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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妙不可言

  “樓蕤,嫡小姐四處尋你…你,這樣做人扈從的?”斐副統領冰冷沁寒的聲音。

  那邊玉皎找不到人,斐馳幫著尋找,見她與令軻倆個在一處插科打諢,他心里實在生氣,不覺聲音也冷了。

  “副統領教訓得是,”玉蕤一驚,抬手告偌,“多謝提醒,在下這就去!”

  玉蕤心生后悔,怎就與謝令軻這混球說話忘記了時間,若誤了正事,可怎生是好?

  她有些心虛,朝斐馳一稽首,道一聲‘慚愧’,轉過身便走。

  謝令軻目光一直追隨著她,久久地回味她的驚艷,她帶給他的震顫,似魔怔了般,喃喃自語,“貌比潘安,賽過宋玉,龍章鳳姿,豐姿,妙不可言…”

  斐馳目光犀利地掃了他一眼。

  謝令軻一張癡迷的臉,深陷迷幻的癡呆樣。

  斐馳氣得大吼一聲,“令軻,似你這般言行無狀,別怪為兄不講情面,要去稟報永寧侯了?”

  “噢,子寰兄?”

  謝令軻回過神來,驚喜地望著斐馳,“子寰兄認得她?您喚她‘樓蕤’?還是‘樓瑞’?她是定國公府的人?”

  斐馳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丫,全然沒將他說的話當回事!

  “太好了,真太好了!”

  這呆子撫掌道:“令軻自詡長相不俗,與子寰兄并駕齊驅的。當然,在下,比子寰兄差得還有那么一丁點,…這下可好了,加上這位樓兄弟,堪稱三足鼎立之勢!絕了!”

  斐馳真被他氣笑了。不比詩詞才賦,比長相貌美?又不是女子!

  賴得理他!

  斐馳轉過身,拂袖要走。

  “子寰兄,子寰兄去哪里?”

  謝令軻急急追上去,“子寰兄莫生氣,方才,愚弟確實在殿內奮筆疾書的,突然腹痛,告假來出恭的,…不想,在這遇到那位小兄弟,子寰兄,斷不可告知我伯父,恐生事端…”

  伯父謝文昀不會將他怎樣,父親謝文笙修理他,他也能忍。她最怕的,貴妃姑姑那恨鐵不成鋼的神態,那哀婉悲傷的眼神…最怕姑姑將愛施與他身上。

  斐馳停下腳步,臉繃得緊緊的,“哦,為兄的話,你還是聽到了?”

  謝令軻肅然起敬,“別個人的話,令軻可能聽不到,兄長的肺腑之言,軻豈能當成耳旁風?”

  “嗯,”

  斐馳點點頭,墨眸一瞥,“那,你還杵在這作甚?”

  “啊?!”

  謝令軻一愣,驀地明白過來,“令軻這就回大殿,認真作答的…子寰兄,小弟回去了,回去…”

  他回轉身,拔腿朝文華閣主殿飛奔。

  “認真點,為兄等著你的喜訊!”

  “哎,”謝令軻邊走邊回頭,揮手道,“小弟,會盡力的。”

  斐馳露出會心的笑,“這個臭小子,德行!”

  目送謝令軻離去,斐馳轉過身,看到,前面回廊處,玉蕤接到了嫡小姐玉皎。

  “姐姐被什么羈絆了?”方才沒見她,玉皎很覺奇怪。

  “沒,遇到一個熟人,”玉蕤回道。

  “哦,沒事就好!”玉皎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后回裙樓的坐席。

  玉蕤的回答,飄到斐馳的耳中。

  熟人?

  不可能!

  她以前在山里,兩月前才到的京城,令軻前幾日到的京城,出自陳郡謝家望族,兩個人怎可能有交集?

  斐馳心道,這姑娘扯謊的功夫見長了。

  斐馳目光炯炯望著她的背影出神。

  玉蕤直覺后背發麻,扭過頭,見斐馳兇巴巴的眼神,她不由一個激靈,趕緊回轉身,加快步伐朝前走。

  大殿內學子已有答好卷呈上前的,坐太子身側的國子監祭酒將各學子的詩文卷和對策卷封好,供其他幾位一同觀看。

  太子元宸走過去,取出一卷詩文來看,

  “青山倚東南,萬堞明山郭,殘次宮闕展,向晚櫓聲漸,一騎出鬫城,沒千街燈火,呼燈覓朱家,笙竽聲盡歡。”

  元宸唇邊露出笑意,贊許道,“不錯。”

  國子監祭酒瞅了一眼,“我朝自建立至今,皇上勤政,修法度,興農田,建水利…國富民強,大雍朝的子民生活安康,夜不閉戶,市集繁茂,諸子皆幸,得遇盛世,直可痛飲哉!”

  “祭酒以為如何?”元宸笑問。

  “太子說不錯,就是不錯。”祭酒躬身道。

  “祭酒大人,”元宸瞪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世故圓滑,似他這樣…如何選出好文章來?元宸笑道,“大雍的學子,飽讀詩書者大有人在,選出有德才兼備,有治國良策之奇才,是本宮與老夫子今日之要義。不知夫子有何想法?”

  “微臣嗎,謹遵殿下旨意!”

  “哦?”

  元宸點點頭,目光濯濯,“知白守黑,和光同塵,用于官場,可。但,選拔人才,該是非黑白,優劣自見才好。”

  國子監祭酒心下一凜,低頭道,“臣愚昧,該如何優劣自見?”

  “本宮以為,對策卷,夫子封存,由各位大人審閱,擇選出好文,若真有治國安邦方略之奇才,斷不能讓明珠蒙塵!詩文卷,由學子自由在大殿上朗讀之,在座的所有人都能聆聽,眾人評判,高下立見,…不僅能分出好壞,還磨礪讀書人的自辯力,如何?”

  “啊?!”

  祭酒一愣,“對策卷,有各位大人一同審閱,自然是不錯的。詩文卷,向來也是國子監及太學舍監,等各位大人一同甄別判定的,…太子殿下,這,出了大亂,可如何是好?”

  祭酒心里擔憂啊。

  多少世家子弟多紈绔,哪里能有什么出彩的策論?他們靠這詩詞上謀個名次,也好有些成就,為日后的仕途鋪好路。

  他可是答應了若干大人的請求,若是辦事不力…唉,祭酒大人一腦門的官司呢。

  “出亂子?大人杞人憂天了吧!”

  元宸心道有趣。他眸子閃爍,燦爛如星辰,“父皇將此詩會交由本宮主持,本宮有不能稍微做些環轉?真要是惹出什么,本宮一力承當就是!”

  祭酒噗通一聲跪地,“殿下,茲事體大,不可如此輕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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