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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魔宮月府金丹中期修士的血魘追魂術威力驚人,并且這種法術非常歹毒,利用死亡修士的陰魂與精血煉制而成,一旦被那道道血影沾染到身上,就仿佛附骨之疽,很難清除,即便僥幸不死,也會因此損傷道途。

  因此血影縱橫之下,那些跟隨張烈而來的管事修士,紛紛臉色大變,竭力規避遁逃。

  張烈見此微微皺眉,自他左手之上燃燒起一輪焰光,在那光輝擴散籠罩之下,縱橫無忌幾乎無懼任何法術的血影,被防御攔擋下來,與此同時,那名金丹中期修士的血遁術也完全失效了,張烈的先天純陽罡火融合了冥獄鳳火特性,既可以撕裂空間也可以鎮壓空間,因此他手中焰火亮起的那一刻,四周的空間就被完全鎮壓住了,撕裂空間的能力全部都被封禁壓制。

  同時,籠罩于那名修士周圍的五色劍光,封禁壓制著五行體系遁術,血光接連幾個陡然東西的變化閃爍,卻未能找到大五行劍陣的破綻空門所在,強行闖入其中,只有被瞬間滅殺這一個可能。

  哪怕損耗了自身精血元氣,也依然無處可逃,那名殺道修士不得不從血光中變化回原身,此人外貌看上去五十余歲,身體非常高大干瘦,看上去很不協調。他穿著一身黑色道袍,赤著雙足,身上的皮肉雜帶著一股青黑鐵色,手中持有一桿三尺余長的旗幡。

  剛剛,他便是以手中這桿旗幡,斬出一記暗月十殺技·斜月破天擊的,威力驚人。若非張烈感應能力過人,受此一擊即便不死,也會身受重傷。

  不過現在卻是雙方擺明車馬,當面鑼對面鼓的硬碰硬較量了,張烈雖然僅僅才金丹三層,但是他在世人眼中是一品金丹修士,即便是金丹前期也有跨兩個小境界的神識法力強度,事實上卻是還有超出。不算這還有超出的部分,一擊失手之后,魔宮月府的修士也不愿意與他正面硬撼,只是張烈卻是不肯放過此人。

  那名殺道修士在現出原身之后,也并不廢話,揮舞手中長幡召喚出大量灰色扭曲的陰火,四面八方圍攻向張烈,這些陰火當中發出一聲聲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讓人聽了頭皮發麻、異常難受。

  同時這名修士隱蔽得向扣一甩衣袖,數根牛毛般的細針散射而出,飛入灰色火海當中,尋隙而入,專破護體罡氣,體修橫練。

  (此人應是沒有得魔宮月府真傳,手段雖然繁雜,但是煉大量怨魂厲魄進入法寶,在殺道修行上終究落于下乘了。)

  在雙方斗法的過程當中,張烈眼中金紅光澤流轉,宛如火眼金睛一般,此為千竹山教秘傳瞳術“流火赤金瞳”,修成流火赤金瞳后,目力穿透能力將會獲得極高加強,修煉到高深境界可以穿透一切障礙,注視對手之法力流轉變化。

  如此一來,斗法過程中自然是神俯覽,無所不察,無所不至。

  張烈當年主修的瞳術功法是清靈法目,水木一系的,因此他現在修煉這金火屬性的流火赤金瞳瞳術,有一些事倍功半,但忍受著屬性克制、事倍功半,這門瞳術還是讓張烈修成了,并且雙重瞳術疊加之下,威力還有一定的加成提升。

  眼前殺道修士匯入陰火當中的飛針法器雖然詭秘,但卻被盡數窺破洞察。

  “僅僅只憑這種程度的手段,也想刺殺我?也配刺殺我?”伴隨著低語之聲,一柄周身散放著青金光輝的長劍,驀然于衣袖當中探出,落入張烈的手掌當中。

  青鈞劍,雖然僅僅只是一柄頂級靈器,有一些跟不上張烈實力的進步了,但在修為上,頂級靈器未必遜色于尋常三階法寶,配張烈金丹初期修為,也是相得益彰。

  縱橫揮掃之間,烈烈劍氣將那大片大片的陰火掃滅,同時在陰火當中隱藏的飛針法寶,鏘鏘鏘鏘,伴隨著星火閃爍盡綿被張烈揮劍斬滅了。像這類飛針法寶,隱蔽、高攻、甚至還可以淬以可怕劇毒,但是正面硬碰硬的話就不行了,即便是被下一階的靈器正面斬中它們也硬拼不過,更遑論張烈劍術高明,法力深湛。

  (萬火歸宗!)

  在數次揮劍盡數掃滅了那些劇毒飛針之后,張烈左手焰火高舉,大片大片的陰火被吞噬卷入先天純陽罡火當中,以火對火的相互煉經,比拼的就是雙方誰的本質更加高明了,力強一籌全面壓制,力弱一籌大敗虧輸,毫無疑問,殺道修士的陰火是弱了不止一籌的,因此呼呼得被先天純陽罡火席卷吞噬而去。

  駭得那殺道修士瘋狂的關閉收束,想要保護心愛法寶。

  這在決斷上畢竟還是弱了一籌的,他若是足夠狠心在此刻毀掉法寶,將其中所蘊含的陰火全部釋放出去,張烈的法力負荷會瞬間加重許多,也許會壓制出他一線生機,可惜他不舍得自己這件本命法寶,除了在對付張烈時,這件法寶伴隨他縱橫天下,堪稱是所到之處無往不利。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份不舍,也讓他將自己最后的生機活路徹底斷送掉了。

  張烈這邊沒有壓力,四面圍上的大五行劍陣劍氣自然就沒有絲毫減弱的可能,甚至越是縱橫飛舞,劍氣越是強烈。

  大五行劍陣在立陣初期,是相對最容易破開的,一旦讓它成功牽引四周五行元氣,劍陣越是運行,陣中修士越是近乎在與一小片天地為敵,壓力就越是巨大,在這樣的情況下,修為要強出立陣者不知道多少才能強行破陣而出,想要取巧是很難的,大五行劍陣的五行循環之精妙,幾近天下無雙之地步。

  因此,唯一的一線生機在被斷送之后,陣中那魔宮月府的殺道修士,幾經掙扎嘶吼,變化道術,卻都再也逃出劍陣的緩緩閉合了,鏘鏘鏘鏘…伴隨著一陣的爆響驚鳴之聲后,類似于高速運轉的機械當中,齒輪絞合彼此咬死,將里面一塊石頭、一塊金屬,給碾碎般的感覺聲音。

  當著在場所有修士的面,那名魔宮月府的刺殺者,直接就被張烈以大五行劍陣煉化當場了。

  刺殺者死亡,四周的主管管事,哆哆嗦嗦顫顫巍巍的重新匯聚過來,剛剛張烈遇襲之時,就只有王家修士拔劍試圖營救,而來自千竹山教與守備府修士,全部都慌亂得奔逃試圖自保。

  不過這也是非常正常的情況,無論是千竹山教還是龍淵王家,做主管管事的修士頂多也就是筑基境修士,這兩個勢力都沒有奢侈強大到可以派遣結丹宗師來管理雜事的地步。

  因此那名殺道修士周身煞氣一展,尋常修士心神失守是正常的,能夠反應過來,進行營救反而是難得可貴的。

  “大長老,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是不是先退出去,徹查一下?”一名額上見汗的老邁修士,上前這樣建議。

“不必了,繼續進行探索。你們也不必太過緊張,月府的殺道修士除非血祭魔神,否則他們輕易不會妄殺,往往只針對于接受任務的目標。”張烈是在尸山血海當中一步一步趟出來的修士,剛剛所遭遇的刺殺事件甚至都不足以影響他的心情,揮手之間  將那名金丹修士的儲物袋召入手中,儲物袋上的禁制非常簡單,揮打煉開之后,發現里面只有一些散碎靈石與法器靈物,完全沒有太有價值的東西。

  當然,這也是非常正常的,殺道修士在進行刺殺之前,肯定已然將身上的財物妥善安置了,不可能將太好的東西留給自己殺身仇人。

  (魔宮月府的修士又盯上我了嗎?難怪明月這段時間的情緒有些不對。)這么多年了,憑借張烈的敏銳,以及他在千竹山教與龍淵王家的權限越來越高,張烈已經判斷出自己的侍妾唐明月,是魔宮月府的真傳修士之一,只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么多年的陪伴了,別說明月隱藏的很好,就算她不慎露出尾巴,張烈也會一手遮天幫她遮掩下來的。

  人生在世,父母沒辦法選,對于修仙者來說,絕大多數情況下宗門也是沒得選的,如果有得選的話,那么世人都會選擇大宗大派,名門正派,可是絕大多數修仙者沒那個好命,能夠身具天賦資質,踏上修仙之路,在總體而言已經算是好命了,哪還有那么多挑挑選選的能力?

  唐明月當年沒得選,現在張烈給了她選擇的權力,卻是顧念在,這么多年相處的情分上。張烈這個人的性情,兼于無情與深情之間,頗為的極端。

  數個時辰之后,眾人離開了礦洞,那些管事們跟隨在張烈身后,對于這件事情,他們實在是沒有決策處置之權,甚至有些不敢妄議。

  “大長老,要不暫時把這處礦洞封禁起來吧。”一名資格較老的修士上前,他這樣言說道。

  逸星老祖王承恩經北海遠征一戰損失肉身的事,在北海域不算是什么秘密,雖然有許多補救之法門,但考慮到老祖壽元已然無多,這處中型礦脈,龍淵王家已經有些吃不起了。

  封鎖消息,禁止開采,這樣也許能將局勢壓下去,不使之完全惡化。

  “不,開采,正常情況下應該怎么做現在還是怎么做。”言說著,張烈半轉過身,他輕輕拍了拍那名老管事的肩膀道:“魔宮月府的刺客都已經潛進來了,你覺得我們還能夠封得住消息嗎?這種時候越是遮遮掩掩的,反倒越是顯得我們底氣不足,更何況為什么要徒費重金與千竹山教結盟,不就是為了應對眼前這種形勢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張烈既然接受了逸星老祖的請托,那么他就會盡全力經營好王家,不讓它日漸衰敗沒落,哪怕為此傷害到了千竹山教的利益,而對于此,千竹山教的中下層修士也許會有所不滿,但是極樂老祖李靜虛卻是會十分滿意的,因為張烈的所作所為是讓他在元嬰境修士這個圈子當中更加擁有顏面,形容得違反常識一點,在這種情況下,張烈越是消耗千竹山教的利益補充龍淵王家,李靜虛越滿意,反之,張烈若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意的搜刮龍淵王家補充千竹山教,這在李靜虛而言,反倒是十分丟人現眼的。

  其實對于這種反常,只要以元嬰修士的視角觀之,就很正常了,因為一個宗門再怎么運行艱難,元嬰老祖的日常修煉用度,也是第一時間滿足的,元嬰老祖的拮據和普通底層中層修士的拮據不是同一個概念。

  而高階的靈物,大多通過以物易物的形式交易。想要用靈石購買,基本上只能是高階修士從低中階修士手中購買,才能實現。

  因此對于極樂老祖李靜虛來說,手中金山銀海的堆積靈石意義不大,他在修煉上也用不掉那么多,反倒是用這些靈石換一個好名聲,更有利于他在高層修士的交易中,打開局面。

  家族宗門勢力對于高階修士有兩種作用意義,一者是傳承道統,延綿陰德,讓歷代祖師在轉世氣運上,處于相對更優勢的位置,二者才是搜刮資源,供養修行,這種意義在修士晉升金丹境界后最大,但在修士晉升元嬰境界后,就大幅度降低了,因為在低中階修士的手中出現高階靈物的可能性,相對較低,可能動輒就需要幾十年上百年時間的等待才行。

  同時,張烈在北海域這邊輔助宗門加大營收,也是有著意義的,各州道法戰爭都是持續性的不斷失血,千竹山教能夠在北海域這邊獲得源源不斷的回血,就相當于擁有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大后方。因此,哪怕明知道張烈丹成一品戰力強大,他在返回宗門后,宗門都沒有留他,因為這個時候讓張烈在北海域的價值與意義更大。

  另外明州東南三郡青廬山那邊,算是相對比較安定的,可是張烈上一次回返,除了族長以外,幾乎就沒再見到其它熟悉的人,因為基本上都被宗門抽調了,作為宗門的附庸家族就是如此,雖然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庇護,但是當面對宗門征召的時候,要么服從征召要么就繳納一筆相當不菲的罰金。當然,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叛宗而出,迅速再找到另一個宗門的庇護,可是整個修仙世界都是如此的運行模式,逃又能逃到哪去?

  也正是因為張烈個人所代表的戰略意義越來越巨大,因此他的名字才會再一次出現在魔宮月府的刺殺名單上,因為越來越值錢了,甚至于這一次的刺殺也僅僅只是一次試探而已,張烈現在所處的位置,甚至可以連鎖引發各州各宗的戰爭走向,隱隱已經有些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意味了。

  在處理決議了靈玉礦脈的事務后,張烈返回龍淵王城,現在畢竟是有家的人了,不好再隨波逐流,到處的浪。

  進入道宮當中,古浩然、常玉智兩人正在等待,他們兩個已經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了,此時此刻見到張烈上前施禮。

  “府主,以您現在的身份已經不適合再由著自己的性子到處獨行了,我聽說您這次還遭遇了英州月府的刺客,即便府主修為高深,我等兩人也是肩負著以自身性命保護府主的責任的。”相處多年,哪怕現在張烈的身份已然同過去全然不同了,他現在更多的是龍淵王城太上大長老,則不是千竹山教瀕海坊市守備府府主,但是畢竟還兼職著,因此古浩然依然堅持尊稱張烈為府主。

  當然,這也隱隱有些認老領導的意思,張烈即便修為再高,戰力再強,手底下也得有人做事,而古浩然、常玉智這些多年跟隨過來的老人,雖然也許有著各自的缺點,但是只要不犯大錯,他們的身份地位就是穩如泰山的,就算是張烈也不會輕易動他們的,否則就是給下面豎立了一個很壞的榜樣:

  多年伺候服侍,可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結果無緣無故就被邊緣化了,這會讓其它人也因此心寒,琢磨自己后路的。

  在地球的時候,許多人覺得自己的領導是豬,完全沒有什么本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去的,就是這個道理。上級也是需要忠心耿耿的下屬托著的,連偉力歸于自身的修仙世界尚且如此,更遑論人與人之間差距并沒有那么清晰明顯的世界。

  “嗯,知道了,這一次是突發事件,下一次一定帶你們兩個一同出去。”明明真的帶他們的話,反而累贅,但是張烈還是不得不這樣應付過去,否則,憑借作為張烈“老部下”而混到各自肥缺職位的兩人,心里會很不踏實的,到時候也許又因為什么亂七八糟的心思而生出麻煩來。

  應付過這些人,直到真正回到家里之后,張烈才緩了一口氣,可以完全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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