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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九章 又是一場心理戰

  紅豆點頭,“我也沒吃過這種饅頭。聽太公太婆說,以前家里窮的時候,連這種饅頭他們都吃不起,吃的是用玉米面和著野菜做的饃饃。那時候太公太婆才叫苦呢。”

  抓起饅頭,女娃兒雖然吃得慢,卻沒有再露出不愿意的神情,眉眼彎彎的,時而朝哥哥弟弟笑一笑。

  七七沉默了好久,最后把剩下的饅頭掰成兩半,一半給了巴豆。

  巴豆不接,他便不吃。

  “哥哥吃,七七也吃。”紅豆將自己沒咬過的另一半饅頭掰下來,又分成兩塊,分遞給兩人。

  最后三小只窩在一處,三人倆饅頭,你一口我一口分著吃。

  小小的笑聲不時從三人圈子里蕩漾開去,惹得獄卒過來看了好幾回。

  “你們猜爹娘什么時候會來把我們撈出去?”

  “不知道,不過爹爹疼我,肯定很快會來。”

  “應該不會太快,這次我闖禍闖進了天牢,爹那個性子肯定被我氣著了,勢必要我嘗嘗自作孽的滋味,我估計起碼要等我們嘗夠了教訓,爹爹跟娘親才會出現。”

  “爹爹不救你也應該救我跟七七才是啊。闖禍的是你,我跟七七是被你連累的。”

  “嘿小丫頭片子,這時候怪起你哥來了,氣那老頭兒你沒份啊?七七要是能說話,當中肯定也少不了有他。”

  “咯咯咯,七七才不會,七七只會直接動手。”

  “所以七七適合做黑臉,七七,以后咱兩闖蕩江湖,你唱黑臉我唱白臉,咱倆雙劍合璧!”

  七七吃著不會說話的虧,被兄妹倆反復揶揄,最后默默抬頭望向天窗外。

  嘆氣。

  第二日,莊子那邊傳來消息,瘟疫患者昨晚喝過藥之后,病情有所緩解,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能緩解,只要再假以時日,未必沒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只是皇宮這邊的情形卻不容樂觀。

  北倉皇昨兒被三個小娃娃氣吐血,昏迷到夜半才醒來,喝過藥后一點反應也沒有,到得現在非但不見好轉,反而看起來愈加嚴重,連自己撐著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淑妃那邊,依舊是瘋瘋癲癲的狀態,見人就抓就咬,壓著她喝藥,最后反把藥全打翻了,因而看不出來好壞。

  北倉皇聽著身邊老太監一連串的稟報,臉色陰晴不定。

  也就是說,除了淑妃之外,喝下南陵王妃開的藥之后,只有他一個人毫無起色,反而病情加重的。

  “皇上,您說,南陵王妃會不會是記恨皇上將小世子及小郡主投入天牢,所以給皇上的藥是無效的?”老太監斟酌字句,小心翼翼試探,“要不,皇上將小世子跟小郡主先放出來?什么都沒有皇上龍體安康來得重要…”

  “閉嘴!咳咳咳!”怒喝一聲,北倉皇差點岔氣,身體的虛弱程度比他以為的更嚴重,這讓他眼神越發陰冷,“朕乃北倉皇!南陵王縱然是龍,在朕的地盤上也該盤著!朕豈能受他們鉗制!傳下話去,朕一日不好轉,天牢里那三個小崽子就別想好過!私闖朕寢殿,在朕面前出言不遜,觸犯天威,朕沒有當即砍了他們腦袋,已經是極大寬恕!去!咳咳咳!”

  老太監無奈,只得下去傳令。

  這個命令,實際上就是傳給南陵王及南陵王妃聽的。

  皇上就是想看看,南陵王夫婦究竟在意不在意他們孩子的性命。這是拿自己的身體跟三個孩子的命來賭,賭南陵王一方會先妥協。

  這又是一場心理戰。

  幻辰殿。

  北倉皇那邊說的話很快就經有心人傳到了柳玉笙跟風青柏耳里。

  “孩子們呆在那里面真的能沒事?”柳玉笙眉頭鎖起。

  她到底不是風青柏,沒辦法像他那樣能沉得住氣。她不乏聰慧機敏,她也相信風青柏能把控好事情的深淺,但是,她是一位母親。

  “你看你又急上了。我說讓他們在牢里受下教訓,不會真的放任不理,我也是他們爹爹,再說紅豆也在里面不是。”這話惹了女子一個怒瞪。

  “紅豆要是不在,你就真的放任不理了?”

  “不會,我何時讓你傷心過?”

  “多了去了。”

  風青柏及時收口,免得女子翻舊賬,一會他很可能哄不回來。

  “我跟你保證,最多明日,北倉皇會把巴豆紅豆跟七七親自送到你面前。”

  “要是辦不到?”柳玉笙挑眉,便見男子一臉正色,“要是辦不到,我睡一個月書房。”

  “一年。”

  “…”那他拼了命也得辦到。

  皇上那邊傳出話來之后,暗地里便有很多人時時盯著幻辰殿動靜,想看看南陵王會做出什么應對,結果左等右等,里面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夫妻倆真的不擔心一雙兒女死活。

  暗下,無數人心里犯了嘀咕,也有無數人更為緊張起來。

  南陵王風青柏是什么性子?睚眥必報,而且大多是當場就報,當場報不了的,一年兩年十年他都會記在心里,總有一日報回去。

  現在皇上所作所為無異于在風青柏頭頂上捅馬蜂窩,風青柏能輕易罷休?

  但是他們又猜不透風青柏究竟會怎么做,只能忐忑不安的等著,等著事情徹底爆發。

  北倉皇也同樣,病得起不來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都睡不安穩。

  風青柏毫無動靜,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派人,去,給朕盯死了風青柏!但凡他有丁點異動,立即、立即來報!”

  半天過去,一夜過去,幻辰殿里的人始終沒有動作。

  不緊不慢,一點不著急,反叫暗地里的人急得上火。

  第二天,上午,宮外傳來急報。

  城中再次發現瘟疫患者,且,死亡。

  北倉皇驚得猛地從床上彈起又倒下,嚯嚯喘著粗氣,“你說什么,死、死了?死了?”

  “是,皇上!今日早晨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亡,城中數名大夫前去看過,確診那人患了瘟疫。”

  北倉皇本就蒼白的臉,登時白得如同死人,怒瞪的眸子里劃過一抹抹赤紅。

  急劇擴張的瞳孔里,蔓延出絲絲縷縷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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