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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聲名鵲起

  聞名天下的文韞詩會排名出爐,溧陽人氏,陸儀高居榜首。

  第二名,京城人王鵬舉;第三名,青州盧紹禮;第四名,臺州徐建;第五名,陳郡謝文珂。

  這幾位除盧紹禮,皆是青年才俊。盧紹禮布衣白丁,眾人皆道他有學問,可伶中年才冒出頭。

  樓家小姐為文韞詩會的畫作,作為壓軸之作在太子府被高掛。眾人得以瞻仰,畫風新奇,珠玉在前,朗朗上口。

  有人打聽到,樓府在西市有一間畫室,兼賣文房四寶。一時間,趕時髦的青年紛紛登門,或瞻仰詩畫,或買些筆墨紙硯。

  薈蕤堂倒也大方,每每有讀書人來,皆有人奉上茶,伙計們仔細伺候著。讀書人臉皮薄,既喝了人家的茶,多少要買些帶走。

  越是這樣,薈蕤堂的服務做得更加細致。

  來薈蕤堂買文房四寶,成了一種時髦,是學子們日常光顧的所在。

  薈蕤堂果真人才薈聚,很多外地客商紛紛上門來,求薈蕤堂為其代賣。玉蕤挑了幾家貨真價實的,成為了京城專賣。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一時之力,既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看到每天進賬的錢越來越高漲,她這份喜悅,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這一日,樓玉蕤換上男裝,在店鋪里打理柜臺內的貨物。

  “此人大器晚成,心志頗堅,實乃我等之楷模也!”幾個年輕人在談論盧紹禮。

  這幾位邀約而來,偷偷議論著。他們學問淺,國子監是考不進去,很是迷茫頹唐。盧紹禮四十多歲,并不是國子監學子,仍能一舉成名。

  他們越聊越來勁,都說這就是榜樣。仿佛自己堅持下去,持之以恒,必能聲名鵲起,顯宗揚名。

  “業精于勤荒于嬉,我等努力向上,他日必定能成器!”

  “對,想我等這般心智,一定能成!”

  這幾位就如打了雞血般亢奮,互相鼓勵,各自挑上幾件上好的紙筆,買了回家用功讀書。

  玉蕤只微笑著聽,他們要啥給拿啥,并沒打擊他們。玉蕤以為,勤能補拙這句話也是分人的。人還是要找到自己擅長的去做,一雙手十個手指還不一般齊呢,為何非得萬人都奔讀書去呢?

  譬如自己,寫詩不行,畫畫有天分,…詩會過后,生意出奇的好,她心里很歡脫。嘻嘻,事實證明,自己還是玩得轉的!

  盧紹禮藏而不露,不是死讀書的,天文地理無一不曉。早年,他的心志不在此,他若有此心,位列公卿也說不定。

  “咦,這間商鋪原是樓府的一處小院,…果真是別致,難怪生意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玉蕤抬眸,遇到一雙眼睛,正目不轉睛盯著她看!

  他,不是別人,是謝令軻!

  “樓兄弟?”謝令軻望著她,痞痞地笑,“樓小二?還是,樓小姐?”

  玉蕤鼓著腮幫子望著他,若接話,分明是認得他。偌不說話,以他的品性,一時半會也不會走。

  兩人四目相對,僵持了好一會兒。

  “公子,”玉蕤軟了下來,此時店里的人很多,可不能毀了自己生意。“公子今日到此,是要挑一些什么?公子若有相上的,我給你包上。”

  “不急!”

  謝令軻俯下身,愈發覺得眼前的人有趣。“你這里有的東西,都給我拿來,本公子挨個挑!”

  “挨個挑?”

  玉蕤臉色一唬,“公子,別誆我!咱這小本經營,容不得您這尊大佛。你有銀子上,別家去吧。”

  “呵,脾氣不小嘛。”

  謝令軻嘻嘻一笑,不慌不忙坐下來,“本公子就看上你這的東西!今兒個,就看上你這位小二,你得好好伺候我!”

  “公子,您來這,是誠心買貨的?還是來找茬的?好歹也得了詩會的前五,怎就一副潑皮耍賴的樣?”

  玉蕤反唇相譏道,“謝公子,這樣不是辱沒了謝家的門風嗎?”

  他臉色一沉,與她有不用戴天之仇似的,“嗯,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伙計,敢與本公子如此說話?”

  他聲音朗朗,嗓門挺大,別的顧客都吸引過來。

  嫣紅在外邊都聽到他的聲音。嫣紅急急跑了進來,從來沒見過謝令軻,自然不認得他。看這倆人這架勢,莫不是要扯皮?

  “小…小伙計,怎么跟公子說話的?”她儼然一副管家的派頭,暗暗給玉蕤做手勢——姑奶奶,你怎么跟顧客掐起來呢?

  “公子,有話好商量,”嫣紅一面說一面討好他,“您需要什么?到后堂敘話可好?”

  “嗯,我看,這位姑娘像是個明理的。”謝令軻板著臉,調侃道,“可不像你們家伙計啊,沒說兩句話,就開始給我使臉色!”

  “不會,不會,”嫣紅格外熱情,“他是新來的,可能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樣的,不如我幫您挑?”

  “新來了?”謝令軻點點頭,“這是樓主的生意,你這小伙子,人長的不賴…,做生意嘛,還得勤奮呢。”

  “公子說得是!”嫣紅一個勁點頭。

  “嫣紅,”玉蕤臉一垮,這廝分明是逗樂的,嫣紅竟信以為真。

  可憐的嫣紅,哪里知道這?

  嫣紅一面賠著笑,一面請謝令軻往里走。

  謝公子也不含糊,大模大樣的到了內堂,“去,把剛才那伙計叫來!”

  “公子…”嫣紅心里有些怕,他莫不是要拿姑娘出氣?

  嫣紅遲疑間,玉蕤大步流星走了進來,嚷道,“謝令軻,你今兒與本姑娘挑事兒來了,對不對?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是不是?”

  “姑娘…”嫣紅嘴角一抽,要不要好好做生意啦?

  “樓姑娘,這就對了!”謝令軻起身,朝她做作揖,“你可欺瞞我在前,還不讓我出出氣?”

  “我,欺瞞?”玉蕤心里一動,他說這話,是啥意思?

  “姑娘先是以男裝示人,然后,又變成定國公府的嫡小姐,”

  謝令軻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更著脖頸,大聲喊道,“你且說說,不叫欺瞞,那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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