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之上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森林樹木,不過非常奇怪的是,島上長年霧氣籠罩,并且沒有任何飛鳥走獸生存痕跡,顯得異常寧靜,就連最微小常見的昆蟲,也絕然沒有一只。
荒島上的這種環境,處處透著一股壓抑感,有著一種難言的凄涼感覺,讓人在心理上非常難受。
若是修仙者心靈強大,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下呆不了多久,就要完全瘋掉,很快死絕。
張烈飛到高處俯覽了一番這座島嶼的情況,因為對于陣法也有著頗為不俗的修為,雖然遠不及他的丹道、器道,但也達到了超過大部分同階筑基修士的水準。
通過對整座島嶼的觀察,張烈懷疑這座島曾經沉入大海,然后是在近幾百年中才重新漂浮上來的。
(這座島上原本有一座規模不小的修仙宗門,因為某種變故而沉落到大海當中,這個世界本來就被魔界魔氣侵蝕得非常厲害,一個修仙宗門大量聚靈,再沉入大海當中被魔氣蓄養侵蝕數百上千年,現在天知道這片遺跡內,會出現怎樣恐怖的邪魔怪物。當然,反過來說,若是能夠找到被魔氣侵蝕數百上千年依然還可以保持靈性的靈物,那其價值就非常高了!)
在荒島的中央處,迷霧的環繞間,是一片宗門建筑群,當初在經歷滅門之災時,這處修仙宗門應該是全力反抗了的,一切防御陣法基本都被激活了,但是沒有用,毀滅依然無法抵擋,并且,在經過這千年異化之后,那些宗門防御機制很可能也出現了各種異化,正常來說沒有什么防御陣法可以在無人主持的情況下自行運行千年時光的,但是被魔氣侵染充能后就變得可以,甚至因此更加具有殺傷破壞威力。
因為陰尸散人、云氏姐妹他們之前已經數次探索過這片遺跡,至少前半部分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因此眾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道宮中段,降落在一片巨大的建筑群前。
“上一次,我們就是被困在這里的吧?”
“沒錯,已經被魔氣異化的千幻魔陣,想要通過這里就要直面自己心底深處的心魔,上一次我們突破到這里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又沒有對抗心魔的有效手段,最后也只能止步于此地。”
“這處海島雖然地理偏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籠罩在這里的奇異霧氣也在漸漸消散,恐怕接下來用不了多少年,這里就會被曝光在世人眼中了,留給我們所獨有的探索時間已經不多了。”
柳凌煙與云氏姐妹的交談,僅僅只是讓陰尸散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在云氏姐妹中的姐姐云霞開口說完話后,他冷笑著言道:
“你們哪來的那么多廢要說?十年時間的等待準備,要是再找不出應對這千幻魔陣的手段,你們也不用再修什么仙了,回家種地哄孩子去吧。”
說完,這名黑袍魔修就已經大踏步得走入建筑群當中,伴隨著他的走入,幽幽霧氣于地面蒸騰而起,并且越來越濃烈,虛空當中,似乎出現一張張由霧氣形成的人臉。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陰尸散人胸前卻有一團光輝越來越強盛,驅避魔氣,鎮壓抵御心魔。
(那個是?玉辟邪!玉中圣品玉辟邪,辟百毒,清邪祟,鎮心魔。并且,這一件的品相還超過我當年得到的那一件,難怪這個陰尸敢于直入此陣,原來是已然早做準備。)
這樣思考間,看著身邊的云氏姐妹,柳凌煙等人都已經走入到了陣法當中,張烈也手訣一變,在自己身上輕輕一劃,下一刻,他也走入到了眼前的陣法當中。
相比其它四人,張烈對此是全然沒有什么準備的,然而千竹山教最擅神識修煉,養神訣·凝神、懾心兩大法門稱雄明州,再加上張烈的養神訣已經修煉到心甲境界,對于這類攻擊心靈神識的攻擊類型,有極大防御加成,因此一路走入到陣法當中,雖然眼前的確是幻象重重沖擊,但是張烈本身卻是沒什么感覺的。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你這滿手血腥的惡徒…你怎么還不去死。”
“張烈,青廬山張家被毀,遭人血洗,這全都是你惹的禍。”
“師弟,外公就死在我的眼前,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眼前詭異云霧縈繞,由煙霧所組成的人臉越來越多,并且越是深入陣法當中,便越是如此。
然而,張烈周身有無形卻又有質的心甲護體,即便四面聚焦的鬼面越來越多,甚至漸漸都整個包圍住他的身軀了,但是這些魔心意念卻終究只能沖擊撼動心甲,無法真正直面攻擊到張烈的心靈精神。
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足足半晌之后,張烈終于停止住了腳步,然后他緩緩睜開雙眼,注視著面前的陰靈世界,那無數張面孔。
冷笑言道:
“活著的時候,已經被我殺死一次還閑不夠,還想再被我殺死一次嗎?”
“我滿手血腥?這個世上哪個修仙者的手又是干干凈凈的?”
“青廬山張家被毀,那是他們弱,關我何事?既受其益,亦受其弊,這世上哪有吃賺不賠,只占便宜不吃虧的買賣。”
“師姐…師尊死了,就請你拿起劍來為他報仇雪恨,執手中之劍對著自己人,同室操戈,又有何意?”
養神訣·心劍·劍火莫名!
以張烈的身軀為中心,一柄幽紫色半透明心之長劍憑空具現,并且驟然擴散開大量的劍火,這些劍分化擴散,瘋狂追殺那些由霧氣凝聚而成的鬼臉鬼面。
心之劍火,是可以連鎖焚燒這些陰靈的,很快張烈四周的陰靈都化為了嘶吼的火團,漫長四散飛舞。
當張烈清清爽爽得走出陣法之時,憑借玉辟邪之力最先走出來的陰尸,看著眼前這名道人一臉懵逼,然后是云氏姐妹與蟲叟柳凌煙逃出那片心之火獄、火海。
張烈將這千幻魔陣,給完全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