下,望著靜靜的庭院,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他的心空落落的…
“那人是誰?長得啥樣?”商量完大事,玉蕤問起青衣人來。
“一美貌的女子!”翟牧道,“金羽衛放人進來的,問他們!”
“美貌的女子?”
玉蕤瞪著眼睛,好個斐馳!現在也隨意放人進入鴻臚寺嗎?
她二話不說,徑直就去找斐馳。
哎哎哎,某人自己不也進來了么?斐馳心里腹誹。
“你,咋不說話?”她杏目瞪著他。
“昨晚,有一名女子到驛館找翟牧王子,是我當值!”斐馳凝神,“她說,與大皇子有約,我們沒法拒絕!”
“為何不能拒絕?萬一,真是刺客呢?”
“她有出入宮廷的腰牌,豈能攔得住?”他道。
“啊?宮里的?”玉蕤默然。
宮里的人,還能有誰?青衣人的背影很像蕭若水!
她能斷定,是蕭若水無疑!
“她雖有腰牌,卻不是宮里的。”斐馳想一想,又道,“我可以說,在金吾衛當值,宮里壓根沒這個人。”
“你能確定?”
“相過一面,再見時定會認得!從我眼里逃脫,幾乎是不可能。”他很自信。
“就你?”
玉蕤眼皮一搭,不信。
玉蕤心道,你臉盲得厲害,還能看清人?
“那,你除外,”寧馳臉色微紅,
他對她沒有免疫力,心里有她嘴卻難開,只能裝堅強。
“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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